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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枣食了唐岁那滴精血,浑身经脉如熔岩奔涌,蛰伏在骨骼深处的力量被寸寸唤醒。 只觉使不尽的气力从身体各处迸发出来。 枣马奔腾间皮色越发油亮,毛发渐长,行于道上犹如一道火光拖曳出焰尾。 大枣纵情长嘶一声,叫声嘹亮传遍山野。 …… 荆州城东市,陈萍安玄袍染血。 陈萍安侧身闪过一只腆着巨大肚子的饿诡抓取。 反手握剑将其心脉挑断。 他举目四望,长街已成人间炼狱。 城内百姓有的失智发疯,有的仓皇逃窜。 癫狂者啃食着商铺门板,有妇人抱着襁褓在血泊中爬行。 更可怖的是那些剜心诡混入人群大快朵颐。 州牧身前飘着官印悬在半空吞吐青光,每道敕令落下便碾碎一只邪诡。 大批衙役们结成龟甲阵,将幸存百姓护在中央缓缓后退。 将其疏散、保护进城北坊市内。 …… 西城墙头。 紫发间簪着红花儿的绝美妖女赤足点过砖墙,身影犹如鬼魅。 她纤指轻轻抚过守军颊面,绛紫蔻丹在瞳仁映出两点幽光。 只见那士兵眼尾忽的泛起猩红纹路。 被蛊惑的兵卒机械转身,箭簇寒芒对准同袍后心。。 那同僚官兵发现不对劲。 “王二!你中邪了!” 质问声未落。 “噗!”箭矢入肉声响起。 而像这般之事在城墙上不断上演着。 越来越多的守军眼尾浮现蛛网状血纹,学宫研发的城防重弩在自相残杀中陆续哑火。 妖女倚着箭垛“咯咯”轻笑,裙裾下渗出粘稠黑雾。 周围各种暴虐、恐惧的情绪让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愉悦。 她将目光投向下方管制城门的卫队处。 鼠须男子正将一颗血糊糊腾着热气的心脏从卫队队长胸口处掏出。 随后像啃苹果一般吃得津津有味。 那八境武夫队长望着面前猥琐男子咂咂嘴,佩刀还嵌在他肩胛骨间,这诡物却浑若不觉,獠牙啃噬心脏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阵起!” 玄蛟元神自阵眼冲天而起,墨鳞翻涌如浪,将干瘦鼠须男子笼在淡金结界之中。 “你便是此次诡灾的源头罢。 抓到你了。” 裴知雨打了个响指,身形骤然浮现在阵内。 一条墨色玄蛟抖着身上鳞片护在其身前。 裴知雨负着手自言自语道。 “这阵主材料可是条六阶玄蛟的元神。 如今我已经不指望回本了,只求此次任务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嘿嘿。”那鼠须男子怪笑一声,将手中半截心脏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 “正合我意。” …… 城西巷陌间,血色未褪。 官兵内不乏九境杂修,平民暴乱很快便被平息下来。 对付失控暴民陈萍安反握剑柄横扫,劲风掠过其后颈将其击晕过去。 有些难对付的是由十几个不知用何手段将杂修所转化的异变剜心诡。 个个都是八境实力,皮糙肉厚力大如妖兽。 而像荆州这般不是边境的城市守卫力量并不如何足。 普通官兵根本拦不住。 由他和州牧来进行点杀。 陈萍安一纸徽墨诗篇祭出。 其上散发出金光,普照之下竟压得面前八境诡物动弹不得。 剑尖在饿鬼鼓胀的肚腹间轻轻勾勒将其一分为二。 “第五只。” 一个略显圆润的中年男子自空中落地至陈萍安身边朝着他拱了拱手。 