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ルシータのほうか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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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光芒流转，摩狄神情愈趋肃穆，身躯微震，那二道光环仿若受强力吸引，瞬间没入其体。俄顷，摩狄身后，三道巨影凭空而现，其形与摩狄一般无二，唯身躯巍峨，如岳耸立，顶天立地，威压强横，令人胆寒。每道巨影面容冷峻坚毅，双眸熠熠，似星辰璀璨却寒冽无情，仿若自天界降临之审判者，临凡尘世，专司那神圣且残酷之裁决。 受此强猛之力冲击，整个血池石窟剧烈摇撼。向时平静且血腥刺鼻之血池，此刻若受无形巨手搅动，池中血水汹涌翻腾，涌起巨大血浪，色呈殷红。继而，更奇之事生焉，那血水竟违逆重力，缓缓自池中升起，于空中汇聚成一片浩瀚血雾。血雾所至，光线皆染为诡异暗红之色，血腥之气愈浓，嗅之令人作呕。 彼时，摩狄紧闭双眸遽然睁开，刹那间，似有实质光芒自其目中射出，洞穿血雾，直射石窟幽深处。其眼神决然冷酷，世间万物于其眼中仿若蝼蚁，似只需轻碾，便可化为齑粉。摩狄缓缓抬手，彼时其手掌仿若蕴蓄无尽之力，周遭空气因之“滋滋”作响，仿若为这强大能量所灼烤。 艾拉睹此景况，心内涌起一股从未有之惧意。彼明晰可感摩狄身上散发之压倒性之力，此力如汹涌潮水，将其紧紧裹缠，几令其不能呼吸。艾拉欲挣扎，欲调体内血功相抗，然于这骇人之力前，方觉自身渺小且无力至极。 摩狄绝无犹疑，其掌蕴毁天灭地之力，挟呼啸风声，迅猛朝艾拉拍击而去。手掌过处，空间仿若被撕裂一线细微裂隙，隐隐有黑色空间乱流闪烁其中。艾拉瞠目而视，眼睁睁见那手掌逼近自身，却全然不及施为任何有效防御之举。 “轰！”一声震天巨响，摩狄之掌结结实实拍于艾拉身上。艾拉但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仿若炮弹在体内爆裂开来，身躯不受控地向后飞掷而出。其身形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恰似断了线之风筝，向后飞出数十丈之遥，方重重摔落于地。落地之际，尘土飞扬，艾拉身躯于地上翻滚数周，方勉强止息。其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渗出血丝，气息紊乱，显是受此一击，创伤极重。 此乃摩狄之功法「刑十二须陀洹果」！ 刑五至刑十二，乃圣提亚洛八位八宝骑士所修至上功法，以罡风为要，异于依魔法、咒术、气息等而修之功法。依排行座次，由宝瓶、宝盖、双鱼、莲花、右旋螺、吉祥结、尊胜幢、法轮八位骑士修之。 “刑十二须陀洹果”者，乃尊胜幢骑士摩狄之罡风神功，其力盛极，足使血池石窟之邪咒破散，血液蒸腾，令艾拉卡萨摩托之邪功“歃血魔域血印狂蚜”失炼血之境，遂奋力一击，败艾拉卡萨摩托。 画面转至二人处，此时，艾拉无力再起，而“刑十二”所致巨力耗损亦令摩狄疲甚。然既已败艾拉，此力之损亦值矣。 摩狄徐行至艾拉身前，确其不能复起，乃以足踏之，揪其领而问曰：汝之娜迦神明不能救汝，其赐汝之力亦难与圣提亚洛之力相抗，此汝当永记。然于处置汝前，吾尚有一问，汝教众在何处汝本部于何方吾将以教会之神圣裁决解其厄。 艾拉咳血，佯作无畏，哂笑曰：莫作高姿，汝不过卖命之具耳。吾既尊奉娜迦神，岂受异教徒之教。汝之蛮力难屈吾教众。娜迦神之信徒遍处，汝且徐徐寻之，遍索泽玛利亚大陆，亦难觅尽。知汝将至，吾已悉遣之，汝且以余生寻之。且于汝寻觅间，汝将渐觉，娜迦之信徒唯增无减，或未几汝亦为娜迦信徒矣！ 摩狄闻之震怒，叱艾拉危言耸听，妄图颠覆圣提亚洛，实痴心妄想！ 艾拉仍哂笑，告摩狄时光将予其重击！ 摩狄怒不可遏，初欲殴此逆徒半死，携归教廷付大祭司处置，然弃此念，一脚碎艾拉卡萨摩托，化为血水一滩。二人之战遂止。 讨伐碧凝阁之任亦休，似已了结。然摩狄不知此仅碧凝阁势力之微末耳。 继而稍歇，仍续查“耀魄”组织之事。