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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苏瑶放下糕点，拍了拍手，拱手道：“恭喜！” 真的是坦坦荡荡的祝贺，没有半分虚假。寿王不解：“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寿王殿下希望我有什么想法”王苏瑶直视眼前的目光，坦荡道：“他是王爵，我便是王妃，他是山间一猎户，我便是猎户妻。总之，这一生，我是他的妻。” “若他是阶下囚呢”寿王将手中茶泼向青灰的砖墙。 王苏瑶愣住了，眼眸如刀。 寿王解释：“本王是说，以二哥的性子，必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王苏瑶冷冷道：“若我夫有不臣之心，动摇大胤根基，我既为妻，自然与他罪责共担；若我夫是忠良之辈，不甚为奸佞所害，能与我夫共赴黄泉，是我之幸。” 罪责共担 听到这个词，寿王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眼前的女子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最后还不是背弃了自己。 他笑了：“本王不着急，本王等着你后悔的那一日，你会后悔的。” 就如同她对上一世的自己。 日头缓慢的移动，两人就那么对坐着，等着。闲来无事，寿王将五只茶杯排成一排，依次倒上茶水，玉箸轻击。 宫、商、角、徵、羽…… 铛的一声，寿王笑道：“这次音对了，婠婠想听什么” 王苏瑶没说话。 寿王再道：“婠婠的《霓裳羽衣舞》最是倾城，何不舞一曲，本王亲自为婠婠击乐。” 王苏瑶冷冷道：“妾身只为心上人舞。” “那好，本王等着。”讨了个没趣，寿王也不恼，笑道：“还是我们合奏的曲子如何” 他也不等王苏瑶回答，执起玉箸，摇头晃脑的敲起来。 铛的一声，茶水的波纹散去，寿王道：“来了！” 话音后，石阶处，御林军领着一名大臣上来。那名大臣双手捧着一卷销金绫的圣旨，快步走来。 走的近了，王苏瑶认出了那名大臣，正是父亲最小的堂叔，王澹，时任参知政事。怪不得父亲调任出京，寿王一点都不慌，原来还有帮手。 寿王看了王苏瑶一眼，起身下榻，跪了下去，朗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快请起。”王澹急忙上前扶起寿王，道：“辽丹军来势汹汹，陛下唯恐自己罹难，辜负江山社稷，是以让臣带回了立储诏书。” 寿王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疑惑道：“王参知宣吧！” 王澹俯低身子道：“陛下说，一旦陛下罹难让臣任宰相一职，与寿王殿下共同辅佐新皇，匡扶社稷。” “什么”寿王没听明白。 王澹双手呈上圣旨，直接道：“陛下立周王殿下为太子。” 寿王打开圣旨，不可置信的一遍又一遍的看上面的文字，父皇的亲笔，真真的假不得，就连文字都与上一世相似，除了储君的名字。 他骤然看向王苏瑶。 王苏瑶一直忍着笑，没敢动，见他看过来，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寿王强装镇定，吩咐道：“送周王妃回明仁殿。” “诺！”御林军急忙领着王苏瑶离开。 王苏瑶走下了望台时，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声音传入耳中。 “父皇怎么会立二哥” 是啊，王苏瑶也觉得奇怪，二郎如今是罪案之身，又在幽禁。倒是寿王如今代理朝政，一旦生变由他继位再合适不过。否则，外敌环伺，同室操戈，大胤更是危矣。 陛下怎么会如此糊涂 她想这也是寿王和爹爹笃定陛下会立他为储君的缘由。 王澹道：“立储是大事，陛下一直在犹豫，最后是从愈小儿说了一句话，陛下才下定决定。” “是什么” 王澹道：“他问陛下，一旦陛下罹难，谁能为陛下雪宗庙之耻、复九庙之仇” 是了，母亲说，上一世哥哥自尽而亡，可这一世，哥哥回来了，还随陛下去前线。所以这一次，哥哥是那个变数！ 王苏瑶走下石阶，往仁明殿走去。青娥一直在了望台下等着，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小姐捂着嘴下来，忙问。 王苏瑶拉着青娥跑远，趴在月洞门上，笑了出来。她真的不是想笑话寿王，实在是他刚刚脸上的颜色太漂亮了。 “小姐，到底什么事呀”青娥纳闷的催问：“你说出来让我也笑笑呀！” 王苏瑶站直身子，轻抚胸脯：“寿王同我说，一会儿陛下会派人来传旨，封他为太子，还要策反我，那嘚瑟的劲真欠打。结果小爷爷说……” 她轻咳一声，学着王澹的嗓音道：“陛下立周王殿下为太子。” “啊”青娥捂着嘴跳了起来，晃着小姐的手臂激动道：“那小姐不就是太子妃了，太好了。” 王苏瑶愣住了！ 她刚刚只顾着笑，忘记了这一层。 “糟了！” 王苏瑶拔腿往了望台跑去，青娥追上去问：“小姐，怎么了” “你忘了，殿下不在府中。” 寿王和小爷爷一定会去周王府宣旨，到时发现殿下不在，一定会拍快马加鞭告诉陛下。到时，陛下说不定会改立太子，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两人匆匆赶到了望台，了望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青娥急问：“小姐，怎么办” 当日杨姐姐赶回杨府，杨伯伯并没有让她跟着离开，如今还留在汴京城中。 王苏瑶想了想道：“你去找杨姐姐，让她快马加鞭去军中找殿下，不，找景殊。让殿下尽早赶回来。” 圣旨怕是密旨，除了小爷爷，寇相，怕是只有突然被陛下带在身边的哥哥知道。二三百里的路程，一日来回也够了。 “小姐，我们能出宫吗” “为何不能！”王苏瑶道：“他只说让我进宫侍疾，又不是囚禁。” 果然，两人很顺利的走出了皇宫。青娥往杨府跑去，王苏瑶赶回周王府。她抄小路，走后门，先一步赶到了书房。 “王妃，您怎么回来了” 高直唯恐泄露消息，一直守着书房。看见王妃，激动的迎上去，他这颗脑袋总算是保住了。 “你再扮一次殿下！” 听着脚步声渐近，王苏瑶直接将他推进了书房。王苏瑶关上书房门，转身看过去，寿王已经近在咫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