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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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扶楹就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醒来了。 “阿母，你醒啦”团子原本约束着长生和两个小家伙，不让他们打搅阿母睡觉，眼尖地看到扶楹醒过来，小脸上就挂上了笑容。 扶楹坐起身，摸了摸团子漂亮的银发。 这时，帐篷被掀开，螣还没进来，声音就响了起来：“团子，你阿母睡醒了吗” 团子刚要开口，扶楹已经起身，开口道：“醒了。” 螣看着扶楹，松了口气，上前摸了下她的额头，长眉紧蹙：“你不舒服吗” 寻常时候，扶楹总是醒的很早，稍微一点动静都会吵到她，但今天，是兽人们迁徙的日子，一个个都非常重视，天还没亮就都醒了过来，却没把她吵醒。 他已经过来看了三次了，差点就要搁置今天的迁徙。 扶楹抬眸对上螣担忧的墨绿眸子，红唇轻扬：“没事，就是这些天没睡好。” 闻言，螣的记忆不由地飘回了荆棘崖下，风吟部落里的夜晚。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眸子里泛起一抹光。 团子看不懂两人之间暧昧涌动的气氛，凑了过来，小姑娘漂亮的脸蛋上惴惴不安，小声道：“螣阿父，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我们是要去找阿父！” 螣回过神来，把团子一把抱起，郑重其事道：“当然了！我们就是去找你阿父！” 团子伸手环住螣的脖颈，重重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噙着眼泪。 扶楹看向两人，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当澹月和落蘅来催促时，小家伙们都被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扶楹最后看了一眼黑鳄沼泽，轻声道：“走吧。” 她被螣抱在怀里，用厚实的大氅从头到脚笼着，不让雪花沾染半分，落蘅一手抱着团子，一手抱着长生，走的也极为平稳。 几个部落的人扎堆，形成了一条极长的队伍。 以奔狼为首的堕落兽人打头，他们多是身上覆盖盔甲和绒毛的兽人，化作兽形，背着猎物，从半人高的积雪上走过时，宛如扫雪机，给身后的兽人留下了清晰的道路。 紧随其后的就是鲛族，澹月护在一侧，怀里抱着两个幼崽。 大鱼族、苍山部落、裂空部落的兽人们不远不近跟着。 迁徙路上，寒季带来的凛冽风雪，是最大的苦难。 不管是海兽人还是苍山部落的兽人，都没有暖和厚实的翎羽，只能硬扛风雪前行，尽管有扶楹给的兽皮，三天后，也有人扛不住了。 部落里，有老人和雌性发起了热。 苍山部落中，有人提议，把走不动的老兽人丢弃，这在兽人大陆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被墨言驳斥了，他拿出部落里仅剩的单薄兽皮，都给了这些老兽人。 扶楹眸光扫过苍山部落的兽人，与螣说道：“就地扎营，休息一下。” 螣点了点头，把她放在一处没有积雪的地方，转身去办了。 很快，队伍就停了下来，兽人们手脚麻利地扎起帐篷，捡柴火熬煮热水。 扶楹分出几个帐篷给其他部落，每个部落兽人都不算多，勉强够用，不说多宽敞，但最起码可以躲避风雪，给众人一些细微的温暖，不至于在长途跋涉的寒冷中崩溃。 扶楹让落蘅架起锅，熬煮了一锅红糖姜茶。 她轻声道：“让墨言和星空他们过来，带些姜茶回去，给老人和雌性喝下去。” 落蘅应了一声，转头去叫人了。 墨言掀开帐篷走进来，看着坐在小凳子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扶楹，薄唇轻抿。 他缓步上前，静静望着她，猩红的眼睛里是说不清的温柔，当看到她脑袋一点时，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托一把，这似乎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 不过，还没等他伸手，扶楹就醒了过来。 她捏了捏眉心，抬眸看向墨言：“给，这里面我放了些药，能让发热的兽人好转，等他们好些了再出发，没有发热的兽人也可以喝一些，预防身体不适。” 墨言默默收回手，指尖攥得发白，他哑声道：“好。” 难得墨言这么听话，扶楹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星空、奔狼和鲸羌都来了，扶楹又熬煮了几锅姜茶，让他们带回去给兽人。 作为一个资深的灵药师，她一出手，自然是药到病除，生病的兽人很快好转，又饱饱吃了一顿，才准备再度上路，可这时候，突然传来消息，大鱼族有兽人不见了。 “不见了”扶楹蹙着眉尖看向面色沉重的鲸羌：“让人出去找了吗” 鲸羌点了点头，语速很快，声音急切：“已经让人去找了，但都说没消息，他们只是去捡柴，不会在外面那么久，一定是出事了！巫女……” 他想开口让扶楹帮忙找人，可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受尽了巫女的帮助。 扶楹倒是没有推辞，她半眯起眼，平静道：“看来，是被人盯上了。” 寒季虽然危险，但若是野兽把人掳走，一定会留下痕迹，除非，下手的不是人。 再者，冗长的队伍带来的动静，会驱散野兽，让他们不敢靠近，只有那些不怀疑的兽人，才会对他们下手，毫无疑问，北山那些部落的兽人就在附近，在跟着他们。 “被盯上了”鲸羌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扶楹起身，与落蘅说道：“还得麻烦你找人。” 落蘅摇了摇头，转身往帐篷外走去，扶楹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一起去。” 落蘅微微一顿，倏然握紧了手，把扶楹的指尖全部裹入掌心：“好。” 他是植物兽人，尽管寒季里地表没多少可见的绿意，但他们的根须都埋在冻土里，交流时会耗费更多的力气，却远比兽人们分散寻找来的快速安全。 扶楹跟在落蘅身边，两人在雪中前行，偶尔停下触摸冻土。 没过多久，落蘅就抬眸看向扶楹，紫瞳里带着肃然：“林子另一边，有不少人。” “走吧。”扶楹颔首，拉着落蘅往北山部落驻扎的地方走去。 北山众多部落联合起来，要一起前往三角海域，但他们不像她，手里有药材，有食物，甚至有遮蔽风雪的帐篷，必然要更艰难些，这才多久，他们就要以兽人为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