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舅子与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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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亦谦冷眼看着夜笙庭，丝毫不落下风。 坐在沙发上的陆亦晨，下颌微微上抬，面庞结着冰。 三人之间，越来越剑拔弩张。 “大哥二哥，我和夜笙庭从小就有婚约，你们都知道的，我已经二十了，现在是时候履行约定了。”陆亦曦为避免三人打起来，赶紧出来调和。 “什么婚约，履行什么约定，那是老一辈人的玩笑。” 陆亦晨站起身来，走到陆亦曦面前，抬手敲了一下妹妹的额头：“你还当真了” “什么玩笑，长辈们可都是互换了婚书的，这怎么算是玩笑呢，再说了，证已经领了，怎么你要拆散亲妹妹的婚姻?”夜笙庭看着陆亦晨，淡淡道。 “你──” “大哥二哥，我和夜笙庭已经结婚了，我想能得到你们的祝福。”陆亦曦一手握住夜笙庭的手，一手握住陆亦晨的手。 陆亦曦一句话，瞬间熄灭了陆亦晨和陆亦谦的火。 坐一边的陆瑶，看见几人之间气氛缓和，赶紧走过来：“小曦，大哥二哥也是为你好，毕竟你和一个陌生男性突然结婚，他们担心你。” “我陆家和夜家是世交，夜笙庭倒也不算陌生男人。” 陆亦晨淡淡地看了眼陆瑶，转头又对陆亦曦温声说到：“小曦，你才二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突然就踏入婚姻，大哥怕你会后悔。” 而且夜家那条规矩，虽说是保护了婚姻的稳定性，但如果双方不合适，也是一条枷锁。 这也是陆亦晨介意的一点。 陆亦谦没说话，目光中也透露出对陆亦晨这番话的赞同。 陆亦曦莞莞一笑：“大哥二哥，你们的担心我明白，但我相信，能让爷爷看中，和大哥又是挚友的人是不会让我后悔的。” 闻言，夜笙庭转头看向陆亦曦，被人信任，这不是第一次，但被她信任的感觉，真的让人高兴。 听见这番话，陆亦晨不再说什么了，他和夜笙庭一起长大，夜笙庭这个人还是值得信赖的，但就是年纪太大了。 “你们在那说什么呢，吃饭了，快过来，笙庭，小曦，快来。”楚晚含着笑意到餐厅，招呼着开饭。 听见楚晚的声音，众人向餐厅走去。 陆亦晨看着走在前面的妹妹，对着身旁的夜笙庭沉声道：“夜笙庭，你若是对不起小曦，兄弟就不用做了。” 夜笙庭眼神温柔地看着前面的女孩，语气沉稳又坚定：“你放心。” ———— 今天陆老特别开心，特意拿出珍藏多年的酒。 陆老身体不好，就喝了一杯，夜老年龄大了，也喝得很少，陆父不爱喝酒，所以大部分的酒都进了陆家两兄弟和夜笙庭的肚子里。 饭桌上，陆家两兄弟一直轮流和夜笙庭喝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想把夜笙庭灌醉，却没人阻止。 三人菜没吃多少，光喝酒，一杯又一杯下肚，酒瓶很快就见底。 同样混迹在商中的陆亦晨和夜笙庭，平时的酒会少不了，酒量早已深不可测，常年在警队里的陆亦谦有点撑不住，两人都还面不改色。 看着陆亦晨又要打开新的一瓶时，陆亦曦出声：“大哥，别喝了，酒再好，喝多了也伤身。” 陆亦晨看了看陆亦曦，含笑着说：“行，今日就到这里，妹夫改天继续。” 这顿饭在和谐温馨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众人在客厅聊天，陆亦曦去果园里摘些水果。 果园里的果树都是陆老亲自种的，种类很丰富，陆亦曦摘了一个橙子，正想着还摘些什么，就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小曦。” 转身，陆铭羽就站在身后。 “爸。”陆亦曦淡淡喊道，语气恭敬却带着疏离。 陆铭羽看着女儿对他的态度冷漠，心里闪过一丝落寞，他知道造成他们父女之间有隔阂的原因在他，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小曦，时间过得真快，你都结婚了。”想起女儿小时候还在他怀里撒娇，现在都已经嫁作人妇了，陆铭羽有了丝丝感慨。 陆亦曦静静地看着陆铭羽，没说话。 