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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星辰极北的少女停下脚步，垂眸望着前方层层包围的超凡者军队，一声无奈的叹息由心而生：“人世的英雄，为何要阻拦我的和平降临。”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无半分意外 —— 怪物遇英雄拦路，邪恶遭正义制衡，这本就是每个世界都逃不开的既定定律。 因果报应，是非功过，唯立场可论。而现在自己所做，本身就是对星球上土着文明的一种 ‘ 威胁 ’ 。 “退去吧。” 少女缓缓抬手，柔和的圣光在掌心凝聚成温润的光团，光晕流淌间映亮她眼底的悲悯，“在真正的苦涩降临之前，我将庇护你们，我将守护你们，我将与你们分享我的力量，让你们不再受怪物的侵扰。” 即便看着那温暖的光芒心生好感，但战士依旧保持住内心，充满恶意与杀意的凝视前方的少女。 “怪物，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吗！降临者！” “我们不会任由世界被你们吞噬的！” “你已经杀了多少人了！” 计米兰微微皱眉，语气里满是疑惑：“为何据我所知，你们亦与其他降临者达成过合作，是我展露的力量不够，还不足以得到你们的尊重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些紧握武器的手，“亦或是你们认为，自己有打败我的可能” “你......” 被她锁定的超凡者们刚想反驳，却被计米兰轻飘飘打断。 “多说无益，这些无意义的争执，只会浪费时间。” 她收起掌心的光团，语气变得无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便让你们见证吧，我足以在此世构造和平，让森罗万物都静待安宁的力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计米兰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下手。 没有预兆，没有缓冲，连恐惧都来不及在众人心中萌生，土石俱灰，天崩地裂，大地被撕裂出一道无尽长的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成两半。 她不想进行无意义的杀戮，所以，这道深渊，只是警告。 就像面对同类的迫害，再渺小的希望也会让人反抗，再小的代价也会让敌人付出；可面对无可抵挡的天灾，人们或许会恐惧、会咒骂，但最终，不会一直将过错怪罪在天灾身上。 “不...... 不可能！” “怎么会这么强明明不应该啊！” “怪物！” 围攻的超凡者们在狼狈中勉强稳住身形，声音里满是破碎的惊骇，恐惧从心底疯狂涌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 这不是力量，这就是天灾！ 废墟之中，一道崩溃的声音尤为清晰，满是质问与彷徨：“四阶，她明明只有四阶才对，怎么会......” “四阶” 计米兰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轻轻点头，“你是说力量的使用限制吗” 她抬眸望向众人，语气平静却带着颠覆认知的沉重：“正如你们熟知的科技 —— 用无数细小的零件，便能组装出足以毁天灭地的武器。道无不同，只有行路远近，个体的超凡力量，亦无不同。只要看得足够远，能干涉的数量足够多，即便只用一丝力量，便可令山海天倾，万象景从。” “这便是如今我等最崇拜，最是追寻的堂皇大道。” 沉默在人群中蔓延许久，一道严肃又坚定的声音突然透过一台通讯机器传来，打破了死寂：“阁下如此行事...... 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遵循世界的规则，践行世界的任务。” 计米兰的回答简洁明了。 “世界的......任务、规则”周围的超凡者们难掩惊讶，连在场的一些其他降临者都投来一丝疑惑的目光. “自然。” 计米兰迎着众人的目光，语气坦然，“就如同降临者与你们的纠缠不休，我亦是降临者，自然要做相同的事情。” “依照一己之私，蹂躏尘世，搅动天地，令这天地两端的砝码无限的加重，直至文明彻底毁灭，或是超脱。” 她的话听得众人一头雾水，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惊的逻辑。 