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碰到下放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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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到国营饭店的时候，她俩是第一个进店的客人。 点完餐没多久就都上了，一碗红烧肉是少不了的。吃的肚子浑圆才走出饭店，照例打包了十个肉包。 吃太撑了，俩人推着自行车慢慢溜达。 看到前面围了很多人，以为有啥热闹看，两人也兴冲冲地凑了上去。 “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像只慢吞吞的蜗牛似的！”远远地便听到这声呵斥传来。 待走近些，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家正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缓缓前行，而他们身后则紧跟着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耐烦与凶狠之色，不断地伸手推搡着前面的一老一小。如果他们走的太慢，还会一脚踢过去。 那老人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脚步踉跄，但仍紧紧地护着身边的孩子；孩子则一脸惊恐，眼中满是泪水，小手死死地拽着老人的衣角。 “你们让开点，这俩人可是臭老九，咋的，你们也想跟他们一样” 红袖章看着周围有人想阻止他们，恶狠狠地对他们吼道。 周围人瞬间退开几米，他们可不想变得跟这俩人一样，红袖章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不敢惹。 “造孽啊！” 一些老人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同情这爷孙俩。但是也只敢小声说，可不敢给这些红袖章听到。 “姑姑，那个老爷爷和哥哥好可怜啊！”兵兵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两人看起来很可怜。 “嘘，兵兵不许说话，只能看。” 麦芽一把捂住兵兵的嘴。 麦芽之前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听说隔壁几个村都有下放人员，不过她们村还从来没有来过。 之前听同学们和家里人都说过，还被偷偷叮嘱过，千万不要招惹红袖章，看到他们也得躲远点。 也不知道该说麦芽运气好还是什么，一直也没碰上过。 两人看了一会就离开了，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玩了，直接骑车回家，一路上麦芽心情都很低沉。 两人回到家，苏大嫂刚准备带妞妞出去玩，看到两人开开心心地出去，却垂头丧气地回来。忍不住有点担心，这是发生啥事了 “麦芽，你俩怎么啦” “没事，大嫂，你带兵兵一起去玩吧，我回屋里躺会。”麦芽说完把包子放到厨房，出来洗个手就回房间躺下了。 苏大嫂带着兵兵一起出门，出了院门就偷偷问兵兵，他们在城里发生啥事了，她小姑怎么丧丧的。 “娘，我们上午都是开开心心的，中午还去国营饭店吃撑了。下午姑姑本来还打算带我去玩的，只是我们路上碰到一个可怜的爷爷和哥哥，他们被一群手上带了个红红东西的人推着，还打他们。后来姑姑就变成这样了，也没继续带我去玩，直接回来了。” 兵兵一五一十地把他们在城里的事跟他娘说了。 苏大嫂一听就明白了，手上带着红红东西的人推搡着一老一少，那估计是两人碰上红袖章和下放人员了。小姑子大概是第一次看见，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心里难受吧。 晚上让爹娘去开导一下她吧。 下午边，苏大嫂做好晚饭，看小姑子还没出房门，苏大嫂更担心了。 苏爸爸苏妈妈还没下工回来，苏大嫂只能先把事情告诉爷爷奶奶，让爷爷奶奶去看看她。 “哎，这世道就是这样，我去看看她。” 苏奶奶听完，叹了口气。她们之前看到过隔壁村的下放人员，那个惨哟！ “乖宝，你醒了吗奶奶能进来吗”苏奶奶敲了敲麦芽的房门。 “哎！奶奶，我醒了，你等会。”听到声音，麦芽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了，自己本来乱七八糟的一直在想着今天城里看到的事情，没想到居然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 麦芽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才去给奶奶开门。 “奶奶，怎么啦”奶奶很少来自己房里，有什么话都在堂屋或者爷奶房里说了。 苏奶奶走进去，顺便把房门关好。 “不是奶奶怎么啦，是你怎么啦”说完就拉着麦芽在她的炕上坐下。 “奶奶，我没怎么呀。”麦芽有点不解。 “你大嫂都跟我说了，你们今天在城里是不是碰到红袖章和下放人员了你大嫂说你回来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苏奶奶直接点明。 “奶奶——”麦芽用略带哭腔且颤抖着的声音难受地喊了一声苏奶奶，那声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然后，麦芽一把抱住奶奶的腰，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苏奶奶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之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慰藉和安全感。 “奶奶，麦芽心里难受！” 苏奶奶回抱着麦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好孩子，这些事跟你没关系，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是这个世道的错。你别想那么多哈，咱们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的，想管也管不了，咱们只是普通小老百姓，没那么大能力。” “奶奶，我知道，就是看着心里有点难受，那个老人和孩子看着很可怜，他们能犯什么错呢” “他们也不一定是犯错的人，也可能是……”有的话苏奶奶也不好直说，只能点到为止。 “行了，别想太多，咱们去洗把脸，等会你爹娘他们回来就吃饭了。” 苏奶奶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他们回来的声音。 “奶奶先出去，乖宝也快点出来吃饭哈。” 苏奶奶说完就拍了拍麦芽，放开她走了出去。 “奶奶，麦芽没事吧”看到苏奶奶出来，苏大嫂赶紧过来问。 苏奶奶摇了摇头，就进堂屋了。 “麦芽，快来吃饭！” 麦芽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堂屋坐好了。看她出来，赶紧招呼她吃饭。 苏奶奶已经跟大家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谢清听完就想去找麦芽的，被苏奶奶阻止了。 这会看到麦芽出来了，谢清担心的过去拉着麦芽的手。 “我没事。”估计他们都知道今天的事了，麦芽朝谢清露出个笑容，对着他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 然后拉着麦芽给她打水洗脸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