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往事不堪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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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如的娘家，在南城以北距离六十公里的田下村，需要先坐四十分钟大巴到镇上，然后再找出租车回家。 她们以往回去，都是林佑开车，自从家里生了变故，已经将近一年未曾回去。 算起来，这还是舒明月第一次坐大巴去外婆家。 在她们等车的间隙，有个四十多岁热心肠的女人，向着等车的人打听，有没有要去高旺村的，可以一起拼车。 高旺村和田下村紧挨着，李昭如心想坐大巴还要到镇上转车，如果价格合适，还是拼车更方便些，便向那女人询问车费多少。 那女人看见她立刻眼睛一亮，又看了看她牵着手的舒明月，咧着嘴笑道:“我问过司机了，要90，我着急回村，妹子你要是现在能走，我不算你孩子钱，就咱俩平分，一人掏45，要是中途司机再拉人，那咱再平分，左右不让你吃亏。” 李昭如算了下，倒也合适，便问:“车在哪儿” “就那边不远，咱现在就过去吧，司机说等我十分钟，合不到人他就走。” 李昭如点点头，拉着舒明月跟着她过去找车，那女人很是健谈，边走边聊起田下村的事。 李昭如听她说起自己的村子，不由跟她聊起来，“没想到大姐对我们村的事这么了解。” 那女人“嗨”了一声:“村子都挨着，有啥不了解的妹子应该很久没回去了吧我看你也别大姐大姐的叫了，咱算起来还是半个邻居呢，我姓吴，你就叫我吴姐吧。” 她刚说完，就指着前头一辆灰色面包车喜道:“哎呦，幸好司机还等着，就是这辆。” 她主动打开后门，叫两人先上去，然后自己也挤到后排，笑着跟司机说:“大哥，路上碰到顺路的，你再拉一个呗，正好坐前边，这样我们也能少拿点车费。” 司机也跟着笑了一声:“你这大姐，真会省钱。” 车子一动，那女人又开始跟李昭如说说笑笑。 只舒明月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似乎她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太喜欢车里的味道，甚至连前面的司机，看起来也不是太和善的样子。 她怯怯的拉着李昭如的胳膊，李昭如却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没事，半个多小时就到家了，这吴姐家就在你外婆隔壁村，都是老乡。” “妹子说的是，都是老乡。”那女人从包里掏出个橘子递给舒明月，夸赞道:“这闺女长得真好看，这模样十里八村也难找啊，来来来，吃个橘子。” 李昭如推辞不过，就让她接住了。 舒明月拿在手里，却一直没剥开。 车子行了大概二十分钟，她觉得自己头脑发沉，昏昏欲睡，接着便一头倒在了座位上…… 等她再次醒来时，手脚都被绑住了，嘴里还塞了棉团，而身边的李昭如也和她一样，被缚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巴。 两人大骇，睁着眼睛对望，彼此眼里皆是惧意！ 她们还在车上，却已不是那辆面包车，而是一辆拉货车。 她们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车子要去哪里，等待她们的命运又将是什么。 就这样醒一时昏一时，直到车子停下，货柜门被打开，舒明月看见外边黑沉一片，原来已经入夜了。 这时，走来两人把李昭如抬下车，又重新把货柜门关上。 舒明月吓得心神俱裂，她“呜呜”叫唤个不停，眼泪糊了一脸，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而那边，李昭如则被抬进了一个泥墙灰瓦的院子，到了屋里，两人把她往床上一扔，就往外走。 接着，进来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肤色黝黑的丑陋老头，对着李昭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伸手拿掉了她嘴里的棉团。 李昭如立刻大喊:“把我女儿还给我，我女儿还在车上，快把我女儿还给我……” 那老头上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用浓重的口音说着什么，李昭如听出个大概，是叫她不要大声喊的意思。 接着老头走出屋子，在门口与人交谈，李昭如猜想应该是抬她进来的那两人，他们说了几句话，很快她又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立刻嘶吼道:“放我出去，我要找我的女儿，我要我女儿……” 那个自称姓吴的女人走进屋子，对她警告道:“你别喊了，这是个偏僻的山村，没人能救你，以后你就乖乖给刘大哥当老婆吧！” 李昭如打死也想不到，她和女儿竟然会遇见人贩子！ 可是，他们把她卖到这里，要把女儿卖到哪里去 她丝毫不敢想，只朝那女人决绝道:“你要不把女儿还给我，我绝不让你做成买卖，你就拿我的尸体跟卖家做交易吧！” “你这个女人也太高看自己了，就算寻死，又能威胁到谁” 两人正在争论，那老头也走了进来，李昭如忙冲他喊:“叫她把我女儿还给我，不然我绝不会活着，绝不会！还我女儿，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你们总不能一直看着我，我总有机会寻死，没有女儿我绝不活……” 那老头皱着眉头跟那女人商议，这回李昭如听明白了。 原来那女人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住家，名叫吴萍，去南城纯属为了拐卖那边的妇女儿童，难怪她那么了解那边的事，说话也带着些南城的口音，都是为了不让人起疑。 吴萍做的勾当被同村的孤寡刘老头知道了，就威胁她给自己拐个女人来，事成，就给她一笔钱，以后她再做这些事，他还会帮着打打下手。 刚巧，这回就拐到了她们母女，只是吴萍看舒明月长得貌美，且年龄还小，准备找人把她卖到国外的一个组织里去，赚笔大的。 却没想到这个当妈的张口闭口都是要女儿，那刘老头相中了她，自然不想叫她寻死，便和她商议，把那个女孩也带来，再给她一笔钱。 吴萍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叫人把舒明月抬过来，毕竟，她也不想在自己村子里弄出人命。 两相交易完成，吴萍便带着人走了。 李昭如看见小脸脏兮兮的女儿，眼泪瞬间决堤，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安慰两句，那老头就把舒明月带走，然后—— 拴进了自家的地窖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