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齐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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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垂手侍立，目光如冰。 文华殿侧门处，齐王朱榑正扶着门框喘息，额角一片刺目的红肿。 弹幕瞬间刷屏： 【奉天殿余威】红包同款！老朱的“父爱”印章！（打赏金瓜子x50） 【冷汗测谎仪】中单湿透！陛下骂得多狠啊（打赏银叶子x30） 【迁怒现场】拿引礼官撒气齐王殿下好威风！（打赏臭鸡蛋x10虚拟） 朱允熥指尖在七章冕服下，悄然掐紧。 好一头…惊魂未定的豺狼。 -- 第一节：亲王制与狼来了 三日之后，文华殿后殿，熏笼吐着丝丝暖意，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凝重。朱允熥身着七章七旒玄色冕服，垂手侍立在父亲、皇太子朱标的右后方。冕旒垂下的玉珠遮挡了他部分视线，却让他的目光更加锐利如鹰隼，无声地扫视着殿内。 他清楚地知道，此刻自己站在这“右”位，是祖父朱元璋冰冷朱批的结果。但这位置，却也给了他一个绝佳的观察视角。 殿内陈设庄重，却远不及奉天殿的肃杀。丹墀之下，铺着厚实的锦毯。朱标端坐于上，身着杏黄色常服，神色温和中带着储君的威仪。朱允炆侍立在左，九章九旒的冕冠依旧显得有些沉重，他努力维持着姿态，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殿门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亲王特权科普】亲王冕服九章九旒！宫殿丹陛朱漆！老朱给的待遇直逼东宫！（打赏锦囊x1） 【伏笔埋雷】恩宠过甚终成祸！靖难之役的种子早埋下了！（打赏金砖x5虚拟）（朱允熥心中了然：难怪朱允炆作了皇帝后如履薄冰。） 殿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沉重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紧接着，侧门被推开。 齐王朱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同样身着九章九旒的玄色亲王冕服，华贵威严。然而—— 朱允熥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瞬间捕捉到几个关键细节： 齐王左侧额角，一片明显刚形成不久的红肿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仿佛被什么硬物重重敲击过。 他鬓角处，细密的汗珠正不断渗出，汇聚成流，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内里中单（里衣）的领口处，已被冷汗浸透，颜色深了一小圈。 他的一只手还扶在门框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口微微起伏，正做着一次深长而压抑的吸气，仿佛刚刚逃离了某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场，急需平复翻腾的气血。 【奉天殿余威】额角红包！绝对是老朱砸折子/扔茶盏的杰作！（打赏金瓜子x100） 【冷汗测谎仪】中单湿透！陛下骂得他魂飞魄散！（打赏银叶子x50） 【劫后余生】看这深呼吸！奉天殿是鬼门关走一遭啊！（打赏锦囊x5）（朱允熥目光冰冷：祖父的雷霆，滋味如何） “王爷，请…”引礼的宦官躬身低语，话未说完。 “滚开！”一声压抑着暴怒的低吼从齐王喉中挤出。他猛地甩开宦官试图虚扶的手，力道之大，让那宦官踉跄后退，差点摔倒。齐王看也不看那惶恐的宦官，只是用带着血丝的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仿佛要将刚才在父皇那里承受的所有怒火，都倾泻到这个微不足道的奴才身上。 【迁怒现场】欺软怕硬！拿引礼太监撒气！（打赏臭鸡蛋x20虚拟） 【豺狼本性】看那眼神！骨子里的暴虐压不住了！（打赏刀片x10虚拟） 【网友嘲讽】齐王：我委屈！网友：不，你活该！（打赏金瓜子x30） 做完这一切，齐王朱榑再次深吸一口气，脸上那狰狞暴戾的神情如同变戏法般迅速褪去。他挺直腰背，调整了一下冕冠，嘴角努力向上牵起一个弧度，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迈步踏入殿中。 -- 第二节：变脸与伪饰 一踏入文华殿后殿的门槛，齐王朱榑的目光便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端坐于上的太子朱标。至于侍立两侧的朱允炆和朱允熥，则完全被他视若无物。 “大哥——！” 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带着哭腔，响彻殿宇！齐王朱榑眼中瞬间盈满了“热泪”，三步并作两步，以一种近乎夸张的急切姿态，奔向丹墀之下。他冲到距离朱标御座丈许之地，毫不犹豫地撩起厚重的亲王冕服下摆，“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四拜之礼！ “臣弟榑，叩见太子殿下！”声音洪亮，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和“刻骨铭心”的恭敬。额头触地，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奥斯卡影帝】眼泪说来就来！影帝级表演！（打赏金瓜子x200） 【喜极而泣】刚被骂哭，转头就能“喜极而泣”变脸宗师！（打赏锦囊x10） 【无视二人组】允熥允炆：我们是空气吗（打赏银叶子x20）（朱允熥心中冷笑：好一个目中无人！） 礼毕起身，朱榑依旧“情难自抑”，用袖子“激动”地擦了擦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声音带着“哽咽”： “大哥！一别经年，臣弟…臣弟在青州，无时无刻不思念大哥！今日得见天颜，得见大哥慈颜，臣弟…臣弟这颗心才算是落定了！”他甚至还刻意地拍了拍自己穿着冕服、显得更加“壮硕”的胸膛，脸上挤出憨厚的笑容：“大哥您瞧，臣弟在青州吃得好睡得香，都胖了许多！全赖大哥福泽庇佑，父皇洪恩浩荡，臣弟才能安享太平，恪守本分！” 【青州狼人装兔】凶名赫赫的齐王装小白兔！年度最佳笑话！（打赏金砖x10虚拟） 【“胖”的玄机】是鱼肉百姓脑满肠肥吧！（打赏臭鸡蛋x30虚拟） 【安享太平】青州百姓的冤魂答应吗（打赏刀片x50虚拟） -- 第三节：兄友弟恭与弹幕的控诉 太子朱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亲自起身，虚扶了一下朱榑：“七弟快快请起！自家人，何须行此大礼见你康健，为兄甚是欣慰。”他打量着朱榑，语气亲切自然：“青州水土可还惯府中上下可还安好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你了。” 【兄长风范】太子爷这长兄如父的姿态，无可挑剔！（打赏金瓜子x50） 【宽松氛围】比奉天殿温暖多了！齐王可以喘口气了。（打赏锦囊x2） 【家人叙礼】换常服了！进入唠家常环节（打赏银叶子x10） 朱标的态度显然让朱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他顺势起身，脸上那夸张的激动也收敛了几分，换上更自然的笑容（虽然依旧虚伪）。在宫人的服侍下，他脱去沉重的冕服，换上亲王常服，与朱标分宾主落座（朱标居主位稍高），气氛显得更加轻松融洽。 朱标温言询问着青州的风物、齐王府的日常，仿佛只是寻常兄弟间的叙旧。朱榑也一一作答，言语间极尽恭顺，将自己描绘成一个安分守己、只知享乐太平的富贵王爷。 然而，在站在朱标右侧的朱允熥眼前，在朱榑那看似憨厚恭顺的笑容背后，一行行猩红的、充满控诉的弹幕，如同血泪般汹涌刷过： 【青州血泪史！】强占民田万亩！逼死农户十七户！（打赏刀片x100虚拟） 【酷吏帮凶】王府长史当街杖毙税吏！齐王：他抗税！（打赏臭鸡蛋x50虚拟） 【冤魂索命】参将李忠谏言约束王府，被诬陷通匪，剐刑处死！（打赏墓碑x1虚拟） 【铁证如山】弹劾奏劄都堆满御案了！还喊冤（打赏金瓜子x300） 【报应不爽】手下爪牙都被锁拿进京了！看你怎么圆！（打赏锦囊x20） 【父皇圣明！】陛下骂得轻了！该打！狠狠打！（打赏金砖x30虚拟） 朱允熥面无表情地侍立着，宽大的冕服袖袍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看着这位“胖了许多”、“安享太平”的七叔，听着他那虚伪的言辞，感受着弹幕里那滔天的血泪与冤屈。 这哪里是什么兄友弟恭 这分明是一头刚刚在虎口下惊魂逃生、正努力披上羊皮、试图在另一处避风港舔舐伤口的豺狼！ 而他朱允熥，就是这幕荒诞剧最冷静的见证者。 祖父的刀或许暂时收回，但豺狼的本性，永远不会改变。 他垂下的眼睑，掩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