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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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晗心神俱碎,神思恍惚,兰珍玉的丧事由长公主和祁云琅一手操办。 前来吊唁兰珍玉的人很多,谢晗不知自己在棺材前跪了多久,形形色色的人走到她身侧安慰她,她充耳不闻,半合着眼,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月上梢头,灵堂里只剩她一人,一阵阴风吹过,将她从混沌中吹醒。 谢晗茫然地抬起头,这是在哪儿是了,她娘亲去世了,这是娘亲的灵堂,她在给娘亲守夜。 想起兰珍玉去世那日的情形,她不自觉又落下泪来。 明明一切重来了,为什么母亲还是要离她而去 谢晗强撑起身子,踉跄着走到棺椁前,她推开沉重的瓮盖,静静注视着母亲安详的面容。 “娘亲……”她呢喃出声。 风吹动白幡,烛火疯狂跳动着,突然一声惊雷劈下,照得整个灵堂愈发阴森。 谢晗的神思却随着这惊雷愈发清晰,她拧眉,只觉得自己好似忘了什么事。 可她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屋外下起雨来,谢晗走到檐下,风雨扑面而来,打湿她的长发。 不远处出现一道人影,谢晗定睛一看,是位年幼的孩子。 待人走近了,谢晗才认出来,这是隔壁村孙大爷的小孙子,孙虎。 孙虎看见谢晗,加快脚步跑到谢晗跟前,双膝一软跪下去求她:“神医姐姐,你救救我爷爷吧!我爷爷突然犯病,她们说只有你能救我爷爷,虎子愿意给神医姐姐当牛做马,只求神医姐姐救我爷爷。” 谢晗纳闷,扶起孙虎:“我不是已经医治过你爷爷了吗他中风了,我走之前给他抓了草药。” 电光火石间,谢晗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走之前 她去哪儿了 谢晗眉头越皱越深,眼前的孙虎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身后的灵堂也逐渐消失,她遁入一片虚空,被黑暗缠住。 “宁宁,施针者最忌讳手抖,一毫之差,都可能导致意外发生。” 这是,白姐姐的声音 “执针者,不仅要对病人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游历江湖很可能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时候,如何用针,将是你能否挽救自己的关键。” 手指忽然一痛,谢晗猛地睁开眼,只见手中的银针刺破了她的手指,正汩汩冒着血珠。 疼痛刺激了她的记忆,她想起来了,她现在在云岭村毒阵中,正深陷迷阵。 所以方才的那些,都是幻觉! 她的母亲没事,如今正好好地待在渝州城,等她回家。徐水县的百姓,还等着她把解蛊之法带回去,拯救他们。 黑暗好似察觉到她的清醒,伸出数只鬼手将她往深处拉。 不行,她不能继续待在这儿,她得出去,外面还有人在等她。 谢晗拿出银针,猛地往头上的百会穴扎去。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四周的景象迅速坍塌,谢晗心口一痛,吐出一口黑血,再睁眼时,已回到了那个崖底。 江昱倒在一旁不省人事,谢晗顾不上嘴角的血迹,爬过去给他也来了一针。 须臾,江昱缓缓醒来,看到谢晗的第一反应是笑:“宁宁,你果然比我醒来……”触及她嘴角殷红,江昱瞳孔一缩,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担忧询问:“你怎么了” 谢晗笑笑,擦去血迹,“没事,把毒素排出来了而已,并无大碍。” 江昱还是不放心,直到他自己也吐出黑血,身体瞬间舒畅后,才明白谢晗确实并无大碍。 “看来我们都走出迷阵了。”谢晗把江昱扶起来,打量着这四周,没发现可以出去的地方。 “可是我们要从哪儿出去” 江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环顾一周,突然看向头顶。 谢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难以置信道:“难不成要爬上去” 江昱已拔剑出鞘,“总得试试,说不定歪打正着。” 山崖上垂挂着许多藤蔓,江昱扯住两根最结实粗壮的藤蔓,递给谢晗,问她:“你轻功如何” “尚可。” 江昱笑:“那我们比比,谁先上去。” 谢晗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一时无奈,笑着应下:“比就比。” 二人借藤蔓往上爬,身姿轻巧,没多久便爬到顶端。 江昱先上去,伸出手将谢晗拉上来。 二人登顶而立,此时日出东方,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耀眼夺目。 他们竟在迷阵里待了一个晚上。 谢晗本想问问江昱在幻境中发生了什么,绪朵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你们闯过毒阵啦!” 绪朵像只灵动的蝴蝶,扑进谢晗怀里:“你们真厉害,见你们一脸平静,我还以为什么美梦绊住了你们,正准备把你们喊醒,你们就自己醒了。” 谢晗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心里一软,绪朵一路护着他们过毒阵,竟也是一夜没睡。 她郑重道:“绪朵姑娘,谢谢你。” 江昱也跟着道谢:“多谢绪朵姑娘一路保护我们。” 绪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没什么,你们能平安通过毒阵就是最好的。你们已经得到了先祖的认可,快随我入云岭村吧。” 云岭村如其名,坐落在云层之中,山岭之间。 没到云岭村之前,谢晗本以为云岭村与她见过的村落没有太大差别,如今一见,方知是她想错了。 云岭村坐落在高山之中,此时正是清晨,可看见白云浮动,旭日将云层染成金黄色,霞光漫天。 绪朵领着他们穿过蜿蜒曲折的山道,来到一界碑前,她指着那界碑上的“云岭之村”四字道:“这儿便是我的家乡,云岭村。” 三人走进村子,空地上已聚集了许多人。 绪朵一早便传信回来,有人闯阵,还通过了,不少村人都想看看这闯过毒阵的是何人,见了谢晗江昱二人,交头接耳道:“原是一对鸳鸯。” “能不能请他们试试我的情蛊,我新炼好的,还热乎着呢。” “去去去,要试也得先试我的情人蛊。” 绪朵听见他们的话,尴尬地挠头:“你们别介意,他们就说着玩玩,不会真给你们下蛊的!” 虽然她自己也动过这个心思…… 谢晗和江昱笑笑,没放在心上。 绪朵走到一位老者身侧,甩着老者的胳膊撒娇道:“阿爷,他们就是这次闯过毒阵的人,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