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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头的雾气散尽时，十二连环坞的货船残骸仍在冒烟。 沈知意踏着河面薄冰而行，足尖每点水面便绽开七朵冰莲。 正是寒江真气突破九重天的征兆。 慕素影剑鞘轻振，冻结在船桅上的透骨钉簌簌而落，钉身映出七派弟子惊疑的面容。 "前方情况有异！" 沈知意突然扬手，三枚金针破空钉入水中。 针尾银丝扯起的浪花里，七道黑影自河底淤泥暴起。 为首的青衫客双掌赤红如烙，掌风过处河水沸腾，正是血刀门失传的赤焰掌。 慕素影剑锋未动，内力在足少阴肾经真气中已凝成冰幕。 沸腾的河水触及冰幕的刹那，青衫客突然变掌为爪，手太阴肺经真气化作七道气劲，直取她云门、中府二穴。 沈知意金针走手阳明大肠经，针尖银丝缠住对方腕间列缺穴，混元劲逆冲而入。 "小心地户！" 慕素影剑气突转足太阳膀胱经，剑鞘击碎三丈外青砖。 潜伏的唐门高手被迫现身，七枚透骨钉自袖中激射，钉尖武夷丹砂遇风即燃。 沈知意北斗针阵骤变，七枚金针在身前织就八卦气墙，混元劲借地脉水汽将火势反卷。 青衫客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伏魔杵虚影。 赤焰掌劲混着血煞之气，竟将冰幕熔出三尺缺口。 慕素影剑指璇玑穴，寒江真气自天突穴倒灌入剑，剑锋触及血雾时忽生三十六道冰棱，正封住对方手三阴经要穴。 河岸柳林中突传梵唱，七名少林武僧结阵而出。 为首者袈裟鼓荡，大金刚掌力隔空拍来，掌风未至已震碎岸边青石。 沈知意金针钉入足三里穴，混元劲借地脉土气凝成屏障。 掌力触及屏障的刹那，针尾银丝突然震颤如筝弦，竟将刚猛掌劲化入地脉。 "罗汉阵！"武僧齐声暴喝，足踏天罡北斗方位。 慕素影剑尖挑起冰晶，寒江真气在阵中凝出七道冰柱。 柱身映出武僧真气走向。 每人的手少阳三焦经竟都嵌着蛇纹金针，这是刺激内力激发的残忍功法。 沈知意金针突入阵眼，针尖触及武僧膻中穴时，混元劲顺着金钉纹路直捣气海。 阵势大乱之际，峨眉掌门突然自柳梢飘落。 拂尘三千银丝挟着紫霞真气罩下，每根丝线都暗藏破穴劲力。 慕素影剑走龙蛇，寒江真气自剑柄导入足少阴肾经，剑气过处银丝尽数冻结。 沈知意趁机突进，金针穿透拂尘柄端三寸，针尾银丝缠住对方腕间神门穴。 "璇玑穴旧伤未愈，何必强运云霞功" 慕素影剑锋点地，寒气顺着地脉突入对方足底涌泉。 峨眉掌门面色骤变，拂尘银丝突然倒卷，竟是云霞真气反噬之兆。 河心突现漩涡，七具青铜丹炉破水而出。 炉口喷出的不再是赤焰砂，而是带着雪魄清香的药雾。 各派弟子吸入药雾后，受伤的伤口，感觉在愈合，也可能是麻痹。 沈知意北斗针阵引动药雾，在河面凝成巨大的任脉图谱。 每处要穴都标注着七派武功的破解之道。 "诸位可看清楚了"慕素影剑尖挑起冻在冰中的血誓帛书。 "二十年前七派长老为夺权种下的噬心蛊！" 武林群豪哗然之际，地面突然震颤。 十二尊鎏金铜像自地底升起，每尊铜像掌心都托着冰封的脉案。 沈知意金针穿透铜像耳门穴，混元劲震碎冰层，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七派长老每月取用冰髓的记录。 "唐门诸位不妨看看这个。" 慕素影剑气扫落第三尊铜像左臂，冰封的暗格里滚出紫檀木匣。 匣内七百根银针的锻打纹路，与唐门密室遗失的暴雨梨花针图谱分毫不差。 人群中的血刀门长老突然暴起，九环刀挟着腥风劈向铜像。 沈知意金针后发先至，针尖穿透刀背七寸，混元劲顺着刀身直冲对方手厥阴心包经。 长老踉跄后退时，刀柄镶嵌的蛇纹玉突然炸裂。 内藏的冰魄毒解药配方飘然而落。 "原来血刀门早就备好解药！" 群豪怒喝声中，七派长老被弟子团团围住。 慕素影剑锋扫过冰面，寒气将二十年前的真相凝成冰雕。 药童们换血的场景在朝阳下纤毫毕现。 