不等有人追问，计米兰便继续说道：“降临者本就是 ‘ 神 ’ 给予文明的试炼。以你们与降临者打交道的次数，甚至曾与某些强大至极的降临者交流过的经历，对这场 ‘ 灾难 ’ 的本质，你们的智囊团想必早有无数的分析与猜测，不是吗” 这些三阶、四阶的杂兵降临者不谈，就如同楚河找到的门一般，支配这一切的 ‘ 记忆 ’ ，也给那些强大的高贵者留下了可以通行的后门，正如楚河开的那道门扉。 若只是小说里一盘散沙的末日，或许还真没有这般缜密的布局；但此世虽乱，文明却未断绝，甚至能与降临者达成合作，如此大的势力，若连几个智囊团、分析团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在这残酷的世界里存活至今。 “是。”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陡然变得平淡，却能听出强压下的愤怒，“尊敬的阁下，不知你要和我们谈什么” “对世界本身感到愤怒吗” 计米兰轻描淡写地掠过那股压抑的情绪，语气带着几分理解，“倒也正常。” 她并不在意对面那心怀天下之人的愤懑，毕竟，正如自己之于蓝星，对方亦如自己一般，并不具备改变世界的力量。 话锋一转，计米兰继续说起自己降临后探寻到的核心信息：“我的要求之后再说。” “先说说第二点吧，关于降临者的存在意义。” “天有定数，世界蕴含的力量虽然庞大，但总数是固定的。” “你们文明使用着某种力量，令文明的等级水涨船高，当它本身达到了某种警戒线，文明的发展就会停滞，世界本身开始失去活力，降临者便会降临，为这个世界注入新的生机。” “生机” 不可置信的惊呼声瞬间在人群中炸响，连在场的其他降临者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 ‘ 降临者 = 生机 ’ 这种事情...... —— 明明事情说得好好的，怎么还扯上胡话了 降临者带来的从来都是无常的摧折，肆无忌惮的毁灭，好好的一个文明星球，在降临者到来之后便逐渐崩塌。 最初的降临者一阶、二阶的存在根本挡不住文明的伟力，轻而易举的被镇压。 但之后的降临者却越发可怕，到达三阶之后，若非重武器轰炸，根本产生不了效果，若是降临人员密集的地方，每一次交战都要付出血的代价，甚至若是一些小国家，还不得不存在部分妥协和退让。 如今更是出现了这样的怪物—— 明明一副温和、悲悯的圣女样，但轻描淡写间，便足以撕裂天地，造成的破坏比毁灭级武器还要可怕，简直是移动的天灾本身。 最令人心颤的是，偏偏如此毁灭性的攻击，恰巧又刚好的未主动伤到一个人，这份精准的掌控，比攻击本身更让人胆寒。 也正因如此，正因为看见这一幕，他们才不得不放下敌意，坐下来听她说话。 “当然是生机。” 计米兰眼中带着不散的怜悯，望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某位尊贵又全能的冕下，曾与我说过一些有意思的事。” 这是记忆的世界，而何为记忆—— 此中所存，皆为过去。 而过去之物，便是逝去之物。 在这里，文明的发展的再繁荣，也是某种 ‘ 定数 ’ ，只因他们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在一秒前诞生，然后停滞。降临者的出现是生机，只因他们用毁灭延续文明的新生。 若非这种种原因齐全，她在如此强大，令屏蔽天机的手段都完全失效的世界中，即便有楚某人的分身跟在身旁，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就开杀。 “不过，那与现在的你们无关。”计米兰摇了摇头，不准备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毕竟，这事说透了也没用，反而挺容易引发各种混乱。 像是某些人那样觉得这是机遇，简直赚翻了，全心全意继续追求某些事物的终究是少数，更多人恐怕会直接陷入精神崩溃。 她起个头，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话语增加 ‘ 力量 ’ 罢了。 “我们还是说说你们最关心的，关于力量的规则吧。” 她将话题拉回正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场由降临者与原住民共同参与的 ‘ 游戏 ’，规则其实很简单 —— 掠夺。” 