些许温情的恍惚，陆铭羽回归理智与严谨：“小曦，自从你回家后，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什么时候接触到夜笙庭的。” 陆亦曦十四岁自从回到陆家，生活很简单，除了学校和陆家，其他地方很少去。 陆铭羽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眼中陆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所以在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女儿后，他担忧大于欣喜。 十年的时间里，没有丝毫女儿的消息，十年后却突然找到，他怀疑背后有人操控，怀疑对陆家布局，甚至怀疑陆亦曦。 所以，这六年里，他无数次的调查陆亦曦回陆家前的经历，依旧还是第一次查出的结果，陆亦曦走丢后不久，在孤儿院外被人发现，一直在孤儿院，直到十四岁被陆家找到。 简单干净的记录，没有一丝破绽，可陆铭羽仍然存有疑心。 太简单，太干净了，完美得如同人刻意伪造。 正是他的这份忧虑，六年来，他对陆亦曦一直保持距离，陆亦曦对他也只有恭敬，彼此都没有真心接纳对方，父女俩如同陌生人一般。 陆铭羽如同质问般的话语，让陆亦曦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爸，这是在审问我吗” 她知道，陆铭羽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她，也知道陆铭羽一直对她心存戒心。 当初她遵守他的诺言，回到陆家，心里却带着警惕，尤其从自己的父亲眼中看到了怀疑，谨慎，她更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爷爷，母亲，大哥二哥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关爱，慢慢地放下心中的警惕，从心里接纳他们。 唯独对陆铭羽这个父亲，一直保持着距离。 女儿的冷声质问，让陆铭羽恍惚了一下。 看着女儿的眼睛，突然想到女儿小时候，也是这样看着他，那时女儿眼里充满天真，脸上满含着笑意，现在却只剩下冷淡，警惕，想到这，陆铭羽有了一丝愧意。 但转眼，陆家的责任让他松动的心又恢复了冷酷。 “小曦，站在父亲的角度，自己女儿结婚总要关心关心。”或许是女儿的质问，让他想起了自己是一个父亲，这次的话语变得温和了一些。 “您放心，我不会对陆家和夜家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说完，陆亦曦提着果篮转身离开。 陆铭羽站在原地，看着女儿冷漠的背影，他知道，这次谈话让本就脆弱的父女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陆亦曦提着果篮回到客厅，脸上没露出任何的情绪，依旧淡淡的。 夜笙庭只看了一眼，就察觉出她眉宇间的恼意，看向她过来的路，他记得刚才陆父从那里出去。 ———— 聊了一会儿天后，夜老年龄大了，支撑不住，就不继续待了。 夜老坐着司机的车，先回去了，众人都散去，只留下夜笙庭和陆亦曦两人在院子里。 “刚才摘水果时，发生什么事了吗”夜笙庭温声问道。 诧异地看着夜笙庭，自己隐藏得这么好，他竟然发现了。 “没什么。” 看出陆亦曦不想说，就没继续追问。 “不早了，你进去吧，我就先回去了。”夜笙庭拿出车钥匙，准备开门。 “我送你吧，你喝了酒，不方便开车。” 夜笙庭笑了笑，把钥匙递给陆亦曦。 夜家住在自己修的庄园里，庄园很大，廊括了一座山。 陆亦曦开着车走在盘山公路上，几分钟后，稳稳地停在夜家大门处。 “小曦，你车开得很好。”熟练得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女生。 陆亦曦笑了笑，“这辆车我就先开回去，明天我再开过来。” “不用，这车你就自己留着开吧。” 刚想拒绝，却想到了，房子，银行卡都收了，也不差一辆车了，便答应了：“好。” 打开车门下车，站在院子里，目送陆亦曦，直到看不见车，夜笙庭才转身向夜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