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室女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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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露水。 楚星辰蹲在灶台前添柴,看着母亲将最后一屉桂花糕端上蒸锅。 氤氲的热气染红她的脸颊,鬓角银丝在雾气里闪着微光。 "星辰,把竹匾摆到外头去。" 母亲抹了把汗,将浸着玫瑰露的糯米团子搓成浑圆。 三个月前还只会绣并蒂莲的十指,如今裹着薄茧在面团间翻飞如蝶。 楚星辰应声挑起竹帘,晨风卷着秋意扑进来。 临街的铺面不过方寸之地,却摆着十二口青瓷缸——梅子酿、枇杷膏、腌脆李,都是母亲照着外祖母留下的食方做的。 最惹眼的当属挂在门楣下的鎏金牌匾,"醉春风"三个字还是之前二叔公亲笔题的。 这个铺子还是沈氏的陪嫁,因为和离便从楚府要了回来。 春桃从外面骡车跳下来,发间还沾着草屑: "小姐,郊外农庄的梅子都收来了,您要的紫苏叶也......" 她突然噤声,目光落在我身后。 转身便见楚婉儿立在对街,石榴红裙裾被秋风掀起又落下。 她死死盯着铺子里川流不息的人群,指尖将帕子绞成麻花。 柳氏被陈远山弃如敝履后,楚家产业早已凋零大半。 "星辰姐姐。" 她忽然扬声,甜腻嗓音刮得人耳膜生疼: "听闻你们这铺子日进斗金到底是当过正室夫人的,做起商贾之事也......" "楚姑娘慎言。" 沈氏突然端着木托盘铺子门口,月白襦裙上绣着疏淡的竹叶。 楚星辰看着眼前的这个比她还大两岁的楚家外室女,冷哼了一声。 “你哪来的脸叫我姐姐明明你比我还大两岁!还有,你今天是闲着没事过来找骂的吧一个外室女生的野种,也敢来我家铺子里叫嚣!” 楚婉儿被骂的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已经被赶出家门她们还这么嚣张! “哼,你得意什么你们还不是被爹爹扫地出门了吗一个女子不知道害臊跑出来做买卖,还真的理直气壮,真是丢了女子的脸!”楚婉儿不甘示弱的叫道。 她们这一吵架,把人来人往的百姓给吸引住了,这世道就是不缺看笑话的人。 楚星辰看着门口围满了人,她如果不把面前这个外室女给赶跑,恐怕就得要影响自家的生意了。 于是她拍了拍袖子上沾着的一点面粉。然后走到她的跟前: “谁给你的脸让你一个外室女跑到主母面前来叫嚣的你哪来的勇气! 你说我们做这街上买卖不害臊,那么你那个贱蹄子娘勾引别人丈夫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害臊 还有,我娘和父亲是合离你懂吗别动不动跑过来找骂!” 楚星辰虽然快到十三岁的年纪了,但是生在楚府时是金贵的大小姐。 平时吃的好,所以个头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的孩子一样。 她站在楚婉儿的面前,看起来比楚婉儿还要高上一头。 她就这样俯视着楚婉儿的脸,让楚婉儿觉得很不爽。 她被气的咬牙切齿的,原本想着出来看看她们的铺子生意,回去后也好和自己阿娘说一声,打算她们也出来做做生意赚这钱的。 但是现在,她把这些全部抛在脑后了。 这时围在周围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呦!我还以为这沈氏是被休出门的呢,原来是和离。 看样子她在府上是吃了不少的苦,你看这个外室女都能嚣张成这样了,看样子这个楚家主也是个宠妾灭妻的主。” 另一个人跟着附和:“是啊!外室女都能嚣张成这样,还真是世道不古啊!” 一个中年男子倒是说了一句让男人另眼相看的话: “如果男人都能经得起诱惑,何来的宠妾灭妻之说,怪只怪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当家主母都能被欺负成这样,这个妾室倒是登堂入室了!” 楚星辰听到这里,还真想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时候一个人群中走出一个大婶。 “沈娘子,你家的桂花糕还有吧” 沈氏笑着揭开的一个青花瓷盖,甜香霎时漫过整条街市: "有的,王婶子,特意给您留着呢,还浇了今年新收的桂花蜜。" 她用油纸将桂花糕包起来,然后将油纸包递过去时,袖口露出半截淤青——那是昨夜帮着搬运新到的石磨时撞的。 王婶子笑着把十五个铜钱拿出来递给了楚星辰。 “丫头,先把钱收起来。至于那些阿猫阿狗的,不要去理会,省得自己找不痛快。” 楚星辰噗嗤一声笑,回应了王婶子一声。 然后数着铜钱往陶罐里丢,叮当声里混着街坊的私语: “瞧瞧,她们娘俩还是挺能干的,尤其是沈氏,做了那么多年的夫人,竟然还能够出门做这种小买卖,也真心不容易。” “唉!你听说了没昨日御史夫人都差丫鬟来买杏脯......” 几个婆子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话音被马蹄声踏碎。 "楚娘子!今日可有金丝枣泥酥" 绸缎庄王掌柜的马车早早停在门前,车辕上沾着城外三十里黄泥岗的尘土。 自打半月前他偶然尝过母亲做的茶点,竟日日绕远路来买。 “有的,王掌柜,您稍等,我这就给你包一份。”沈氏微笑着回头准备给王掌柜吧点心。 “沈娘子,给我包两份吧,家里人都爱吃。”王掌柜笑道。 沈氏点头,用油纸包包了两份递给他。 王掌柜拿出了三十个铜板递给了楚星辰。 “丫头,收好了。” “唉!谢谢您王掌柜,感谢您的惠顾!”楚星辰麻溜的收下了铜板,放入陶罐里。 围着一圈的百姓,看着这么多人来惠顾这沈氏娘俩的铺子,又听闻她们经历的悲惨故事。 都纷纷上前照顾她们的生意,一时间她们准备了那么多的糕点,在一个时辰内就卖完了。 暮色四合时,楚星辰蹲在后院清点账册。 春桃突然凑过来耳语:"陈府管家方才来订了二十盒重阳糕,说要送往京城。" 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点。 母亲正踮脚取下檐下的风干火腿,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知道她腰间还藏着那块玉佩,白玉莲花在暮色中泛着血色的光。 “接。”我蘸了新墨。 “记得在食盒夹层多铺两层油纸。” 春风裹着桂花香掠过算盘珠,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 母亲的剪影映在窗纸上,正将晒干的橘皮仔细收进陶罐——那些橘皮会在冬日酿成醒酒汤,被送往城南最大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