面对色变的生灵，计米兰依旧缓缓说着：“降临者击败原住民，降临者击败另一势力的降临者，都可以强大自身。” “而掠夺越多，个体越强大，所属的势力占有的力量比重越大，也就越强大。” “那么阁下的行为”有人忍不住戒备起来，甚至有意疏远周围的人。 计米兰摇了摇头：“不必如此，世界本身渴求的是多样且绚烂的记忆，自然不会是你们想的那般，只有斩尽杀绝一条道路。” “击败的定义从不只是毁灭，畏惧、信仰、崇拜......生灵的情绪，本就会影响世间天命的流转。有时候，让对方臣服于你的理念，比毁掉对方更能获得力量。” “那么你呢” 有人忍不住追问，“你所追寻的力量，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 计米兰垂下眼帘，金发在圣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我大概，只是想要一份安宁吧。” “我会帮助你们，我会庇护你们，我会为你们构建一个临时的乌托邦，无需烦恼生存，无需纠结恶业，无需恐惧毁灭。”她抬眸时，面对还打算说什么的人群，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傲慢：“当然，你们的意愿，我不太想听，我要的，只是你们屈服在这权威之下。” 话音落下，计米兰的身形缓缓升上天空，淡漠的目光扫过下方的众人。 “即便世界限制了我的最大出力，仅有山海境的基础力量才能成功，但经过一番准备，倒也够用。” 对她而言，武者前期的积累，无非是力量的堆砌，并不算什么。只有到了万相境，整个体系近乎贯通，凡俗生命能从世界本身读取信息、构建法则碎片，这才是这生命开花结果的美丽。 力量会因为意外丢失，但智慧不会遗忘。 纵使力量被限制，她只要准备足够，依旧能跨过限制，在这光速恒定为 米 / 秒的记忆世界里，短暂重现足以熄灭星辰的伟力。 “旗帜扬升，我便是会以一己的温柔将蹂躏世界的恶棍，人世的英雄，手握纷争，尽管来此吧！” 计米兰的声音传遍天地，确认无论是土着人类还是降临者都已经听清楚自己说的一切，她身后由力量构建的高塔开始闪耀出璀璨的光芒。 天地间仿佛铺展开一层无形的帷幕，一面巨大的战旗在天际挥舞。 “末日之时，依旧不曾团结，这点倒是区别很大吧，当然，也可能是我的妄想。” 温柔但傲慢的感慨，天空的战旗摇摆，数道金光从战旗中射出，跨越星球的距离，精准地命中了各处—— 那些刚刚被调动、此世文明结晶的毁灭级武器，还未离开本土，便被这跨越星球的攻击引爆，只留下满地荒凉与升腾的硝烟。 温和却沉重的视线再度落在下方所有僵硬的身影上，计米兰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命令：“若是无事，便抓紧时间离去吧。之后，我会将这战旗所及之地的所有生灵，转化为我的追随者。” ...... “当我把这一切扩散至整颗星球，不知，世界你能否给我想要的试炼。”计米兰喃喃着，并没有忘记最初的目的。 她不是来这里玩无聊的争霸游戏或者给人免费援助的，她是来试着挑战 ‘ 自我 ’。 当然，尽人事听天命，她只负责把事情做到最好，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其他人的意思了。 “不得不说。” 一道虚影突然从她背后钻了出来，“这个世界有点异常，可惜我只是一缕意识，还看不真切。” “队长，你能换个样子吗” 计米兰看着眼前的虚影，忽然提议道。 “楚芜” 虚影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没想到你还是萝莉控呢！” “队长你才是公认的萝莉控，否则怎么会有楚芜的出现。” “…… 楚荼或楚织怎么样要不然楚暇也行。” 计米兰表示自己对楚芜以及楚河其实非常有心理阴影，情况允许的话，还是其他形象看着舒服点。 “那这次，就换成楚织的主场吧。”虚影的轮廓逐渐清晰，变成了一位戴着眼镜、气质知性的少女。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声笑道：“我会作为你的 ‘ 背后灵 ’，陪你一起攻略这个世界。” “对了，战争冕下去了哪里” 计米兰突然想起什么，疑惑地问道。 “不用担心，战争如此强大，自然是去了符合他地位的地方。”楚织平淡的说着，“刚才你已经入侵了他们的记忆，就先看看，这个世界都有哪些超常规的异常吧。” 金发少女默默点头，天空中恢宏的战旗隐没，一个画本出现在她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