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做旧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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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李文轩乘坐三轮车停在城隍庙后巷。 后方跟着两个骑自行车的人，正是刀哥上午留在招待所监视他的小混混！ 李文轩明知道他们的存在，却半点儿都没表现出慌张模样，反而悠哉游哉地在古玩市场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便宜货。 其中，就包括三枚仿制的“开元通宝”铜钱。 只不过那两个小混混不懂这些，又被琳琅满目的文玩古董搞得眼花缭乱，并没注意到李文轩购买的一大堆小玩意儿里面有三枚铜钱。 办正事也不能忘了捡漏，李文轩还花五块钱买了两只清朝末期民窑烧制出来的瓷瓶，这东西成色很好，看着像现代的仿制品。但只有李文轩知道，这两只瓷瓶是难得的成双成对，在过两年的拍卖会上，会卖出不错的价格。 见李文轩逛得差不多了，刘和坤说道：“那家化工站是我发小开的，他混的比我好，在省城开了好几家化工站。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最近的一家！” 二人离开城隍庙文玩市场，走街串巷来到化工站。 化工站的招牌是“利民化学原料”，看来刘和坤的发小叫利民。不知道为什么，李文轩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刘和坤跟化工站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以后，李文轩便找了搪瓷盆，把刚买的三枚假铜钱往里一扔，再倒上半瓶稀释过的醋酸。 搪瓷盆里，铜币和醋酸发生化学反应。 不到两分钟时间，原本看上去崭新的铜币就开始加速氧化，表面上附着一层绿锈。 虽然和真正的古董还比不了，但也足够唬人了。 “啧啧，小李你……”刘和坤简直觉得叹为观止，不禁啧啧称奇：“你要是心术不正，做点儿兜售假冒古董的生意，恐怕就没那些张宝成之类的人什么事儿了！” 李文轩无奈一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这话是夸他还是损他。 他说道：“这些都是不入流的手段，短时间内或许能靠它牟利，但是肯定长久不了。而且太缺德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也不会干。” “对，对！”刘和坤哈哈大笑：“小李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咱们是正人君子，不屑赚着种臭钱。” ——要是李文轩人品不好，也不可能把那免费的黄花梨车成珠子送他一串了。这个年轻人，够局气，也够仗义，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否则刘和坤也不会这么帮他。 二人你一眼我一语聊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惊叹：“小同志，你、你这手法是跟谁学的！” 李文轩和和刘坤齐齐回头，看到身后走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眼底流露出几分狂热之色，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凑近观察逐渐发黑的铜片：“先用醋酸腐蚀生锈，再打磨做旧，这法子……五年前才在京城的故宫修复小组推广，如今更是咱们省城大学的研究课题，你并不是省城大学的学生，怎么会掌握这个技法” 这一连串的问题，信息量有点太大了，搞得李文轩和刘和坤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还是化工站的老板及时到场，笑呵呵道：“哟，这不是周教授嘛，您老这是又参加什么大项目了，来我这里采买化学药品啊” 老板说着，又介绍道：“这位是省研究所的周教授，他还在省城大学带课，无论在化工界还是文玩界都是大佬啊，上个月刚帮公安局破获文物走私案！周教授，这两位是我朋友。” 听到周教授的身份，李文轩心头微动。 他看向周教授，谦逊道：“我家里长辈在玻璃厂当过学徒，这些技巧是他教给我的。我想着，既然化学药剂能腐蚀玻璃，一定也能对文物铜器之类的起作用，就想着试试，没想到还真歪打正着，成功了。” 望着李文轩的“化学成果”，周教授扶了扶眼镜，露出欣赏的目光。 要知道，他带的那帮学生就没一个有天分的，浪费了不知道多少材料和教师资源，最后却什么都研究不出来，一事无成。 而面前这个看似只是个普通工人的年轻人……却是孺子可教也，前途无量啊！ 想着，周教授突然压低声音：“小伙子，我来教你，等锈斑形成以后，把铜钱晾干，再用凹凸不平的牛皮打磨会更逼真。你要记住，铜器的氧化原理是不均匀的，做旧的时候要注意这一点。” “教授真是毫不吝啬，让我受益匪浅，”李文轩笑道：“教授就不怕我拿着您的实践经验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给您的声誉造成损害” “你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稀罕赚那点仨瓜俩枣”周教授摇了摇头，又道：“你如果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考虑参加高考，来咱们省城大学深造。到时候，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老头子亲自带你！” 能被省城闻名的泰斗级老教授看中，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可惜李文轩暂时还没有高考的打算。 但他还是认真道：“能拿个大学文凭，的确是我这一世的梦想。承蒙周教授不嫌弃，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在您门下拜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有惺惺相惜之态。 过了几个小时，三枚足以乱真的铜钱躺在搪瓷盆里。 周教授满意地笑了笑，忽然一拍脑门，道：“瞧瞧我这记性，满脑子都是小李和这三枚铜钱，差点儿忘了我是来干嘛的。利民老板，你帮我准备二十升醋酸、十升硫酸，还有铝粉和镁粉，都是老规矩，帮我送到研究所去，货到付款。” “好嘞！”利民老板爽快答应。 显然，他们已经合作很久了。 周教授又给了李文轩一张名片，便匆匆离去了。 这时候，利民老板才说道：“和坤啊，你这小兄弟运气可真好，能得周教授的青睐的年轻人可不多。小兄弟，你的福气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