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梅花枝头俏红颜，风雪佳人玉婷婷平珍之爱至痴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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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自己却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怕着这一天的到来，无论怎样，这一天终究还是非到来不可。 这晚自己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便给或远或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打电话。要他们第二日上午十点钟到指定地点会面，与自己见最后一面。自己结交的朋友都非一味好勇斗狠的凶蛮之徒，而此时有的更是已然婚娶，争斗之心自然更加淡了。自己说得如此郑重是要他们无可推辞，为了免除他们的顾虑，又补道：“绝对不是要你们帮我打架！“ 第二日上午，虽有两三人未到，可是所来也有十之七八，倒也稍具威势。他们自然惊疑不定地问及原因，自己摆手不答，只是领着他们走向市场。来到市场，绕过心爱的女孩，她当然不明所以，只是疑惑地看着自己。到了后边那回回摊前，自己顺手拿起摊位上的一把牛角尖刀，故作平静地说：“这把刀是用来杀羊的，不知能不能杀人你要不要试试!”这些话在自己心中不知默念了多少遍，此刻说来，竟然还是不免语声微颤，略显嘶哑。说将刀柄递了过去，那个回回显然吃了一惊，将刀接在手中，他见自己从背后抽出一把锃明雪亮的菜刀，急忙向旁边摊位的两个回回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几个回回这边围拢过来。 市场实在拥挤不堪，朋友们此时也已渐渐聚拢上来。自己心思电闪，知道此刻绝不能稍作迟疑，如果那些回民抢先动手，自己定然吃亏受伤。朋友们若不上前相帮，日后他们定会自惭无义。可要是上前动手，那些回民属少数民族，下手自是毫无顾忌决不容情。回民若是发起蛮来蜂拥而上，局面势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情况实是刻不容缓，自己丝毫不再犹豫，举刀猛劈下来。那个回回“啊”的一声惊呼，自然而然地向后急避。然而这一刀却不是斫向那个回回，而是劈向自己早已支在摊位板上的左手小指。由于天寒骨脆易折，更因昨晚曾将此刀磨了又磨，实是锋利异常。随着一声刀具撞击木板的沉闷声响，自己竟将 手小指的一截硬生生剁去。顿时血光迸现，市场大哗。 十指连心，果真不假，霎时间痛得自己身躯打颤，左臂更是抖个不停。脸色煞白，额头竟已微微渗汗，眼前一阵发黑，几欲昏厥。 原来当一个人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往往便是至亲之人。每每夜间清思， 自己也免不了会想到父母，以及天下最慈爱，也是最疼惜自己的奶奶。 去年春上离乡时，我想到与她老人家此后更无相见之日，不由得心中感伤，油然而生依恋之情。走至村口又快步奔回与眼泪汪汪的奶奶重又叙别。只是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一去未及半年，奶奶竟然撒手而去。待见到依然慈祥可亲的奶奶，静静地躺在水晶棺中，自己明白此时多看一眼，便少一眼，不禁注目凝视良久。 “奶奶，孙儿来看您了！”虽觉凄凉可心中却殊无悲痛之意。想到的却是，奶奶这些年有骨痛的毛病，夜里有时痛得睡不着觉，奶奶八十高龄，寿高正寝，无疾而终，倒似没受什么罪。夜间则在棺旁席地而卧，为奶奶守灵。 下葬之日，自己眼见黄土掩住了棺木，渐渐地堆起了一个新的坟头，这才意识到此后再也不能与心爱的奶奶相见。一股凄恻感伤迅速袭上心头，不由得悲从中来，蹲在地上只想放声痛哭，却是喉头发涩欲哭无泪。因为自己心中充满着对心爱女孩最强烈深挚的相思与牵挂！想 她此时若能在自己身边，奶奶泉下有知也必欣慰！ 自己实实在在真是不孝极了！!! 事后念及，常常情难自已，几度潸然泪下。自己对奶奶实是负欠良多，想到此后更无机会报答，常自深以为憾！这些年为了一个爱字，什么荣华富贵，金钱名利自己丝毫也未放在心上。“可叹多少红颜事，磨灭几多少年志！”若非如此自己当能报答奶奶恩情之万一。想到奶奶儿孙满堂，老有所依，身后事也已早做安排，按理说应该无甚挂心之事，可她老人家临终时却是双目不瞑，似乎心有不甘。也许她还要亲眼看看与她道别的至亲好友，又或许心中总有什么事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