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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南域,瘟疫横行,百姓死伤无数,贪官当道,外有秦、周、巴、充、西黄等国虎视眈眈,内有悍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身为镇守北疆大将军礼洪,不但不理其职,不顾子民,不除匪患,居然还胆大包天与当地官员大肆敛财贪墨。 眼下整个北疆的百姓都在瘟疫与温饱中煎熬求生,而礼洪却欢天酒地赚着发难财。 好好的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北疆南域,沦为了人间地狱,遍地尸体,病患四散。 有孩童的震耳哀嚎声!也有老弱妇孺的呻吟声!更有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死亡来临的男女老少。 除了一些忍受不了痛苦而寻死的百姓,还有许多家禽牲畜死于各处。 所有人都因朝廷的冷漠与无所作为,当地官员的贪腐与漠视,开始放弃求生,怨声载道无不摆烂。 这满天漂浮着的腐臭味,令百鸟不敢靠近,野畜不敢停留,河里、泥里均是人与动物的尸体。 所到之处,无不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而这样恐怖的人间炼狱,却迎来了两位与之格格不入的少女。 一个,白衣蒙面,弱柳扶风,她发髻低束,只簪两支青竹玉钗,身材婀娜,高挑纤细。 一个亭亭玉立,但身姿伟岸,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温润,他虽长着一张绝美的脸,但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气宇轩昂。 大伙一眼望去,便被花祭那双清澈透亮,水波流转的眸子所吸引,那双眸子犹如星辰大海,美好而充满多情的撞入眼帘。 一阵微风轻轻拂来,扬起她的衣袂,顿时让人觉得如仙女下凡,美不胜收。 可是,她那美丽的眸子下,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猛然蹙起了眉头,眼神里全是不忍与哀戚。 她看到一个半岁的娃娃在一个妇人的怀里不断哭泣,全身溃烂,久而不治,长了腐肉,也生了蛆虫。 而那妇人的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与那孩童无异。 母子两个狼狈不堪,污泥、腐肉、蛆虫乃至血渍到处都是。 她还抱着孩子一面哄着一面抹泪。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痛苦都由她一人来承担,让孩子无忧无虑的好好活着。 花祭心疼的落下一滴泪来,款款而去,半蹲着身子,仔细查看着那对母女的伤势。 可谁知,那妇人却十分抵触的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不让少女靠近。 她原以为妇人是害怕她,怕她伤害她和她的孩子。 花祭一急,想要安抚那妇人,可那妇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顿时让花祭感知到世间最淳朴而美好的善良。 “姑娘,你不要过来,快离我们远一些,别传染了瘟疫,我们都是快死了的人,已经无所谓了,可是姑娘你,瞧着身体并无异样,应该还没有染上瘟疫,快走,走远一些,不要靠近我们,最好走的越远越好。” 那妇人推拒着说完!所有感染了瘟疫的百姓们都将目光投射而来。 他们有奄奄一息的,也有痛苦不堪的,更有唉声叹息的!还有的默默哭泣着。 可纵使是这样,却依旧保持善良,劝止着花祭赶紧逃命。 “孩子,快走,你快走吧!这里是要命的魔窟,沾染不得,快跑吧!好好的活着。” “是啊!我们这里死了好些人了,都活不成了,你瞧瞧我们,都是等死的,姑娘,你快走吧!不要白白搭上了性命,快些走……。” “姑娘,保命要紧,不要管我们,也不要同我们一样,快走,快走,这病,传染的很迅速,一旦沾染上,就不得了了。” 听着周围的病患不顾一身的病痛,不断劝说着她,花祭与成思予泪一时百感交集,不忍红了眼眶。 “我们不走,也不会离你们而去,我是儒医,为你们专程而来,大家放心,我定会用我毕生所学,救你们于困境。” “什么你……你是儒医” “为我们而来” 花祭真诚的点了点头。 可在场的百姓们却苦笑连连,脸上挂着不可置信与无可奈何。 前段时间也来了好些“儒医”,都说是来给他们看病的,可到最后,家底都被这些粗暴的儒医们抢光了,尤其是家中妇人、姑娘、乃至女童,全都被那些个自称“儒医”的人渣给奸杀了。 百姓们状告无门,加之病痛缠身,有怨无处申,只得痛苦的等死。 花祭从他们那颓废又悲戚的表情中,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内情,便耐心的劝慰道:“还请阿叔阿婶信我一回。” 一旁的成思予泪早已红了眼眶,心疼的无法呼吸,他终于明白,杜灵为何会让他来暗查此事。 此时此刻的他,化悲愤为动力,向一众受苦受难的百姓保证道:“也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二人,本公……嗯~!我,绝不会弃你们于不顾。” “请大家,一定要振作,不要放弃,信我们一回。” 百姓们见她二人诚恳,又都是女子,想必也不是那无恶不赦的恶贼,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反正大伙已经一无所有了,家都没了,亲人也死了一大半,活不活的也就那样了,就随她去吧! 花祭安抚着身前的妇人,温柔的说道:“阿婶,你怀里的小团子叫什么名字” 妇人并没有拒绝少女的触碰,只是小心翼翼的警惕着。 “固儿。” “阿婶让我瞧瞧固儿的伤势可好” 妇人点了点头,将孩童递给了花祭,花祭把了把那孩童的脉,又瞧了瞧他身上的伤。 不由得蹙眉,这瘟疫,的确阴毒。 幸而来时,她做了万全的准备,随身带着药箱和一些急救的药丸。 只是病患太多,瘟疫的来源和病毒属性她也还不清楚,需要仔细斟酌斟酌,才能下定论。 花祭先分别检查了一番伤势轻重不同的病患,这样可以区分不同剂量给病患用药。 花祭开了四副不同的方子,方便分开熬制分开服用。 只是,这方子也不过是她暂时摸索出来的,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呢! 而且,还与先前交付给雁鹰的两副方子有突兀。 “这些日子,可能要辛苦你们一些,这瘟疫来势汹汹,不能一时研制出解疫的药,咱们得一副一副的试着来,只是,这过程可能会慢一些,难熬一些。”花祭话落! 闻言的所有病患们都苦笑了起来。 “孩子,我们都是将死之人,再痛的苦楚我们也都熬到了现在,如今已然无谓了,你尽管放手一搏,不必担心。” “是啊!姑娘,我们眼下这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只怕是要连累姑娘了。” 听着百姓们垂头丧气的萎靡之声!花祭只觉得内心隐隐作痛。 “好,我这就去配药,你们等我。” 所有病患都向她微微颔首,表示“我们会等你回来。” 花祭满怀希望,先在北疆南域城内寻找药铺,好为病患抓药,但所到之处,所有药铺均已狼藉一片。 这些药铺,破的破,倒的倒,塌的塌,不但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一些角落里都结满了蜘蛛网。 而且整个北疆南域,街道,小巷,房屋瓦舍都萧条的荒无人烟,破败不堪,似乎这里从来没有有过生机一般。 看着眼前萧条的景象,花祭也不难猜出,当时瘟疫爆发,场面暴动的惨状。 她的内心,不由得一紧,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般,难以抒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