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室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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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暖阁内，弥漫着一种朱允熥几乎陌生的气息——嘈杂、喧闹，带着点人间烟火的暖意。平素空旷肃杀、只闻御前靴声和奏章翻动的帝王寝宫，此刻竟被朱家的血脉填得满满当当。 在京的亲王、郡王、皇孙、公主……乌泱泱一大片，按着辈分亲疏，或坐或站，虽依旧带着皇家的矜持，但那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孩童偶尔控制不住的嬉笑、以及空气中飘散的糕饼甜香和暖炉炭火气，竟真营造出几分寻常百姓家过节的氛围。 朱允熥站在父亲朱标下首稍后的位置，目光悄然扫过御座上的祖父朱元璋。这位以铁血和严苛着称的开国之君，今日难得地没有批阅那永远也看不完的奏章。 他斜倚在宽大的御座上，身上只穿了件赭黄的常服，花白的须发在暖阁通明的灯火下也似乎柔和了几分。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笑容，但那双惯常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群臣的眼睛，此刻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看着满堂儿孙，那紧绷的嘴角线条，似乎也松弛了一丁点。 【家宴稀有】卧槽！洪武大帝的家宴！史书里可没这么温馨的记载！（打赏瓜子x100） 【温情时刻】皇爷爷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吓人了错觉吗（打赏鲜花x20） 【风暴眼中心】允熥殿下快看！秦王居然也在！不是闭门思过吗（打赏锦囊x1）内含弹幕：【史载：秦王朱樉洪武二十四年因罪险被废！】 【齐王现身】齐王也在！刚监斩完自己心腹，这就来演合家欢了（打赏银元x5）弹幕：【齐王朱榑洪武二十五年确有宠妃案！】 【允炆位置】允炆殿下坐在皇孙首位，紧挨太子，地位彰显啊。（打赏鲜花x5） 朱允熥收回目光，心中了然。这难得的温情，不过是帝王权柄之下，刻意粉饰的片刻安宁。秦王叔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皇爷爷一种无声的“赦免”与“敲打”并存。而齐王叔……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又藏着多少惊魂未定他深知，这种能与祖父同处一室、共享片刻“天伦”的机会，稀罕如沙漠甘霖，转瞬即逝。 暖阁里的“温情”很快被一股更原始热烈的气氛取代。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几个正值壮年、精力旺盛的亲王，如豫王朱桂、鲁王朱檀等，竟在暖阁侧边较为宽敞的空地上，吆喝着比起摔跤（角抵）来。粗重的喘息声、身体碰撞的闷响、还有围观者或惊叹或喝彩的呼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御座上的朱元璋都微微直起了身子，浑浊的目光里难得地透出几分兴味。 “好！有股子力气！”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的喧闹，带着一丝激赏，“赢了的，咱重重有赏！” 【皇爷爷彩头】皇爷爷开口了！重赏！这下玩大了！（打赏金条x1） 【太子加码】太子爷也笑了！说第二名也有赏！这下亲王们要拼命了！（打赏银元x10） 【气氛组到位】哈哈，过年氛围拉满了！皇族版团建！（打赏瓜子x50） “父皇有旨，赢者重赏！”太子朱标含笑接口，温润的声音带着储君的威严，“孤亦添个彩头，第二名亦有份！”帝、储接连开口，瞬间将这场即兴的角抵拔高到了非同寻常的规格。场中比试的亲王们眼神更亮，气息更粗，碰撞也愈发激烈起来。 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当口，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站了出来。 “父皇，大哥，既是家宴角抵，儿臣不才，愿为诸位兄弟做个见证，执裁一二！”秦王朱樉脸上堆着诚挚敦厚的笑容，几步走到场边，声音洪亮。几乎同时，齐王朱榑也笑着上前，接口道：“二哥执裁公允，儿臣便在一旁为兄弟们唱筹记分，可好” 【秦王执裁】秦王当裁判他没被夺爵圈禁都是开恩了，还敢出来蹦跶（打赏臭鸡蛋x10）弹幕：【史实：秦王朱樉暴虐无道，洪武朝劣迹斑斑！】 【齐王唱筹】齐王唱筹刚杀完自己人，这就无缝切换好弟弟模式了（打赏瓜子x30）弹幕：【演技派！奥斯卡欠你们一座小金人！】 