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求高官厚禄求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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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中央，八条青龙，三十二头舞狮嬉笑打闹，摆出各种讨喜的动作。 流水席依然是从山顶摆到山底，足足两百多张酒桌，这一次可没有什么四九、头马，条四摆的排场，有资格落座的，最次都是各路有百十号兵马的江湖猛人。 宁可空席，也不充数！ 但即便如此，两百多张酒桌依然是坐得满满当当，一板砖扔过去砸翻十个人，保底有九个都是社团红棍，剩下那个八成是白纸扇。 “霍爷，威风啊。” “条四陈佬亲自主持扎职。” “我做梦都不敢想！” 迎宾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九龙过来的伊健，后者拱了拱手，笑呵呵的示好。 “远道而来，辛苦辛苦。” 霍彦青同样拱了拱手，身边的大东立即递上去了一封厚厚的红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陈佬闹崩了，后者却放话保自己扎职油尖旺话事人。 不过既然对方释放了善意，霍彦青也乐得全盘接受。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好人坏人，有些人和颜悦色，想的却是怎么弄死你，也有人怒容满面却心底发虚，看人脸色、听人说话，不能下判断，还是得看人做事，观察久了，才堪堪能得出一个较为可信的结论。 撕破脸就是见面即拔刀的桥段，基本只会出现在小孩子的世界观里了。 霍彦青带着大东、马尾缓缓走进三圣宫内殿。 看到霍彦青的第一眼，陈佬就笑了起来，介绍道：“这位就是洪兴最红的猛人，道上人称凶人青的霍彦青。” 和联胜、东星、洪兴、新记……各个社团坐馆纷纷投来目光。 眼神复杂无比。 “陈佬抬爱。” “我只是个小后生，见过各位前辈了。” 霍彦青笑着拱了拱手，目光在神色复杂的蒋天生、林怀乐脸上多停顿了片刻。 啧，这两扑街长得是真像啊。 “天生，你还愣着干什么” 陈佬拍了拍蒋天生的肩膀，面上带笑，目光却很冷。 霍彦青也带着人退出了大殿。 扎职有扎职的规矩，要坛主宣布吉时已到、带兵入城，霍彦青才能带着人进去。 等霍彦青出来，一名精壮的汉子便堵住了入口，扮演洪门故事中的传奇人物天佑洪。 陈耀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目光投到扮演神坛女侍的十三妹身上。 十三妹顿时躬身，喊道：“恭迎坛主！” 陈耀清了清嗓子，伸手接过了十三妹手中的一刀一棍，唱道：“刀是洪门刀，棍是龙凤棍，入我木扬城，既是洪家人！” 随后，陈耀便跪在了三圣宫的神像前，一众出自洪门的社团大佬也跟着跪下，祭拜洪门的英烈、先祖。 “己未年丁丑月己卯日，洪门洪兴重开香堂，今有香主蒋天生，坛主陈耀，女侍十三妹，为我洪兴弟子举行升职典礼，请我洪门先烈见证！” “洪兴本是洪门中，五关过后授洪英，五十年来与天齐，打得天下一片洪！” “吉时已到，请兄弟带马入城！” 一套繁琐的仪式下来，陈耀满头是汗，但声音还是非常洪亮。 话音落下，扮演天佑洪的汉子才让开了路。 霍彦青三人鱼贯而入。 以霍彦青为首，三人走到神像前行跪礼，陈耀从香炉中取出三支香，给三人一人一支，等三人将清香举过头顶，陈耀才转身取下神坛上的洪门刀，双手举过头顶，说道： “此刀本是非凡刀，昔日老君炉中造。” “七七循环圣火炼，方能炼成三把刀。” “头把掌在关公手，取名青龙偃月刀。” “二把落在晋王手，取名开国定唐刀。” “三把落在洪英手，取名本是除奸刀。” “有仁有义，共结金兰，无仁无义，三刀六眼！” 话音落下，陈耀迈步向前，用刀身拍向霍彦青后背，厉声道：“爱兄弟姊妹爱黄金” 霍彦青高举清香，沉声道：“爱兄弟姊妹！” 陈耀第二刀拍在大东身上，厉声道：“求高官厚禄求忠义” 大东同样高举清香，吼道：“求忠义！” 扎职皆是如此问，如此说。 几人信，几人做，那就全凭个人了。 一般到这一步，扎职基本就算是成了。 上次陈浩南扎职，就被霍彦青卡在这一步前，可想而知有多难受了。 尖沙咀段坤十三妹将准备好的公鸡递了过来。 陈耀提起公鸡，左手持刀，再次念诗。 “凤凰生来四头齐，五湖四海尽归依。” “有仁有义同祸福，脱去毛衣换紫衣。” 