少年将诗篇收回,转头看向州牧耿岩。 “州牧大人,城北的诡物清干净了” 耿岩长袖擦了把额角的汗,今日城内发生此般事情。 他这州牧之位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因荆州在中唐一百零八州之内也是屈居末流。 才轮得到他来坐这位置。 只是可怜这些天到处奔波,不知从哪冒出来恁多诡物,毁他富贵。 他脸上强挤出个笑容,掂了掂手中州牧印。 “多亏了有我大唐的浩然正气镇压,那些恶诡已是尽数被本官斩了。” 浩然正气么。 陈萍安看着玉印眼中露出异色,微微点头。 “我这边也清理干净了。” 耿岩咳嗽两声,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知陈少侠……” “轰——!” 只听城门处传来一道惊天巨响,将耿岩话语截断。 陈萍安几乎是听到巨响的同时身形立马在原地消失。 “州牧大人还请跟上,之后我自会将此地情形向学宫执事老师如实禀报。” 耿岩不敢怠慢,紧跟在少年身后往城门处赶去。 裴知雨半跪在地咬紧了牙关。 他明明即将镇杀这变异剜心诡了。 却有外力暴力破阵。 面前将自己阵法暴力破坏的紫发女子踏着莲鞋缓缓走来。 其拎住蛟龙魂头角将地上铺的石砖拖拽出一条长长痕迹。 “六境阵师,真是稀奇,还是到此界来见的第一个高境人类。 看样子还如此年轻,咯咯 小弟弟,要不要到姐姐手下来做事,不会亏待你的。” 棕袍小厮擦了嘴角血迹。 刚刚阵法反噬伤得可不轻。 前线怎会让这样一只六境大诡溜了出来。 这可真是,有些难办。 要拼命了。 裴知雨指缝间寒芒乍现,数枚银针已精准刺入周身大穴。 太渊、膻中、气海三处要穴微微震颤,灵气如沸水般在经脉中奔涌。 紫发女子见此也不再磨蹭,一足踏碎脚下蛟魂。 十指蔻丹化作道道血虹,直取棕袍青年咽喉要害。 一道飞剑朝着女子面门击去将其逼退。 “裴师兄!” 陈萍安青衫猎猎踏月而来,与小厮齐肩目光凝重地看向对面妖艳大诡。 “又来个俊俏的小帅哥” 谀人狭长凤目瞟向一旁鼠须男子。 “鼠嘴,城门关好了么” 鼠须男子低下脑袋恭敬道。 “回娘娘,已是关好了。” “你去将入口打开,该是接引同胞们的时刻了。 这荆州城,便是咱们临这人世的第一顿大餐。” 女子言语仿佛附带魔力,能勾起人心中最原始的情绪。 鼠嘴捋了捋须子笑道。 “那便劳烦娘娘顶一下了。” 他刚转身想跳出去,却见一柄漆黑玄尺横已截断其退路。 “去哪” 两个天才武夫魁梧身躯将鼠须男子脚步压得连连后退。 刘乌虎虎目圆瞪。 这人不是那日他与阿姐在酒楼打听消息时看见的那干瘦鼠须修士么 看来被骗出去那人不是被转化成剜心诡就是被食了。 陶铁捏紧了拳头,整个上半身犹如钢铁浇筑般泛出玄铁之色。 他扭着脖子朝着诡物步步逼近狞笑着。 “妈的这么多天憋死你爷爷了。 兀那对面小厮,你给爷爷撑住了! 等大爷宰杀了这老鼠人便去帮你!” 裴知雨嘴角微翘,未同他拌嘴。 “陈师弟,劳烦撑半炷香时间。” 鼠嘴讪讪地退回至谀人身边。 “娘娘,如今看来好像是不好走了……” 女子瘪瘪嘴。 “本还想留些玩具耍耍。 罢了。” 言罢,只听聚集幸存百姓的城北坊内传来爆炸声。 陈萍安怒目看向后方慢吞吞赶来的州牧耿岩。 “你不是清理干净了么!” 微胖中年男子面上流出虚汗,踉跄着朝坊内飞去。 “我,我转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