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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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招牌上写着“一口爽冰粉”的小吃店里。
小女生放下手机，怔怔地望着两个客人。
系着围裙的老板也探出了脑袋，目瞪口呆。
店前面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停下了脚步，商铺里的老板、店员，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所有人，都围观过来，数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店里的那个人。
那个被无数文字跪拜的男人。
苍临渊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他只是缓缓起身，面对李响，弯腰拱手执礼。
有无数文字飞来，在他脚下，形成一条巨大道路。
这条道路，向四面八方扩展蔓延，覆盖整个京都城，而后向更远处扩展而去，只过得片刻，就覆盖整个九州。
第二战神卫明光以剑入道，剑道煌煌，所向无前。
十年前京都大劫后，他踏着那条剑道，孤身北上，将妖域杀穿。
十年后，他的剑道，进入天庭遗址，诛杀诸多仙神残魄。
而此刻。
临渊战神以字入道，成为整个九州第二个拥有自己“道”的人。
他的字道，不是卫明光的剑道那样笔直向前，而是向四面八方辐射。
与其说是“道”，更不如说是一张“网”，将整个九州笼罩的一张网。
因为有九州文字的地方，就是他的道之所在。
随着苍临渊执礼拜下，字道里的无数文字，也弯腰拜谢。
一道无形力量，从字道中飞出，来到李响身前。
李响也不客气，伸出右手，这道力量立刻钻入手心，在他周身寻找一圈，遁入识海之中。
李响看向识海，发现这道力量化作了一支笔，安静地悬浮在识海角落。
笔是用来写字的。
他拿起这支笔时，便可调动苍临渊的字道之力。
这最诚挚的感谢，也是极大的信任。
只要李响愿意，他就可以拿着这支笔，走上苍临渊的字道，使用文字的力量。
自此以后，他们便是真正的同道中人。
“此地不是谈话之所。”
苍临渊说着，心念一动，身前出现一个「门」字，两人走入其中。
只是一步跨入，眼前景象瞬息变幻，已身在一座古色古香的书房。
这里应该就是临渊战神的府邸了。
镇国府并非都和李响的那座一样恢弘气派。
比如帝释天的镇国府，只是一个种有两棵柳树的小院子。
书房里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笔，摆出练字的姿势，嘴角却挂着哈喇子。
苍临渊走上前去，在他脑袋上敲了敲。
小男孩猛地醒过来，条件反射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臭小子别装了，有贵客。”苍临渊提醒道。
小男孩这才抬起头，腆着脸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苍临渊提醒道，“叫李叔叔。”
小男孩一愣，诧异的看着旁边的李响，两只灵动的大眼睛转了几圈，乖巧道，“李叔叔好。”
连忙起身，麻利地沏了茶水过来，没有给师傅，反而给李响捧过来一碗，“李叔叔喝茶。”
等李响接过茶碗，这小子又来到李响身后，踩在凳子上，殷勤的给李响揉肩。
苍临渊满脸黑线，“你这臭小子，何曾对为师这般用心过？”
李响淡淡一笑，“说吧，想要什么？”
小男孩有些意外，但还是觍着脸笑道，“我想去地府玩几天。”
“臭小子你……”苍临渊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响打断，“小事而已。”
李响随手一挥，袖口之中涌出一道阴炁，凝聚成一块鬼纹腰牌，“这是幽冥通行令，你拿着它，就可以从任何一座城隍庙进入地府。”
小男孩连忙接过鬼纹腰牌，揣到裤兜里，“谢过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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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拜谢的时候，忽然看到地上的无数文字，顿时生出好奇之心，俯身去看。
他一直跟在苍临渊身边练字，对文字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字道上的那些文字跳跃起来，攀附在他身上，弄的他咯咯直笑。
苍临渊心念一动，那些文字忽然连接起来，将小男孩缠住，拖拽到书房外面。
送走了弟子，书房里安静下来。
苍临渊脸上，终于浮现笑容。
这份笑容由内而外，无比真诚，无比喜悦。
脚下字道上的无数文字，也欢快地起舞。
苍临渊蹲下身去，伸手在字道上拂过，那些文字跳跃起来，抱着他的手，欢快地攀登，如同万千活泼的精灵。
李响看去，发现他手上的，都是喜、欢、悦、乐等表达欢快情绪文字。
看到这些文字，李响的心情也受到影响，变得愉悦起来。
“大道有灵，字随心动，这股力量很奇妙。”
李响细细感受这些文字的力量，发现它和神力、灵力、鬼力，以及先前从古老部落遗址里感受到的图腾之力都不一样。
这是一种全新的力量，也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力量。
苍临渊逗弄了一阵文字，摆摆手，“都散去吧，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
文字是交流的工具，也是传承的依托。
当九州的无数文字都汇聚在字道上时，交流和传承都会出现巨大阻碍。
听到苍临渊的话，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依依不舍地从他手上跳下，落在字道之上。
片刻后，字道散开，化作无数文字飞走。
苍临渊起身，再次对李响施礼，“谢谢道友点拨之恩。”
“我只是旁观者清，”李响笑道，“全靠临渊道友厚积薄发。”
苍临渊却是摇头，“在字之一道上，整个九州，除了我都是旁观者，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看清文字真相。”
“即便是老周，也无法做到小李道友你这般高屋建瓴。”
他并非一抬一踩，以夸耀李响见识，而是事实如此，作为镇国战神，苍临渊还没必要也不可能使用这种伎俩。
李响说道，“我看得远，只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苍临渊仔细揣摩，经过李响提点，领悟字道之后，他总觉得李响说的每句话都有深意。
李响沉默片刻，问道：“如果「人」字真的是最强的那个字，又该怎样书写呢？”
苍临渊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隐瞒，说道，“在这之前，我以灵炁入字，通过书写不同的字，将灵炁转变为不同的形态。”
“比如刀字。”
他来到书桌后面，拿起弟子刚刚用过的毛笔，沾了墨水，在纸上写了一个刀字。
李响清晰的看到，灵炁从他识海而出，从手里灌入毛笔之中，附着在字上。
简简单单一个刀字，却有完整的起承转合。
李响以手为笔，调动灵力，按照苍临渊的写字轨迹，在桌上复刻。
苍临渊写下的那个“刀”，从纸上跃出，化作一道锐利刀锋飞出。
铖！
一道金属撞击之音在头顶炸开。
书房的结界之上，出现一条深深的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