第10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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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丫头的话，吴七娘好不容易舒展开的肢体，又僵硬了起来。 说实在的，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什么大官呢。 当初在白家住着的时候，她就只见过窦夫人，而且每次去见窦夫人的时候，都不会碰见白刺史，现下猛不丁的听到并州牧来了，吴七娘忍不住紧张起来。 杨夫人见吴七娘紧张，就安抚道：“不必紧张，你是子妇，他也管不到你头上。” 吴七娘勉强笑笑，看起来有些腼腆。 这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青娘在说什么呢谁管到谁头上”话音落，两个小丫头打起帘子，进来一个身穿黑色鹤氅头戴高冠的男子进来了，他身材高大，一进里屋，窗外光线被挡，屋里就暗了几分。 他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一眼小菊就明白了何为玉质金相。 对方宽面高额，眉眼深邃，一双桃花眼似天上形成，鼻梁挺拔似山脉，嘴唇略薄，笑起来唇角尖锐，带有极强的攻击性。 小菊在心中感叹，难怪能生出郎君那般的玉人，原来并州牧本人就是仙人之姿。 素日里觉得郎君就已经很好看了，但今日一见州牧大人，就觉得郎君到底是稚气了些，少了些岁月的沉淀，以及那种大权在握的威势。 杨夫人见并州牧李桓突然进来，带着两分不悦道：“我现下正在见客，如何失礼闯了进来” 小菊听了这话，有些惊讶，随即低下头，遮掩自己的惊讶，杨夫人方才的语气，不算好，能听得出来，是有几分不悦的。 李桓好似习惯了杨夫人这样的诘问之语，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好脾气的哄道：“是桓之错，夫人莫气。” 他好脾气的笑着，似陈香的佳酿，让人沉醉，可惜杨夫人却不曾沉醉，杨夫人只道：“这是二郎屋里的吴小娘，见个礼，我便叫她回去了。” 吴七娘听了这话，连忙行礼：“妾见过大人，大人万福。” 李桓不曾正眼瞧她，只往炕上一坐，摆手示意她出去。 吴七娘见了，只得再朝杨夫人行礼：“妾先告退，改日再来与夫人请安。” “嗯，去吧。”杨夫人应下。 小菊就忙不迭的扶着吴七娘出去了，出去后隐约听见屋里传来的声音，好似是并州牧在哄杨夫人。 吴七娘离去后，丫头撤去残茶与点心碟子，又奉了新泡的茶给李桓。 李桓见杨夫人神色淡淡，就笑着问道：“方才青娘对那妾妇言笑晏晏，何故对桓如此冷淡”他好似在抱怨自己受到了冷淡，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几分委屈。 杨夫人见此，轻笑道：“她自蜀地远嫁并州，年纪又不大，我就言语温和些。怎么大人还吃起子妇的醋了” 李桓听罢，深邃的眼眸看向杨夫人，神情带了几分认真道：“桓就是吃醋了，夫人对谁都这般细声细气，唯有对桓这般冷淡。” 杨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落了下来，肃着脸道：“我因何对大人冷淡，大人不应该是心知肚明吗我累了，大人请回吧。” 李桓好似有些受伤，声音有两分沙哑：“青娘的心，是冰做的吗不管怎么暖，都暖不化。”他神情落寞，眼尾微红，说不出的孤寂与伤感。 若是旁人，只怕早就轻言细语的安慰他，抚平他眉间的哀愁，但杨夫人只静静的瞧着他，面色如常，神情温柔中带着几分凉薄：“大人又在说胡话了，想来是北风太冷，大人受了寒气，脑袋不甚灵光了。” 说罢，转头对身旁伺候的丫头道：“去给大人端一碗姜茶来。” 在一旁伺候的丫头立即去了，没多久就端来一碗冲泡好的姜粉茶来，里面还加了石蜜。 李桓不大喜欢姜味，但还是接过了姜茶，皱着眉喝了，对杨夫人道：“青娘与桓的，桓定然是要喝的。” “呵。”杨夫人轻嗤一声，不看他那故作深情的模样，这人也赶不走，与其跟他废话，倒不如多看会儿书。 杨夫人拿起放在小几上的书看了起来，不再搭理李桓，李桓好似也习惯了她的冷淡，叫一旁的丫头也给自己拿了一卷书，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到了午后，杨夫人要午睡，就打发李桓离开。 李桓不愿意走，扭着要在杨夫人院里睡，杨夫人也不管他，只叫丫头给他准备枕头。 李桓如了愿，笑了起来，像一个抓到了鸡的黄鼠狼，不像是好的。 午睡后，杨夫人要处理杂事，李桓就帮着她理账。 杨夫人不管态度多么的冷淡，李桓都不在意，反而乐此不疲的去撩拨。 到最后，杨夫人嫌烦，就打发他回自己的院子吃饭，别扰了自己清净。 这次李桓没在纠缠，叮嘱她好生用饭，就离开了，回了正院。 李桓走后，杨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木棉没忍住道：“夫人，大人每日里都来看夫人，夫人为何依旧对大人如此冷淡” 木棉虽然是杨夫人带来的陪房，但不是从小就跟在杨夫人身边伺候的，因此不解杨夫人为何对李桓如此冷淡 在木棉看来，李桓是个极好的夫君，不管杨夫人有多冷淡，他都计较，反而对杨夫人十分的温柔体贴，处处退让。 李桓不仅出身高贵，容貌出众，还特别的温柔多情，不解杨夫人为何对州牧李桓如此冷淡。 杨夫人没回木棉，她身边的嬷嬷倒是斥责了一句：“夫人的事情，也是你能置喙的，没有规矩，自去领罚。” 木棉连忙求饶，她只是被好皮相迷惑了，瞧州牧李桓委屈，便有些心疼，这才忍不住妄言。 最重要的是，李桓对杨夫人实在是太体贴了，对于她们这些小姑娘来说，心中都升起了几分野望，忍不住带入进去，想着如果有个这样的郎君如此待自己，自己哪里舍得冷待对方 因此，木棉想不明白，李桓明明如此之好，怎么就入不了杨夫人的眼。 杨夫人看了木棉一眼，叹了一口气，对嬷嬷道：“齐妈妈，打发她出去吧，重新选个人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