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祸害遗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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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三重月洞门的青石径上，药渣与积雪混成褐色的冰。 临渊那扇柏木门透出暖黄烛光，却掩不住浓重的血锈味。 风玖站在门外礼貌性敲了敲门。 “进。” 沙哑的声线裹着血气破门而出。 风玖推门时带进细雪，落在临渊散在枕上的墨发间。 只见他左侧额角新添的刀疤还在渗血，蜿蜒过凹陷的颧骨，凝在裹着纱布的脖颈处。 “阿影...”临渊右手猛地攥紧床褥，青筋暴起的手背扯动胸前绷带。 风玖疾步上前按住他肩头，掌心触到的肩胛骨几乎要刺破皮肉。 浓重的金疮药味里混着腐气，她垂眸扫过床脚铜盆——半盆血水浸着染成褐色的棉布。 她上前将对方扶起靠着床头坐好。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还破相了！ 风玖三指搭上临渊腕脉时，临渊的指尖在她虎口轻颤。 风玖凝神细辨，这具身体像是被重锤砸过的冰面：任督二脉淤塞如冻河，断过两回回的肋骨虽已接续，却仍随着呼吸发出细碎的错位声。 最凶险的是丹田处盘踞的阴寒掌力，正蚕食着他本就枯竭的真气。 “别费心了。”临渊忽然轻笑，喉间血沫呛得他弓起身子，“玄冰莲没抢到，倒被赤砂掌拍散了半条命。” 风玖抿唇取过矮几上的药箱，揭他中衣时瞥见腰间乌黑的掌印——五指轮廓清晰如烙铁，边缘已泛起霜花似的白斑。 烛火爆开一朵灯花。 风玖将捣碎的草药敷在掌印处，重新为临渊换药，还从空间里拔了两片玄冰莲的花瓣掺进草药中，希望这样能让他的伤好得快一些。 “那日你给我的玄冰莲，我没守住。” 临渊盯着帐顶，喉结动了动，“被诡尘阁的人抢走了。” 药香突然浓烈起来。 风玖将捣碎的草药混着烧酒点燃，幽蓝火焰裹住她手掌，轻轻按在青黑掌印上。 冰霜融化的嗤响中，临渊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鼻尖滴在她手背。 “你既回来，”灼痛稍缓，临渊突然开口，“玄冰莲...” 风玖摇头，从怀中掏出小本子写下： 冰崖，还有一朵，已带回，王爷收下。 “你的蛇毒” 小本子：已解。 风玖消除掌印之后，掏出几颗护心丹拍进他口中，顺势按住人迎穴。 可算把这人的伤都处理完了。 给临渊换好药后，风玖才坐到床边。 她才将脖子上挂的皎狐玉坠取下，捧着递到临渊面前。 临渊的瞳孔骤然收缩。风玖掏出本子写道：“物归原主。” “怎么找到的”临渊嗓音发涩。 风玖指尖轻点太阳穴，又抚过心口。 她给对方编了一个自己从众蛇当中勇猛取得玉坠的故事。 写到最激动的时候，还硬是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傻子。”临渊突然抬手，拇指拭去她滚落的泪珠，“既是捡的，便是你的。"” 风玖猛然起身，红绳却从指间滑脱。残玉悬在半空摇晃，像极了崖边将坠未坠的冰凌。 她打着手势要物归原主，却被抓住手腕。 “我送出去的东西，”临渊借她臂力撑起身子，气息拂过她耳畔，“从没有收回的道理。” 天知道她此刻心情有多激动，系统承认这碎片是她的了，她终于又拿到一块，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血腥味突然浓烈起来。风玖转头看见对方胸前绷带渗出血色，看在碎片的份儿上，帮人帮到底。 她慌忙去取药，却被勾住腰带拽回床沿。 跌坐的瞬间，染血的红绳绕过她后颈，皎狐玉坠贴着锁骨落入衣襟。 “戴着。”临渊指尖还在发抖，语气却不容置疑，“这是...这是...” 剧痛截断了未尽之言。 风玖看着他昏厥中仍紧攥自己衣角的模样，终是放任一滴泪砸在脖颈上。 哎，疼晕过去了吧，让你这样剧烈活动，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疼死你！ 风玖想是那么想，还是起身将对方轻轻放倒在床上。 然后确保对方是真晕之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朵被柒柒啃了一半的玄冰莲出来，重新配药。 等药配好之后，拆开临渊的绷带，又重新给他清洗了一遍伤口，刚才就想这样的，但是对方有些拘谨，她就随便包扎的。 现在人晕了，可以好好诊治一番。 从空间里取出一些温水，重新将临渊感染的伤口清洗干净，然后消了毒，再敷上配制好的草药，完美收工。 不过这屋子里血腥味混杂着药味儿太难闻了，风玖索性打开窗散了一下味道，再把屋内的杂物收拾在一起，待会儿出去顺带给他扔了，还贴心把脏水倒了。 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她关上窗，留了半扇透气，然后还给他房间里重新点燃火盆，加了一些炭火，确保屋子里暖和起来后，她才离开。 就当作她最后的谢礼了。 风玖离开后，打算去看看血瞳，雪中送炭的情义可是很珍贵的，他暂时也还不能死，否则那盒子就拿不到了。 以前也不是没去偷过，但这家伙藏得太深了，就一个机关盒他那么宝贝，这让她越发想要得到那盒子了。 就这样慢慢想着，她已经来到了血瞳房门口。 这回可没有礼貌，风玖直接推门而入。 似乎是察觉到门口动静，床上的人想起身却因体力不支又重重摔了回去。 风玖走到床边，看着满身绷带的血瞳，那双眸子已经恢复血色，颜色似乎比往日里更加鲜红。 血瞳看来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心里涌起一股激动，他真的差点以为她死了。 虽然满身伤痕，可是她活着回来了，还来看他了，这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血瞳想起身去抱抱风玖，想把她拥入怀中，想真切感觉她确实是站在这里，不是幻觉，可是现在的他不能够。 沙哑的声音虚弱出声：“小哑巴，你是真的吗” 风玖直接拉过他的手，把上脉。 啧啧啧，他这伤可比临渊重多了，这胳膊也断了一只，左手除大拇指其余全断了，下手之人这么狠吗 胳膊是已经接上的，但是断指已经被切除，内伤也是比临渊重许多。 风玖将他的中衣解开，好家伙，三个黑掌印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是怎么撑过来的，这都没死 果然，祸害遗千年。 风玖照例用同样的方法为血瞳祛除掌印，不给他把这掌印消掉，他的伤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没几天活着的日子了。 一刻钟后，风玖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可累死她了。 “你的伤…”血瞳再也忍不住问出声，他在风玖给他治疗时就明确了眼前之人是真的回来了，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