斩凤诗念完，陈耀手起刀落斩下鸡头，将鸡血撒入十三妹手中的装足七分白酒的瓷碗，而霍彦青三人则是张开嘴，由陈耀将血酒弹入三人口中。 待血酒入喉，十三妹又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信物，即：红木棍、草底鞋、白纸扇，站在了陈耀身侧。 陈耀怀抱龙凤棍，喊道： “洪兴旺角弟子霍彦青，实授四二六红棍之职，升！” “洪兴旺角弟子梁东升，实授四一五白纸扇之职，升！” “洪兴旺角弟子马禺，实授四三二草鞋之职，升！” 陈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朗声道：“礼成，请各位兄弟离城！” 虽然在后世，三合会代码并不算秘密，但是在洪门创立之初，每个职位对应的代码都是有讲究的。 四二六红棍，三数之和为十二，也称十二底。 印信为正方形，内印秉正除，外印护国勋功。 四乘二十六加四，等于梁山一百单八将，是对该职位武力的认同。 四一五白纸扇，三数之和为十，也称十底。 印信为橄榄形，内印道德禅师，外印保正洪家。 四乘十五加四，象征《易经》八八六十四卦，是对该职位智慧的认同。 白纸扇通常随身携带一面竹扇，由两片厚扇骨和十三片薄扇骨组成，象征两京十三行省。 四三二草鞋，三数之和为九，即九底。 一般没有信物，或者说他们的脸就是信物，主要是负责招募与联络新成员。 四乘三十二加四，等于一百三十二，这是少林寺平定鲁西之乱时的出征人数，是对该职位忠义的认同。 四九则是三合会壮大后才有的称呼，寓意非常简单，提醒新丁要遵守三十六誓。 除了正式会员，还有一种举办口头仪式的蓝灯笼。 古时华南地区家中有人去世，要在门口挂上白底蓝字的灯笼。 成为社团的蓝灯笼，意味着和以前的生活告别，开始一段新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霍彦青虽然扎职红棍，但今天这场仪式真正的举办人是条四的陈佬。 所以霍彦青这个红棍的含金量很大，也就是世人常说的双花红棍。 很多人误以为，双花红棍也是洪门职位，把红棍看做金牌打手，双花红棍看做顶级打手。 但实际上，双花红棍仅仅是一种荣誉称呼。 举个例子说，霍彦青是洪兴的红棍，但在某件事上，为其他社团立了大功，那么这家社团就可以告诉所有人，他们认同霍彦青红棍的身份，即两个及以上的社团认可霍彦青是红棍。 这就是双花红棍。 没有实际意义，只是一种象征。 这东西不能自己颁给自己，不然会被人笑。 也不代表双花红棍就一定比红棍厉害，但含金量确实高。 打个比方说，哪怕学一样的东西，人家清华北大的，你一所普通大学，那人家就是要比你厉害嘛。 当然，做完了仪式并不代表结束。 从今天开始，三圣宫摆足整整七天流水宴，每一桌的规格都是按顶配来的，霍彦青没打听具体多少钱，这是陈佬一手包办的，也是对条四财力的一种展现。 说句不夸张的话。 就这种规格的流水席，让霍彦青的邻居洪泰来办，别说是摆足七天，就算只有一天，估计都能把整个社团的流动资金给抽空。 “青仔，今天是你的好日子，陪江湖上的各位叔伯喝一杯。” 陈佬拍了拍霍彦青的肩膀，一副提携后辈的模样。 但是对于霍彦青来说，这无疑是上强度了。 两百多桌，哪怕只是每桌敬一杯酒，一般人也够呛能站着了。 但这种江湖盛事，遇到一些有地位的江湖大佬，你还得单独敬酒。 一般的社团还好，毕竟面子不够，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能请来的并不多。 但条四的面子摆在这，要敬酒的数量就很离谱了。 “老登坏得很。” 霍彦青脸上笑嘻嘻，心里麻麦皮。 自己之前反手说不讲规矩讲实力，人家反手就拿规矩下软刀子了。 今天这种场合，那可不是你说不喝就能不喝的， 好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人家也不至于真要了霍彦青的命，霍彦青身边的亲信兄弟还是能代替敬酒的，但饶是如此，一圈走完，差不多也是两斤白酒入腹。 脸色涨红的霍彦青几乎是被几个小弟抬到车上去休息的。 乾坤影视，顶楼办公室。 “嘶。” 霍彦青睁开双眼，感觉脑袋针扎一样的疼。 这次扎职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件好坏参半的事情。 陈佬作保，意味着霍彦青这个油尖旺话事人的身份，是条四龙头首肯的，谁要动霍彦青的地盘不止是跟霍彦青过不去，同样也是在打条四的脸。 放眼整个香江，有这个能力的也不过新记、和记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