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沙盘上的星图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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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碾在玻璃罩内发出细碎的摩擦声，顾长哥指尖的决明子突然爆开，淡黄色粉末顺着他手腕的北斗纹路蜿蜒而上。 祠堂方向传来沉闷的鼓声，震得窗棂上的艾草灰簌簌飘落。 "诸位叔伯稍安。"顾长哥捻着银针轻敲青瓷药罐，清越的撞击声让躁动的空气陡然凝滞。 他取下挂在诊室墙角的红布包袱，取出三年前晒制的陈皮分给众人，"咱们去晒谷场说个分明。" 王志愿者抱着测绘图纸刚要跟上，顾长哥忽然驻足。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决明子粉末，在图书馆沙盘模型上撒出北斗七星的形状："劳烦把《齐民要术》翻到轮作篇，东南角的避雷针换成铜葫芦。" 晒谷场的槐树在狂风中剧烈摇晃，顾长哥的蓝布长衫却纹丝不动。 他蹲身抓起把混着艾草灰的泥土，指缝间腾起的青烟竟在空中凝成微型田垄的图案。 "顾大夫倒是说说！"张屠户的铁秤砣重重砸在石碾上，惊飞栖息在牌楼上的白鹭，"图书馆占了三亩晒场，秋收时谷子往哪摊" 二十几个村民的锄头铁锹同时顿地，震得李管理员鬓间的珍珠簪叮当作响。 吴专家平板电脑突然黑屏，倒映出顾长哥腕间流转的北斗银纹。 "您家腊月熏的四百斤腊肉，"顾长哥突然转向杂货店老赵头，"去年是晒在祠堂西墙吧"银针在沙土上划出蜿蜒曲线，"图书馆南墙留出通风道，冬日西北风过堂，腊味能省三成柴火。" 躁动的人群突然安静，几个举着扁担的汉子面面相觑。 顾长哥解开腰间皮囊，将混杂着朱砂的决明子撒向人群，暗红色颗粒竟自动排列成阡陌纵横的田地图。 "胡扯！"豆腐坊孙婶的竹簸箕拍在石桌上，"我家晒豆瓣酱的架子怎么办"话音未落，她脚边的蚂蚁突然列队爬向图书馆模型，在沙盘上拼出个"酱"字。 顾长哥的银针倏地钉入沙盘，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突然涌出清泉："图书馆屋顶设阳光房，定制双层竹篾晒架。"他转头望向呆住的王志愿者，"记得用去年雷击的老竹，防虫。" 李管理员突然轻呼——她罗裙上的缠枝纹竟随着顾长哥的手势扭动，在青石板上投映出改良后的晾晒场全景。 几个老农的旱烟杆差点烫到手背。 "那打谷机充电桩呢"农机站的小年轻梗着脖子，"总不能让我们扛柴油机来发电！" 顾长哥轻笑，北斗银纹蔓上脖颈。 他弹指震碎三米外的艾绒团，飞溅的火星在风中组成电路图："地基建沼气池，秋收秸秆直接转化电能。"银针挑起块湿润的泥土，"王姐，记得在化粪池种薄荷。" 反对声渐渐变成窃窃私语。 张屠户的秤砣不知何时滚到顾长哥脚边，他俯身拾起时，秤杆上的铜星突然与腕间银纹共鸣，在空中投射出粮食产量对比柱状图。 "顾大夫，"拄着藤杖的张父亲突然开口，浑浊的老眼盯着仍在旋转的铜碾模型，"你说新辟的公共区域......" 银针划过沙盘，北斗第三星的位置迸出嫩芽。 顾长哥解开蓝布衫的第二颗盘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星图："晒场东侧五亩荒坡，种柴胡和连翘。"他指尖的决明子突然发芽，"药材收益归村集体，图书馆提供晾晒加工服务。" 李管理员突然踉跄——她藏在罗裙下的左脚不知何时踩中个"和"字，那是先前朱砂洒落的残字。 七颗珍珠同时泛起柔光，将争吵声过滤成细雨般的白噪音。 "要是下雨......"孙婶的竹簸箕已经放下，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沙盘上的酱字。 