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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开心的大呼:“周济你真好,朕最喜欢你了。” 一瞬,他浑身一激灵,感觉有冰雪在身上砸落。 他眼睛四下瞄,对上沈清臣疏冷的神色,缩了缩脖子:“沈大人,朕也最喜欢你了,你同周济一道喜欢。” 沈清臣:“呵。” 李华峥一杯酒饮下,瞧着并肩而坐的两。 一个满脸嫌弃十分躲避,一个面色疏冷暗藏讨好, “督公,”李华峥举起酒杯,隔空同周济碰杯,见人喝了缓缓开口。 “督公在朝殚精竭虑,实在忧心劳累,日后若是想要游玩或是寻乐子,尽管来我安南。” “安南的风土人情,与上都不一样,不仅有各色美人,还有各色美男,绝对让督公乐不思蜀,满意至极。” 周济不意外李华峥毒辣的眼神,只淡淡道: “王爷有心,若等他日,定再访安南。” 砰一声,小皇帝从话本里惊醒,眼睛来回瞧,看到沈清臣满手血痕,吓的脸发白。 “这,这是怎么了,都愣着作何,还不去宣太医!” “不必。”沈清臣冷冷的盯着李华峥,掌心缓慢收紧,“王爷,周督公乃是内官,无召无令,不得出京,更不会——” 鲜血顺着桌面淌下来,周济眼皮一抽:“沈清臣。” “更不会去安南。” 六个字,音色里蕴着杀气。 李华峥毫不怀疑,她若再开口拱说几句,眼前人定会拔剑上来,生死不论。 她镇定的看着沈清臣,哂笑道:“沈大人这是作何,本王同督公说笑呢。” “最好是。” 沈清臣收回视线,松开手又倒了杯酒,侧头对周济一笑:“督公,” 周济不看他,扭头却将桌上的酒喝下。 沈清臣勾唇笑起来,似皎如星,满园生光。 宴会结束后,小皇帝眼巴巴看着周济:“天冷路不好走,周济你留下陪朕吧。” 周济拒绝道:“陛下已经长大,臣需守规矩,落钥就得出宫。” “规矩若说规矩,你还该给朕守夜呢。” 周济:…… 小皇帝下巴微抬,神色倨傲:“你同朕又不是一般关系,何须说这些客套话,走走走,今夜留下。”说着上去拉周济手, “嘶~” 小皇帝停下,看着沈清臣眉心一皱:“沈大人,你手……” 沈清臣展开掌心,碎片还扎在掌心,鲜血模糊一片,看的小皇帝吸口气。 “你这手怎如此严重,要不,叫钟太医给你瞧瞧...” 沈清臣瞥视着周济:“听闻东厂有奇药,不知督公可否给用” 周济回他:“那得去东厂拿。” “这么晚,怕是我去也无人应,劳烦督公带路。”沈清臣惋惜道:“这次,督公就不能陪陛下了。” 他眼睛正正瞧着小皇帝, 小皇帝对他这正经疏冷的模样很有抵触,摆手道:“去吧去吧,朕回去就寝了。” 说着对宫人招招手,带着话本急哄哄不见。 周济向宫外走,沈清臣紧随在后:“督公,你等等我啊。” “沈大人有宫廷秘药,何须费东厂的。” 沈清臣捧着手,衣袖上一串红梅,行走间时不时闪过周济眼尾,看的难受。 “我想同督公一起走,不想让你陪陛下。” “本督并不想跟沈大人一道。” 一语双关,态度坚硬。 沈清臣隐在袖笼的手,缓缓收紧,直到手指传来濡湿感,才说:“可我,就是与督公同路。” 周济深吸一口气,“沈清臣,你既然装糊涂,那本督就索性与你说——” 血腥味冲进鼻腔,周济瞳孔收紧, 修长的手指上,扎着两个细小瓷片,掌心横着一道口子,鲜血正止不住的流出,顺着指缝汇聚成珠,一滴一滴砸进雪里。 周济呼吸有些堵塞,胸口的气像是无力释放,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疼。 “跟上。” 马车内,沈清臣见周济翻出药箱,有些失望:“不是去你家啊。” 周济斜眼瞧他一眼,“想的美。” 结果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创伤药。 沈清臣唇角翘起来,周济满脸不高兴,领着人回了周府。 左管家瞧着去而复返的沈清臣,脸上满是不喜,但他家主子都带回来了,也只能这样。 周济让左管家给沈清臣清理伤口,左管家瞪大眼睛,满脸复杂:“还是督公来吧,老奴眼睛花,看不清。” 沈清臣捧着手,可怜兮兮。 周济实在不想跟他再牵扯不清,扬声喊了几嗓子,严冬和厂卫,一个吭声的都没。 “嘶……疼~” 这声,喊的周济耳朵发软。 周济拿着镊子,小心把掌心的、指尖的碎片取出,不觉中屏住呼吸,动作又轻又温柔。 清理伤口时,沈清臣面不改色,一点疼色都没露,看的周济牙痒痒,说:“你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骗本督。” 沈清臣左手将周济脖颈拉过来,周济手上还拽着纱布,急忙松手:“还没系好。” 沈清臣亲在周济额头,眼睛里满满真诚:“我没骗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同你多处一会儿。” 周济像一只刚刚破壳的雏鸟,一感知到不确定和动静就躲避回壳内。 似乎这样,就能紧紧保护自己不受伤。 “诚心而论,本督只喜欢——床榻上的你。” 在沈清臣满怀期待中,周济又说:“下了榻,你还是那个内阁首辅,我还是东厂督公,别的再无。” 沈清臣神色未变,睫毛几不可见的抖动。 他凝视周济许久,平静的开口:“好。” 左手从周济肩膀下移,落在他腰间猛地收力,将人勾入怀里,“那我们就先做喜欢的事,” 再做喜欢的人。 周济怕自己辛苦包扎的伤口裂开,手扶在沈清臣肩膀,“别闹,一会儿——” 沈清臣一吻就退开,眼神里是幽暗和威胁:“再说一个字,试试!” 周济蹙眉:“你——” 这个吻,如同瀑布冲击岩石般强烈,凶猛,让周济毫无招架之力。 他承受着暴雨肆虐,眼里倔犟的不倘泪,体力上的差别,让他在这场较劲里,输一败涂地。 “不……不行……” 叮当声不知从哪传出来, 周济察觉腰间传来轻微碰撞,低头,一串金色的铃铛链子,在腰间缠绕跳跃。 铃铛很小很小,但声音一点不小。 每一次风雨来时,都发出清脆声响, 明明是金属色,却在床帐子里,暧昧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