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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应心!!! 那个传闻中,与兄长情投意合,嫁作他人的孔老孙女! 林知夏双手攥紧,桑家瓦子初遇时,对方拖着月白襦裙迤逦而过,连眼风都不曾为自己停留半寸。 瓦子里发生命案,她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去,难道是因为自己! 宋大看着难掩惊讶的林知夏。 “大人真没认出来” “我当年与孔家娘子不过几面之缘,不过,孔老乃当朝大儒,他怎么会让孙女嫁给商户 虽说自先帝开始,士农工商皆可参加科举,但商户出身,总归是低人一等。” “这就不知道了,这人,您还见吗” “见,当然要见,我去瓦子找她。” “那......”这种情况,宋大觉得自己跟着,不是很方便。 “我自己去,你找人打听一下,孔桑两家的亲事,是谁撮合的,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林知夏驾着马,从梁门大街经过。 她一身绯衣,面若冠玉,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此时的刘长卿与程忌四人,正在茶楼听曲品茶。 “哎那不是开封府的林知行。” “这个方向是去桑家瓦子吧。” 程忌淡淡地收回目光,回头却发现刘长卿眯着眼,一直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喂!”程忌推了他一下,“怎么回事!”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刘长卿突然一把抓住程忌的手臂。 “他是当年那个考生!孔老的关门弟子。” 见其他三人还是一脸懵懂,刘长卿解释了一遍。 程忌正觉得日子无聊:“刚刚我们还碰到桑大娘子了,你说他一个人,连个捕快随从都没带,会不会是去见......” “走走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几人戴上帷帽,匆匆下了楼。 这里是闹市,林知夏并不敢疾行,而是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着。 四人追上来,刚好看到那抹绯色身影进入瓦子。 马脸老头拦住四人:“程公子、刘公子,实在抱歉,瓦子这两天不营业。” 程忌双眼一瞪,将人推开:“就是知道你们不营业,来这里找清静的。” 马脸老头不敢真拦,谁他都得罪不起,只能跟着四人进去。 路上,程忌点了一堆酒水、点心和菜肴。 瓦子不营业,食材就没预备,这突然之间要这么多东西,马脸老者正发愁。 走在最后的蓝衣公子喝道:“愣着做什么,快安排人去做啊,一会饿着我们,你可担待不起。” 说完,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到对方手里。 马脸老者一看银票,顿时两眼放光,脸上笑开了花。 程忌点的东西根本花不了这么多!剩下的可不就归他了。 “那您几位先去天字雅间稍坐,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管事原本想着,路上要是能碰到人,就让对方先去招待一下。 可瓦子休息,伙计要么睡觉要么出去玩了,他一直走到厨房都没碰上人。 待他摇响厨房的铜铃,才有两名厨娘和杂役赶过来。 而此时的程忌,已经跑到了桑家瓦子的主楼前。 几人混迹瓦子多年,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 桑家瓦子接待贵客,都是在东边的瑞祥厅。 此时的厅内,桑大娘子素手执盏,茶汤倒映着菱花窗棂的光斑,看着地上出现一道身长玉立的倒影,她才缓缓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又同时转开目光看向他处。 林知夏是心虚,她和兄长长得再像,内里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对方和兄长具体到哪一步,她又不知道! 伙计将林知夏带到后,就离开了,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桑大娘子久久没有开口。 林知夏只得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试图打破尴尬。 “我去过孔宅,先生他不愿见我。” 桑大娘子眼里闪过一抹讥诮:“你做出那样的事,爷爷为何还要见你!” “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林知夏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愤怒一点,“我从未做对先生不敬,也未做过有损他声誉的事!” 她站了起来,盯着桑大娘子。 来啊!快来批判我!大声地斥责我做了哪些荒唐事! 桑大娘子冷笑一声,从小的家教告诉她,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像市井妇人那般泼妇骂街。 “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演戏,当初爷爷为了你的事,求了多少人,可结果呢!哼!” 结果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 林知夏在心里急得不行,为了兄长的声誉,也为了家人的安全,她又不能坦白身份。 她告诉自己别急,兄长进京赶考,会有什么事情会需要孔老帮忙 科考会试,哥哥绝对不会作弊。 汴京近五年的卷宗她都看过了,他也没有牵扯进任何官司,他一向谦和也不会得罪人。 若是她的猜想是真的,和蔡汴有关,这种事哥哥断不会告诉旁人。 难道是官职任命 学子高中之后,分派的官职很有讲究,若是有人从中调和,分到一个好的位置,少走很多年弯路。 “怎么,没话说了。”桑大娘子的声音打断了林知夏的思路。 “当初你三顾孔宅,跪在爷爷面前,要拜他为师,那时候,你就是有所图谋吧!” 林知夏低下头。 桑大娘以为对方自认理亏,态度更倨傲了,像一个上位者。 “我今天找你来,只为一件事,桑家瓦子亏不起,明天要恢复营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开封府那封条揭了!” 说完,桑大娘子端起茶杯,暗示对方可以走了。 “当年的事,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林知夏还想套对方的话。 “之前觉得你卑劣,但至少坦诚,不想现在这般虚伪。怎么,在外面磋磨了五年,想起孔家的好了,晚了!” 桑大娘子眼里闪过一抹晦暗莫明的情绪:“听说你一直没成亲,看来,你那位青梅也看透你了。” 可以听得出,桑大娘子已经尽量保持平和,但还是能从中听出一丝酸味。 提到那位青梅后,她脸上有明显的懊恼之色,仿佛是气自己嘴快,明明不想说,偏偏还是说出来了。 林知夏听明白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敢情桑大娘子是被兄长拒绝了。 可兄长什么时候有一位青梅,她怎么不知道! 他日日泡在私塾书房,哪有机会认识外边的姑娘。 家里就英婶一个婆子,连个年轻的丫鬟都没有! 林知夏觉得奇怪,正想开口,里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嘶——” “谁踩着我手了!” “别推!” “别吵,听不见了!” 瑞祥厅的里厢竟传出人声。 “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