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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酒店的白班交接时分,年轻的服务员们三五成群地从主楼涌向员工宿舍。 夕阳的余晖中,有人抱着篮球吆喝同伴,有人商量着去网吧开黑,更有些年轻男女已经结伴而行,准备开启夜生活的狂欢。 电动车一辆接一辆驶出明珠度假村,这些拿着五六千月薪的年轻人,正迫不及待地逃离工作场所的高消费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平价乐园。 贺大树的传达室门前人流如织,赵休坐在屋内,望着这些朝气蓬勃的身影,眼中就像在看曾经的自己。 他那时要没有吴耀磊等人的驱赶,也极大可能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如此安安稳稳的过一生,牧不牧畜其实也不重要。 "三百年前,"贺大树摇着蒲扇,躺椅在昏暗中轻轻摇晃,"初临人世的雾诡武棠控制不住欲望,在夏国境内肆意播撒灰雾,最终被轩辕氏斩杀,落得百年沉睡的下场。"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在他脸上明灭不定,像是某种隐喻。 “至于武棠现在是受制于轩辕氏,成为他们的棋子,还是为了报复杀身之仇,那就得看他自己了。” 传达室屋内没有开灯,两个身影就这样隐在黑暗中,看着门外流动的青春。他们既像是融入其中,又仿佛只是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赵休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贺大树这种超然的态度让他明白,要么贺大树早已看淡生死,要么在他眼中,包括雾诡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过是蝼蚁。 就算雾诡武棠已经成为圣夏的钉子,他也不在乎,或许对这位议长来说,第三席也不过是只稍微特别些的"牧畜"罢了。 “你不在乎他做什么,但是我不行,成笑笑不可以死。” 赵休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如铁,"他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但利用我就是另一回事了。若他不知收敛,我就让他再沉睡几百年好好反省。" “况且,三圣山,真理之眼都现身了,议会这时候被他搅得动荡不安,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窗外,一个白衣少年载着女友飞驰而过,后边跟着嬉笑追逐的情侣。这样无拘无束的青春,是多少中年人求而不得的奢望。 贺大树微微颔首:"议会成员各有所求,只要不损害整体利益,我无意干涉。" 他话锋一转,"倒是你,向来多疑,今日怎么如此坦诚" 赵休将洗净的碗筷归位,洗洁精的柠檬香盖过了手上的油烟味:"人总要有立足之地。议会选择了我,我自当维护它的利益。" “正好北方的土地也可以归我所有。” 赵休顿了顿,突然道,"等哪天我比你强了,这把椅子让给我坐如何" 贺大树的躺椅突然停止摇晃。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门外年轻人的欢笑声隐约传来。 "议会是个精妙的系统,"贺大树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它能省去你打磨世界的功夫。可位置越高,要操心的就越多。" 言下之意,现在的议会也不是没有敌人的,赵休是在内部养活牧畜,还是对战外部的豺狼,二者都没有百分百美好的事情。 这老头终于有诉说的欲望了,不枉赵休老老实实等了两年。 "两年前,"赵休突然转换话题,"我策划让圣夏与瑞肯公国开战,却被人在暗中化解。" 他的目光如炬,"南联盟的纷争是三圣山还是...那位轩辕皇帝"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那天在酒店遇见陆大为后,赵休越发确信圣夏背后必定有个更高明的棋手。 而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轩辕氏。 赵休的问题悬在空气中,屋内陷入长久的静默。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贺大树,老人却只是闭目养神,直到夕阳的最后一缕金光从窗棂间溜走,才缓缓叹了口气。 "轩辕伐,他叫这个名字。"贺大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老东西纠缠了我几百年。” “他继承了这一代的轩辕皇帝,也继承了他的执念。不过这份因果还轮不到你来承担,时候未到。" "轩辕伐..."赵休轻声咀嚼着这个名字,仿佛要从中品出某种宿命的味道。 这就是夏族皇帝的名号,龙图腾的所有者,两年前那场精心策划的局,原来就是被这个存在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所以,我是败在了轩辕皇帝手里夏国的真龙天子" 躺椅又开始吱呀作响,贺大树把脚收了上来,整个人蜷在阴影里。 "谈不上败。"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就像孩童向巨人挥拳,本就没有胜负可言。” “等你真正坐到我的位置,才有资格和他掰手腕。" 赵休沉默不语。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触摸到的,不过是贺大树世界的冰山一角。三圣山、轩辕伐这样的存在,才是议会真正的对手。 而自己在新夏的种种作为,在这样层面的博弈面前,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 窗外最后一线天光也消失了,屋内彻底陷入黑暗。贺大树突然从躺椅上起身,他像往常一样踱向里间卧室,只在门口停了一步。 "花猫喜欢成笑笑,整日黏着她。若雾诡这次的目标真是花猫..."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那就不必留他了。" 卧室门轻轻合上,将两人隔开。 赵休站在原地没动。 雾诡武棠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搞事情,是不是300年前死后就真的受制于圣夏了。 如果是,那还真的要把他给砍了。 赵休可不会让自己的价值降低,圣夏三圣山或者说轩辕伐只能把天灾议会内鬼的希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否则自己的价值就会降低。 而且贺大树依然不能全信。 赵休现在还没有找到对付他的方法,一日找不到他的弱点,就一日不会放心。 一个活了三百年的诡物,怎么可能真心培养接班人他们连"传承"这个概念都不需要。 诡可是永生的。 赵休认识贺大树的三年时光,不过是对方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片段。 就算认识他20年了,20年对于一个活了300年的诡来说,不过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信任,这个词太奢侈了。 赵休轻轻锁上传达室的门。 门外,夜色已深。他抬头望向星空。 花猫,雾诡,成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