较于碧凝阁，“耀魄”乃震骇中央教廷者，威胁更甚，任艰度大。然摩狄秉持骑士之荣，诸难皆不措意。 忽焉，两把血色软剑贯摩狄之体！摩狄骤吐鲜血，惊惶回顾。 偷袭者乃先投附之吸血鬼路西塔。 路西塔狞笑道：此地血腥味浓，致八宝骑士摩狄亦忽吾之潜入。虽汝已蒸干血池之血，然残味尚掩吾踪。 言毕，路西塔猛抽猩红软剑，摩狄遂跪于地。 路西塔以指蘸摩狄之血，舐于舌上。 “原来如此。”路西塔曰，“大祭司委汝多任，汝途尚遥，如此殒命殊为可惜。且令仆代汝为之。” 摩狄震骇，小觑路西塔矣。彼先时颓唐困窘之状皆伪饰耳。且可怖者，彼能舐人血而获其情报！ 摩狄挣而问路西塔意欲何为。 路西塔曰：自然续汝途以成汝任。且吸血鬼无血食则大患。 言毕，路西塔大啖摩狄，狂吸其血！ 惨叫声彻石窟，继以路西塔惊心之笑。 路西塔非唯吸干摩狄之血，亦挖其脑而食之。 “如此，则汝所悉情报皆吾所知。汝之经历亦尽明矣。”路西塔言毕，化摩狄之形。 “虽此地之血尽被汝蒸，然不久将复原状。此地吾甚喜，不可毁之。且吾极爱护生态。难得有此多小动物（指艾拉修炼之蚜虫），吾等亦需食以维生。汝之余命，便为其食饵耳。” 路西塔言罢乃去。 俄顷，一血色蚜虫自隅徐出，血光一闪，蚜虫化艾拉卡萨摩托之形。 艾拉摇首，视摩狄残肢。“汝诚为具耳，吾过信汝。汝于‘歃血魔域’实无所知，亦不明身为娜迦九圣徒之吾究竟何力。此地乃吾修‘血印狂蚜’之壤，有蚜虫在，吾即不灭。然洛克之徒诚惊吾，血族皆非凡辈也。” 碧凝阁有“神使”焉，名曰李香兰，为门徒所极尊崇者也。 其容端庄秀丽，神采飞扬，举止大方得体，遇诸事皆能冷静处之，从容自若。观之，此“神使”大人于碧凝阁似唯为智囊与形象之表者，然其威严弗逊于阁主凌进也。虽常以微笑示人，然众人皆对之毕恭毕敬。 凌进之归，乃碧凝阁大事也！以娜迦八圣徒为首之诸门徒，虔诚以礼仪跪拜，恭候阁主之通谕。 凌进先是对己闭关以来门徒之表现，深表认可，继而诫众人曰：“即便获娜迦神之‘赐福’，亦勿沉醉于已有之功而妄自尊大，当以此为基，续强自身之修炼，增己之本领，以便更好地完成娜迦信徒之使命，达己之目标而奋力也。” 而后，凌进又将艾拉卡萨摩托主动为碧凝阁献身之事昭告信徒。信徒闻之，或悲痛，或愤恨，亦有人暗喜，思己可得机补圣徒之缺，而为下一任圣徒焉。 凌进强调，忍痛割舍者，盖因碧凝阁之实力尚不足以与圣提亚洛相抗衡，然与之平起平坐之日，不久将至也。 凌进又向信徒公布“司阁使”近来之研发成果——火器也。 纵观泽玛利亚大陆，文明之开发多在魔法、咒术之域，于工业发展尚处萌芽之态。火器之用有限，且开发程度颇低，又为圣提亚洛教所垄断压制焉。 然碧凝阁自太虚之外历经三次工业革命，所可开发之热兵器，远超太虚之内，唯囿于生产设备、专业素养、生产材料及无大规模生产之条件等因，故开发进展迟缓。然迟缓非不能开发也，“司阁使”于此域勤勉不懈，且已有一定之进展矣。私下里，即阁主凌进亦尊称“司阁使”为平哥，其于碧凝阁中之地位，由此可见一斑也。 “司阁使”告诸信徒曰：“热兵器之出现，将大提碧凝阁之战斗能力，可对太虚之内此千年魔法世界予以沉重一击也！此乃碧凝阁得以弯道超车圣提亚洛教至为重要之一步也！”然“司阁使”亦明言，火器之力虽可速用于实战，然就目下观之，尚不足以与“战意”等级功法之上者相抗，故诫信徒不可荒废“歃血魔域”之修炼，真功夫方为至理也！ 传达诸事毕，凌进遣散信徒，唯留八位圣徒与李香兰、平哥，以行下一步之通谕。 恰于此时，一血色蚜虫飞入圣殿之中，旋化为人形——来者乃艾拉卡萨摩托也！圣徒皆惊异艾拉竟尚在人世，艾拉遂将事情之经过尽皆禀报。 闻之，“神使”李香兰亦不禁惊叹洛克之仆人竟有如此城府且这般强大之人存焉，谓艾拉曰：“汝之所为甚善，未使任何人察汝尚活于世，又令教会以为碧凝阁已除名于江湖，实乃大功一件也！” 艾拉毕恭毕敬曰：“此皆吾分内之事，能使首领与‘神使’宽慰，乃吾最大之满足也。” 凌进甚满意艾拉之言，告艾拉曰：“‘赫丹拉顿’此血池石窟，便让与路西塔可也，以便进一步察其动态，而后定赏其另一处之地以供修炼。” 艾拉叩谢凌进，言无以为报。 平哥问凌进曰：“除遣人盯着‘赫丹拉顿’外，是否需另派人盯着幻化成尊胜幢骑士之路西塔于教会之动向乎” 李香兰谓平哥曰：“大可放心也。