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锦香居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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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微光轻柔地为菜市场披上一层薄纱，我怀揣着对厨艺精进的炽热渴望，与采购李师傅依约相聚于此。市场内人头攒动，喧闹非凡，摊位像密集的丛林般纵横交错，而李师傅仿若一位游刃有余的行家里手，从容地在其间穿梭。挑选蔬菜时，他那指尖仿若带着精准的触感，轻轻一触、微微一捏，蔬菜内里的鲜嫩程度便尽在他的掌控；拣选鱼虾之际，他目光锐利如隼，只需随意拨弄几下，鱼虾的新鲜肥美与否便一目了然。我紧紧跟随着他的脚步，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全神贯注地将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次精准判断，深深烙印在心底。不多时，采购大功告成，各类食材满满当当地装载上车，我们风驰电掣般向着厨房奔去。 踏入厨房，鼎沸的人声与烟火气息瞬间将我裹挟。一位厨师远远瞧见我们，脸上堆满笑意，扯着嗓子冲李师傅喊道：“李老头，这就是你新领的徒弟上班第一天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看着挺机灵啊！”李师傅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那宽厚的大手带着十足的力道，用力一拍我的肩膀，洪亮的声音随之响起：“没错，这是我徒弟，往后大家可得多照应着点，技术上千万别掖着藏着，多教教这孩子。”我略带腼腆地咧了咧嘴，默默走到车旁卸菜，动作麻溜又利落。待请师傅们验收时，一位师傅洒脱地一摆手，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悠悠说道：“李老头挑的菜，还用得着验那肯定是免检产品，我瞅瞅品种齐不齐就行。想在买菜这事儿上让李老头吃亏，那可太难咯！”我心底不禁暗自惊叹，暗暗发誓，定要将李师傅这双“火眼金睛”的本领学到手。安置好食材后，我安静地站在角落，沉默不语，静静等候差遣。 验菜师傅见状，眼中满是赞许，忍不住夸赞李师傅：“李老头，你这徒弟真不错，踏实又懂事。”接着，他的目光转向我，温和地问道：“小伙子，干这行多久啦之前有没有师傅带啊”我微微一愣，略作思索后，神色诚恳地回应：“师傅，我刚从职业学校毕业不久，之前在两家厨房干过一阵，跟着大炮师傅和刘大旺师傅学到不少实用技术，可惜没正式拜过师。我一直痴迷淮扬菜，知道咱们店在业内那可是顶尖的，师傅们个个身怀绝技，所以特地赶来，盼着跟着前辈们好好学，将来把淮扬菜发扬光大。”师傅们纷纷点头，李师傅笑着又补了句：“这孩子一看就是踏实好学的，以后大家多教教他。”我满心感激，心底悄然涌起对开启厨艺学习全新篇章的热切期待。 就在这时，厨师长阔步走来，步伐沉稳有力。李师傅赶忙拉过我，介绍道：“这就是咱们的厨师长，人送外号淮扬膳魁，往后你就叫他居师傅。还有头灶周师傅，那可是有着猛火玉鲥仙的美名，薛师傅更是大名鼎鼎的琼花汤圣手，王师傅呢，则被称作三丁包神。”听闻这些响当当的名号，我心中一凛，愈发真切地感受到此地卧虎藏龙，高手如云。 清晨的阳光愈发灿烂，轻柔地透过窗户洒进厨房，忙碌的一天就此正式拉开盛大的帷幕。我站在备菜区，心却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只因即将迎来居师傅对我的刀工考核。 居师傅稳步走来，眼神中带着期许与鼓励，轻声说道：“孩子，放轻松些，就当是展示展示平日里所学，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我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握住菜刀，开始着手处理眼前那条鲜活的鱼。杀鱼之时，得益于过往师傅的严格教导，我的动作干净利落，鱼迅速被开膛破肚，内脏清理得干干净净，不见丝毫拖沓。片鱼之际，我全神贯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师傅们昔日的示范动作，手中的刀随着节奏稳稳起落，竭尽全力让每一片鱼肉薄厚均匀。虽说与师傅们那精湛绝伦的手艺相比，尚有差距，但整体也算中规中矩。上浆之时，我凭借着记忆，小心翼翼地调配着各种调料的比例，专注地搅拌着，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番操作完毕，我略带忐忑地望向居师傅。他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肯定：“看得出你下了不少功夫，基础打得相当扎实，初次上阵能有这般表现，很难得。” 紧接着，切文思豆腐的挑战接踵而至。我站在操作台前，望着那块洁白如玉的豆腐，定了定神，努力回想从前师傅所教的要点，缓缓落下手中的刀。切割时，我尽量稳住手腕，让每一刀都利落干脆，且间距均匀。随着动作的推进，豆腐丝逐渐成型，虽说达不到如发丝般纤细完美的程度，但粗细有致，也算是发挥出了平日练习的正常水平。 完成后，我望向居师傅，心中依旧忐忑。他上前仔细端详，微微点头：“看得出你用心了，基本功扎实，新人能切成这样，不易。不过，淮扬菜的文思豆腐有更高要求。”说罢，他大步走到案台前，拿起一块豆腐。刹那间，只见他手中的刀仿若灵动的丝绦，在豆腐间轻盈穿梭，刀起刀落，那豆腐仿若柔顺的丝绸，乖乖地化为丝丝缕缕，细如牛毛般轻盈，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眨眼间，案台上就隆起一座如霜似雪的“豆腐山”，洁白无瑕，惹人惊叹。 紧接着，居师傅将切好的豆腐丝轻轻拨入清水中，动作轻柔又娴熟，边操作边解说：“这切好的文思豆腐，放入水中泡泡可是关键步骤。一来，豆腐丝纤细无比，切制过程中相互接触难免粘连，一入水，它们就如同解开了束缚各自散开；二来，豆腐本身的豆腥味也能借此除去几分，让豆腐丝的味道愈发纯正、清爽；再者，水就像是给豆腐丝注入了活力，补给了所需水分，使其韧性增强，后续不管是快速焯水，还是下锅慢慢炖煮，都能维持完整，不易断裂。” 与此同时，旁边炉灶上小火慢熬的鸡汤底也到了火候，揭开锅盖，金黄透亮的汤汁鲜香之气扑鼻而来，浓郁醇厚。居师傅将泡好捞出的豆腐丝缓缓放入鸡汤，刹那间，二者完美融合，软嫩的豆腐丝在鲜美的鸡汤中肆意舒展，再点缀上些许翠绿的葱花，简直就是一件让人叹为观止的珍馐艺术品，从视觉到嗅觉，全方位地撩拨着人的感官。 居师傅边演示边耐心讲解：“这文思豆腐，考较刀工与耐心，你已有底子，日后多练，定能掌握诀窍。初来乍到别给自己压力，有不懂随时找我，咱们厨房是相互学习、共同成长的地方。”我望着眼前绝技，又听闻暖心鼓励，心中满是感恩，暗暗发誓定要在此地，跟随各位技艺超凡又宽容仁厚的师傅，将淮扬菜技艺发扬光大。 居师傅在与我的交谈中又细致询问了诸多问题，当了解到我此前从未有过炒菜经验时，他没有丝毫的嫌恶或责备，反而满是鼓励。他目光温和又坚定，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灰心，孩子，这厨艺之路就像走路，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出来，急不得。”思索片刻后，他语气笃定地向我推荐：“咱们厨房有位薛师傅，那可是经验丰富、技艺精湛，你先跟着他，从基础学起，把底子打牢，后面的路就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