【其乐融融】好一副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的画面！这演技，绝了！（打赏锦囊x5）内含弹幕：【核心提示：亲王间关系复杂，表面和谐下暗流汹涌！】 朱允熥冷眼看着。秦王叔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刻意讨好的小心翼翼，全无昔日身为次子的骄横。齐王叔唱筹的声音热情洋溢，但那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极力掩饰的疲惫与惊悸。 他们站在场边，一个执裁，一个唱筹，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之前那些足以动摇他们王爵根基的滔天风波从未发生过。他们是在演给皇爷爷看，演给太子看，演给所有人看——看，我们是好兄弟，是皇父的好儿子。 “允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朱允熥回神，是父亲朱标。太子并未看他，目光依旧落在角抵场上，但嘴唇微动，声音极轻地飘进他耳中，“去，也与你叔叔、弟弟们玩玩，不必争胜，莫要显得太不合群。”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暗示。 朱允熥心头了然。这是要他“参与”，要他这个皇孙也融入这场皇室“大联欢”，体现东宫一脉的“和睦”。他微微颔首：“是，父王。”起身，走向那片喧嚣的角抵场。 目光扫过场边，二哥朱允炆正与几位年纪相仿的年轻叔王（如伊王朱?等）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姿态端方，带着一种符合身份的矜持与疏离。他对场上粗野的角抵显然毫无兴趣，甚至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允炆旁观】允炆殿下果然不参与，这才是读书人的体面。（打赏鲜花x5） 【不合时宜】家宴都不合群，端着架子给谁看呢（打赏瓜子x20）弹幕：【史书说他“性至孝，好读书”，但也“柔仁少断”】 【被迫营业】允熥殿下是被太子爷眼神点名了吧哈哈，一脸被迫营业的样子！（打赏银元x5） 朱允熥报了名，排在一众皇叔和年长皇弟之后。他本意就是“划水”，上场后象征性地与一位同样不算强壮的郡王堂弟搭了搭手，虚晃几招，便“体面”地败下阵来，引来周围善意的哄笑和“允熥还需练练”的打趣。他笑着拱手认输，顺势退到场边，正好落在一个既能看清场上激烈角抵，又能将场边众人情态尽收眼底的位置。 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冷刃，悄然划过。 秦王朱樉站在场中，努力挺直腰板，大声地、甚至有些夸张地评判着每一次对抗：“好！豫王这一记别腿漂亮！”“鲁王下盘稳住！好力气！” 他的声音洪亮，试图盖过场中的呼喝，脸上堆满了“公正严明”的笑容，但那眼神时不时地、不由自主地飘向御座方向，带着深深的忐忑与讨好。每一次高声裁决后，他都会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去捕捉朱元璋的反应，那姿态，卑微得近乎可怜。 【秦王卖力】秦王这裁判当得……也太卖力了吧生怕皇爷爷看不见他（打赏瓜子x50） 【求生欲拉满】这哪是裁判，分明是戴罪立功的劳改表现！（打赏锦囊x1） 【影帝的自我修养】奥斯卡影帝非你莫属！秦王殿下！（打赏臭鸡蛋x5） 齐王朱榑则拿着纸笔，站在秦王稍后一点的位置，每当秦王高声判出胜负，他便立刻用热情洋溢的声调报出比分：“豫王胜！记一分！”“鲁王扳回一城！平！”他脸上同样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沉浸在这“其乐融融”的家庭游戏中。 然而，朱允熥敏锐地捕捉到，在报分的间隙，当他目光低垂看向纸面时，那瞬间闪过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那唱筹的声音越是响亮，越衬得他眼底的阴影浓重。他甚至能感觉到，齐王叔的身体在不自觉地微微紧绷，仿佛一根拉到极致的弦。 【齐王唱戏】齐王这嗓子，不去唱戏可惜了！（打赏银元x2） 【强颜欢笑】刚杀了枕边人和心腹，转头就能笑得这么灿烂这心理素质……（打赏金条x1）弹幕：【细思极恐！皇家亲情薄如纸！】 【都是可怜人】唉，看着也是可怜，都是皇权下的提线木偶罢了。（打赏鲜花x1） 场上的亲王们为了帝、储的彩头奋力搏杀，吼声震天。场边，秦王卖力表演着“公正”，齐王卖力表演着“热情”。而御座上的祖父，平静地看着这一切，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睛里，映照着暖阁的灯火和场中的喧嚣，深不见底，看不出是欣慰，还是洞悉一切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