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主仆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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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瑛羞红了脸，只说茶水凉了要出去换一壶。 小梅就道：“你才提进来的茶，怎么会凉是不是你没见着情郎，心拔凉拔凉的” 桂瑛听了，放下茶壶，要去撕小梅的嘴：“你这多嘴的丫头，什么浑话也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一时间，屋里十分热闹，小梅沾着满手的刨花水，笑嘻嘻的绕着屋里的小方桌跑，桂瑛就追她。 小菊手下给吴七娘梳着头，嘴上道：“小梅，桂瑛老实，你别拿话欺她。” 小梅笑着对桂瑛拱手道：“是我错了，好姐姐，且饶了我。” 桂瑛也只得作罢，红着脸，别过头，不再看这贫嘴烂舌的丫头。 吴七娘也跟着笑了一场，这才正色道：“算起来，桂瑛也跟了我十年了，她来的时候，就比你们两个年岁大，现如今已经双十了，再不寻个好人家，就晚了。” 桂瑛红着脸道：“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娘子，不嫁人。” 吴七娘就笑道：“女子哪能不嫁人，你跟我一场，我也不薄待你，你心中可有中意的若是有，只管说出来。” 桂瑛红着脸摇头，从前是生出过妄念，但那不过是少女怀春，不过是皮相上的喜欢罢了，现如今她确实没有什么意中人。 毕竟，在这后宅中，她能见到的男子，除了郎君身边的两个书童，就只剩那些年长的管事了。 吴七娘见此，就道：“既如此，我叫花妈妈与陈二嫂子，去给你寻个好的，你喜欢什么样的” 桂瑛红着脸，小声点回道：“奴婢不求其他，只想要个体贴的，会疼人的。” 吴七娘应下，桂瑛这才红着脸离开。 等桂瑛走了后，吴七娘笑容淡了几分，看向小菊姐妹两人道：“桂瑛倒是好打发，只你们两人，我倒是没个章程。” 姐妹两人听了这话，都悬起了心，但小菊稳得住，只淡淡笑道：“奴婢，只听娘子的吩咐。” 吴七娘听了这话，拉过小菊握着篦子的手道：“说实在的，我实是舍不得你们两个。”准确的来说，是舍不得小菊，现如今，吴七娘也感觉到了，自己对小菊的依赖，离了对方，竟然没一点章程了。 她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作为主子，不该对一个奴才如此的依赖，另一方面，她每当想要将对方打发出去的时候，就觉得头疼难受，舍不得对方的离开。 这种矛盾感，让吴七娘十分的难受，因此，从前她不曾深想这些，但自从大娘子进门后，她失了宠爱，又失了权柄，又经历了大哥儿奶母一事，她便开始思索起这些来。 她舍不得小菊，但心中又有一种直觉，自己留不住对方。 虽然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直觉从何而来，但吴七娘还是选择跟着直觉走，才会借着桂瑛，引出她心里的话。 吴七娘叫小梅凑近，仔细打量两姐妹。 虽然皮肤有些暗沉，但眉眼还算精致的，细细的打扮一番也是美人。 “你们两个，是并蒂莲，虽然出身差些，但依着并蒂莲的福气，做个贵人的妾室，倒也当得。”吴七娘突然发出感叹。 小菊连忙跪了下来，小梅也跟着跪下。小菊道：“娘子折煞奴婢了，奴婢姐妹不过是蒲柳之姿，哪能做贵人的妾室，请娘子不要送走我们，奴婢舍不得娘子。” 小梅也忙跟着附和。 吴七娘叹息着，拉两人起身，对两人道：“谁说我要送走你们了，我想着，你们模样还算好，给郎君做个妾室，也是当得多。” 听了这话，小菊更是惶恐了：“娘子，奴婢们不敢。” 小梅不知小菊为何这般说，但也跟着说不敢，还露出两分怯生生的神态。 小菊就道：“大娘子太……奴婢们不敢生出这心思。” 听了这话，吴七娘也无奈的叹息一声。 随后，主仆三人就不再提这些，只篦头发。 小菊一边给吴七娘篦发，一边想着，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吴七娘生出这样的心思 要知道，吴七娘可不是什么心眼大的人，怎么会容忍身边的丫头爬床难道是因为，觉得大娘子与王小娘独占了郎君，才推她们姐妹出来分宠 虽然这样的做法，对她们算是一件好事，但小菊却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做李二郎的妾室，只做个如乌山意一样的妾室，有何用不过三五日，就被丢在了脑后，一没孩子，二没宠爱，日子也不好过。 晚间，李二郎下衙后，来看望吴七娘，见她身子好了些，才放心。 只不过，他在吴七娘的屋里，没待到一刻钟，就被王五娘的丫头请走了。 王五娘为着李二郎，到底还是低头了，因此十日里，有五六日是在对方屋里歇的。 李二郎走后，吴七娘独坐许久，才洗漱休息。 等吴七娘睡下后，小菊安排翡翠守夜，自己带着小梅去找了花妈妈。 花妈妈听闻吴七娘有意送她们姐妹两人做侍妾，心中自是欢喜，但见她们犹疑，便询问原因。 “咱们图谋这么久，不就为着做个侍妾，怎么事到临头，你们两人倒是退缩了”花妈妈道。 小菊看向花妈妈道：“妈妈，咱们要的，可不是简单的侍妾之位。妈妈还记得，当初从蜀地来并州，图谋的是什么难道真就是那些金银俗物吗” 花妈妈听了这话，也沉默了，她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小梅看向花妈妈，又看看小菊，就道：“现如今，咱们最要紧的是，如何打消娘子这般心思。要知道，大娘子可不是个好相处的，现在成了郎君的妾室，只怕没几天好日子过。”小梅先前那害怕的神色，虽然是装的，但她心里对王五娘，确实有些怯意，没办法，对方身份太高了，随时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她头没那么铁，还不想找死。 花妈妈却道：“何必要娘子打消这主意，咱们要的，是让娘子坚定这主意才是，甚至，还要让娘子，再推你们两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