顾长哥腕间银纹大亮，北斗勺柄指向东南。 琉璃瓦天窗的阴影恰好退到沙盘边缘，彩虹光斑笼罩住新建的晾晒场模型："钢结构雨棚，仿古青瓦样式。"他忽然转头对吴专家微笑，"您说汉代粮仓的通风设计" 当夕阳为晒谷场镀上金边时，顾长哥正用银针帮老赵头疏通堵塞的烟袋。 李管理员假装整理古籍，指尖拂过他后颈的星纹。 那串珍珠簪映着晚霞，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出北斗七星的轮廓。 西北角药柜突然传来闷响，暗格里焦黑的艾绒重新聚合成完整的"和"字。 王志愿者抱着的绘本无风自动，停在"完璧归赵"的插图页。 吴专家重启的平板电脑上，承重节点的红光变成了柔和的琥珀色。 （接上文） 暮色中的艾草灰忽然凝成星子，随着顾长哥收针的动作簌簌坠落。 老赵头烟袋里窜出的青烟在空中结出个浑圆的太极，惊得孙婶手里的竹簸箕"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妙啊！"张父亲藤杖重重杵地，枯藤缝隙里钻出的嫩芽正巧点在沙盘新增的晾晒区。 七颗悬在牌楼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将反对声碾碎成细碎的铜绿。 顾长哥腕间银纹忽然明灭，北斗第四星的位置腾起淡青色烟雾。 李管理员慌忙用古籍遮住绯红的脸——她罗裙上的缠枝牡丹竟顺着银纹走势舒展花瓣，将改良后的晾晒场模型裹进花苞里。 "明日就动工！"张屠户的秤砣不知何时嵌进了石碾凹槽，锤柄上暗红的朱砂纹路与顾长哥颈间星图遥相呼应。 十几个汉子把铁锹往肩头一扛，金属碰撞声惊得槐树上最后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进药罐。 吴专家的平板电脑突然亮起琥珀色光芒，承重结构图上的红叉自动修正成北斗七星的排列。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倒映出顾长哥后颈游走的银纹："汉代粮仓的通风道设计，竟与顾大夫的星图......" 话未说完，西北角的药柜突然传来七声闷响。 焦黑的艾绒拼成的"和"字跃上房梁，在暮色中烧成金红色。 王志愿者怀里的绘本哗啦啦翻动，停在"负荆请罪"的彩页时，张屠户的秤砣突然滚到孙婶脚边。 "顾大夫！"杂货店老赵头突然举起烟袋，烟锅里火星在空中炸成烟花，"今晚让我家老婆子炖锅腊蹄髈......" 欢呼声被突如其来的东南风卷上九霄，琉璃瓦投下的彩虹恰好笼罩住沙盘模型。 顾长哥蓝布衫的盘扣不知何时松了两颗，锁骨处游走的星纹引来三只闪着磷光的夜蝶。 "成了！"李管理员指尖的古籍突然自动翻页，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改良后的晾晒场鸟瞰图。 她鬓间珍珠簪突然迸出七色光晕，将众人雀跃的身影投射在祠堂斑驳的白墙上。 正当晒谷场要摆起庆功宴时，东南角的决明子突然爆开焦香。 顾长哥腕间银纹猛然收缩，北斗第二星的位置腾起黑雾。 他转身时带起的药香凝成屏障，堪堪挡住从牌楼方向袭来的阴湿气息。 "顾大夫！"孙建材商油腻的喊声刺破暮色，公文包上沾着可疑的褐色药渣，"您要的青冈木斗拱......"他肥硕的手指按在沙盘边缘，刚成型的晾晒场模型突然裂开蛛网纹。 顾长哥银针擦着孙建材商的耳畔钉入槐树，针尾缠着的朱砂线瞬间绷直。 北斗银纹蔓上他右手指节，在夕阳下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孙老板但说无妨。" 西北药柜传来艾绒燃烧的噼啪声，焦黑的"和"字裂开道细缝。 李管理员罗裙上的牡丹突然收拢花瓣，将最后一缕暮光困在花蕊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