正午时分，武夷丹派幸存的药童自山道而来。 为首的少年右耳蛇纹胎记泛着青光，掌中托着的正是雪魄散真本。 各派弟子依序上前领取解药时，青铜丹炉忽然自鸣，炉身裂纹中透出的不再是毒雾，而是清心明目的药香。 沈知意收起最后一枚金针，北斗针阵的残影在河面结成《难经》图谱。 慕素影归剑入鞘的刹那，寒江真气引动的机关，浮桥缓慢的显现出来。 七派掌门跪在冰桥尽头，任督二脉中的金钉正被药童们逐一起出。 暮色降临时，最后一丝冰魄毒随着雾气消散。 青铜丹炉齐齐喷出青色药烟，烟柱在空中交织。 沈知意与慕素影相视一笑，身影渐渐消失在药雾深处。 河岸青石上，几个古篆大字格外的显眼： "大医精诚，武道归真。" 河岸青石上的篆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七派弟子捧着解药瓷瓶面面相觑。远处山道上忽然响起马蹄声，三十六匹乌云踏雪马踏碎薄冰，马上骑士皆着玄色劲装，左肩绣着银线云纹。 "云台三十六卫！"有年长弟子惊呼出声，"朝廷怎么会......" 为首骑士马鞭凌空一抽，鞭梢金铃震碎三丈外冰棱："奉圣谕，彻查江湖门派私炼禁药案。"他目光扫过青铜丹炉，忽然甩出卷宗，"天启三年，太医院失窃的雪魄散配方，原来在这里。" 沈知意袖中金针微颤，北斗针阵残影在足底流转。慕素影剑鞘轻点冰面，寒气顺着地脉攀上马鞍，三十六匹战马突然齐声嘶鸣，前蹄尽数陷入冰窟。 "大人怕是误会了。"她剑尖挑起冻在冰中的紫檀木匣，"暴雨梨花针图谱在此，唐门私造军械的铁证倒比雪魄散更值钱些。" 骑士首领瞳孔微缩，忽然翻身下马，双掌按地时竟使出少林金刚伏魔劲。地面冰层应声开裂，十二尊鎏金铜像轰然倾倒。第三尊铜像腹中滚出玉牌，正面刻着"御赐"，背面却是工部侍郎私印。 人群哗然中，峨眉掌门忽然长啸，云霞功震碎腕间金钉，拂尘银丝卷向玉牌。沈知意北斗针阵骤变，七枚金针钉入她足少阳胆经，针尾银丝在暮色中织成星图。 "璇玑穴的旧伤，终究压不住贪念。"慕素影剑气突转手少阴心经，寒江真气顺着银丝直透玉堂穴。峨眉掌门踉跄后退时，怀中药瓶跌落，溅出的解药遇冰竟化作紫烟。 骑士首领突然暴起，九节鞭绞向药瓶碎片。鞭风触及紫烟的刹那，沈知意金针已穿透他曲池穴，混元劲逆冲手阳明大肠经。那人闷哼收鞭，腕间露出蛇纹刺青——与武僧体内的金针纹路如出一辙。 暮色渐浓，河心漩涡再现。青铜丹炉突然合并成巨鼎，鼎身浮现《黄帝内经》石刻。药童们耳后蛇纹胎记泛光，鼎中药雾凝成经络图谱，竟是失传已久的灵枢针法。 "原来如此！"慕素影剑指鼎耳云纹，"二十年前七派围剿武夷丹派，为的是这医武合一的......" 话音未落，鼎中突然射出七道银光。沈知意北斗针阵全力运转，金针与银光相撞时迸出点点星火。每簇火星落地即生药苗，转眼在冰面铺出人体经络图。 骑士首领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弹入药丛。那些药苗遇血疯长，藤蔓缠住七派弟子脚踝。被缠者面色潮红，手太阴肺经浮现青紫纹路——正是赤焰掌反噬之兆。 "血藤引！"慕素影剑气横扫，寒江真气冻住三丈药田，"原来工部侍郎才是......" 沈知意突然撤去针阵，七枚金针尽数没入足底涌泉。混元劲借地脉直透河床，十二尊铜像应声炸裂。藏在像心的冰髓玉简冲天而起，月光下显出血刀门与工部往来的密信。 河岸柳林传来苍老叹息，武夷丹派的白发药翁拄杖而出。他掌心托着的不是雪魄散，而是半卷烧焦的《千金方》，残页上赫然盖着太医院朱印。 "当年七派长老中的不是噬心蛊。"药翁撕开泛黄书页，内层竟是用冰魄毒写的赎罪书，"是他们自己种下的贪念。" 黎明破晓时，青铜鼎在霞光中沉入河底。云台三十六卫带着玉牌残片撤离，七派掌门经脉中的金钉已换成药藤。沈知意收起最后一根沾着晨露的金针，北斗针阵的轨迹在河面凝成八个水纹大字： "悬壶济世，武道承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