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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摇了摇头,也不再装傻充愣,坐在他身旁撸起了袖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看啊,这上面有一半的疤都属于你,不光是这儿,除了脸我身上可没个好地方。” “可是还有一部分是属于苏朝露,你真的不恨她她曾经和我说过想让你死,还是我拦了下来。” “不恨。” 段荣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犹豫了片刻又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咱们之间的事该怎么结束。” “等这场戏结束你就知道了。” “但你有想过自己吗” “我很安全。” “你还觉得你那个吴姨能帮你吗” 我摇了下头,轻声道:“不觉得,也不想让她帮。” 段荣愣了一下,刚想说出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这个送你了。” 他看着手里的u盘愣了下神,犹豫了片刻又还给了我。 “我可不相信你能那么爽快的给我。” “送你了,反正我还有备份……” 段荣摇了摇头,再次递给了我一根烟笑着说道:“我打算让你自愿给我。” “对我的朋友下手吗” “或许吧。” “呦,挺下三滥的。” “对你来说刚刚好。” “确实,赶紧动手吧。” 说完后我便把u盘挂在了脖子上,笑着说道:“夜深了,你该回去睡觉了,让你的人过来吧。” 段荣没有回答,我又笑着补充道:“你家里应该有一个木雕,里面有我送你的礼物,对了,你应该考虑一这个数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我背上了吉他骑上了摩托。 等穿过那条分割着天堂和地狱的河流后,一辆车子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冲了出来缓慢地跟上了我。 他们在等我骑到没人地方,我也在等,等段荣处理掉那个木雕。 可他回家后似乎研究了很久,直到我重新回到花店旁的那座桥上,直到我的视线模糊,直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桥头时,段荣坐在电脑旁,看着屏幕里一个男人用力敲碎了木雕。 木雕里掉落出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这个数字,还有一个网站。 在段荣的指示下,那个男人打开网站。 段荣看着屏幕里那个拳皇游戏皱起了眉,但在他看不到的桥上,我面前站着的两个男人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一。” 这声一只响了一次,他们彼此看着对方手里的木质摆件犹豫了片刻又看向了我。 我朝他们嘿嘿笑了下,轻声道:“继续啊,我没力气了,你们马上就成功了。” 他们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桥头两个在寒风中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 桥上安静了,但很多城市都乱了起来。 有人放下了酒杯叹气,有人不顾妻子的责怪下了床,有人在犹豫中调转了车头,有人,有很多人…… 他们随身带着不知道何时会发出响声的木头,在寒风中去了他们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叶青在埋着大黄的桥下看到了王风跪在地上磕头,在烂尾楼前看到了沉默着的林总,最后又抬头看向了胡同的方向露出了笑容。 同样的,这个笑容也出现在了我的脸上,我收起了手机,默默看向了朝我走来的红色身影。 “常青。” “你怎么来了” 苏朝露没有回答,而是打量起了我身上的戏袍和脸上的胭脂。 “你的妆花了。” 我摸了摸脸,笑着说道:“不碍事。” “为什么” “这次是为了自己,和你无关。” 苏朝露点了下头,继续用戏腔说道:“你斗不过他的,有我在,你很安全。” “谢了。” “那你要走吗,去威海。” “现在不去。” “为什么” 我笑了下,弯腰拍去了戏袍上的灰尘,轻声道:“你说过,戏开始了就不能结束。” “那你在做什么” “那你觉得我变了吗” 苏朝露皱了下眉,摇头用戏腔说道:“没变。” “我一直没变,做的事也没变,只是想求个安稳。” “那你不相信我吗” “现在的我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说完后我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或许我也变了,变得更大胆了。” “不明白。” “没关系,有人会明白,风大,我该回家了,你也是。” 在苏朝露的注视下我下了桥,等我走远后她伸出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手心里放着一把折叠的水果刀。 刀刃缓缓贴向了手腕,可是她衣服内兜里的一个木雕却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常安。” 见苏朝露丢掉了刀子,我躲在一棵树下也默默收起了手机,带着深深的疲惫回了胡同。 在房顶上,许诺递给了我一支烟,揉着脑袋说道:“常青,我越来越写不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喝茶的老高,笑着回道:“我会平安吗” “或许会。” “那不就够了。” “但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张时他们都困住,就连徐木和吴姨都被困在了河南,给我一个理由。” “你刚才的那三个字就是理由。” 我叹了口气,眯着眼说道:“别忘了那个网站。” “那个网站是什么” “是乌鸦。” 我哈哈笑了下,接着说道:“只要你们一点那个按钮,就会有一群乌鸦发出叫声,要去听听吗” 许诺皱了下眉,在犹豫了片刻后跟着我来到了华山,山脚下有一片湖,湖上有一座桥,而我们就站桥上的小亭子里。 我拿出手机捣鼓了几下,笑着说道:“你点吧。” “嗯……没声啊” “等一会儿吧。” 说完后我递给了他一支烟,看着眼前平静的水面轻声道:“这里在很多年前有个姑娘跳下去了。” “谁” “不认识,一个苦命的女孩子。” 我深吸了一口烟,在许诺的注视下接着说道:“她在济南工作了五六年,省吃俭用攒下了十万块钱,不多,但也比很多同龄人要好很多。” “她还有个喜欢的男生,但是家里不同意,准备把那些钱偷偷给男生让他来娶自己,男生答应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家人的阻拦是对的。” “那个男生有赌瘾,在拿到钱后并没有按照姑娘的想法去走,他去赌了,不光输光了那十万,还欠了不少债。” “姑娘在得知后并没有责怪他,而是来到了这里……” 许诺抿了下嘴,在长叹了一声后便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我身边,许诺并没有去问,而是默默看向了桥头。 那里站着一个拿着黄纸的男人,今晚已经是他第二次来了,地上还残留着风不吹走的灰烬。 许诺不再去看桥头的火光,不再去听男人的忏悔,而是转头看向了我。 我丢了烟头,沉声道:“我是黑色的乌鸦,也是白色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