路西塔所接触之碧凝阁门徒唯艾拉而已，唯吸血鬼洛克本人与圣徒们有过密切往来。虽路西塔知碧凝阁除艾拉外尚有高明之人，然娜迦神力对吸血鬼之威慑乃压倒性也。吾以为路西塔幻化成尊胜幢骑士摩狄，非为己洗白，反是欲便于瓦解八宝骑士及教皇之力也。盖圣提亚洛常以吸血鬼为枪使，而真正助吸血鬼者唯碧凝阁耳。吾断言，路西塔必设法寻碧凝阁合作，毕竟其一己之力亦无法向圣提亚洛教复仇，若碧凝阁此时常遣人盯防，反倒增不必要之麻烦也。” 平哥觉李香兰所言有理，遂不复坚持矣。 凌进告平哥曰：“适当时机，甚至可暗中予路西塔一定之帮助，若路西塔能分化瓦解教皇之鹰犬，于碧凝阁亦大有裨益也。” …… 夜幕低垂，月色如水洒落于大地之上，映衬着菲坦古城遗迹的残垣断壁。阴风萧瑟，古城的碎石地面上刻满岁月的印记。路西塔站在队伍最中间，此刻的他依然伪装成尊胜幢骑士摩狄，身披圣提亚洛教会标志性的战甲。即便如此，这副威严的形象也难掩他内心的焦虑与恐惧。 作为吸血鬼洛克麾下最出色仆人，表面是咖啡馆的侍应生，实则是游走于黑夜之中，无所不能的最强帮手。 直到那个血腥之夜，洛克被茨哈武林所灭，为了生存，他先是取得摩狄信任而后杀了他并伪装成其模样，这样一来，短时间内自己的危机就不那么紧迫了。 然而，路西塔的恐惧如影随形，他深知自己无法永远依靠伪装苟活于世——必须变得更强，他才能摆脱教会、碧凝阁、茨哈武林、护教神狄之牙等众多威胁。 他并没有继续大祭司弗利威尔的指示安排，去调查耀魄组织，他想要力量，能够彻底摆脱恐惧的力量。 “汇道灵石”正是他的希望所在。这块传说中的奇物据说能够与天地灵气相通，打破太虚内外的界限，为持有者提供无尽的力量。吸血鬼洛克对它觊觎已久，却始终未能如愿。数位新娘前往“大地之眼”寻找线索后皆音讯全无，洛克愤怒之余又自顾不暇，最终在死前还是没能等到汇道灵石的到来。而路西塔，则在此刻嗅到了机会。 “吸血鬼新娘们全都没了消息，更能确定石头就在那里……”路西塔暗自思忖“而且一定有高人守护那块石头。” 不过，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吸血鬼新娘虽然能力不如自己，但是也并非白给的存在。 为了有万全的把握，他利用摩狄的身份，调遣了百余名强大的幽罗使随行——幽罗使的忠诚和数量可以成为路西塔的重要依仗。 百余名幽罗使列队潜行，仿佛一条流动的暗潮。他们行进间无言，完全听从路西塔的指挥。路西塔走在队伍中央，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却如潮水般涌动不安。 “大地之眼”就在前方，但路途并非一片坦途。先前那些吸血鬼新娘的消失意味着未知的危险潜伏在每一个角落。然而，路西塔并未察觉，正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萨拉诺是个古怪的炼金术士，满脸的皱纹，身形瘦削却眼神锐利。他蹲伏在菲坦古城附近很长时间了。 不久前，他偶然发现了幽罗使队伍的异常调动，立刻将其视为绝佳的猎物——炼金术需要大量的生命与灵魂作为燃料炼成贤者之石，而这支全副武装、纪律严明的队伍显然是上佳的目标。 萨拉诺手握一卷炼成阵的卷轴，卷轴上绘满了复杂精妙的魔法符文。他花了三天三夜在菲坦古城的必经之路上刻下了一个巨大的炼成阵，并在阵中埋下多层陷阱，确保一击即中。他在暗处静待着猎物入网。 队伍穿过菲坦古城遗迹的瞬间，地面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巨大的吸力将百余名幽罗使与路西塔牢牢困在阵中。阵法的纹路如活物般涌动，将所有人分割成单独的牢笼。 “这是……炼金术阵！”路西塔惊骇地意识到不妙，他妄图突破脚下的阵纹，却发现这股力量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 幽罗使们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生命力被阵法迅速抽取，身体逐渐化为石质。每一块贤者之石都散发着血红的光芒，浓烈的灵魂能量充盈着整个阵法。 然而，就在路西塔也快被阵法吞噬之际，异变陡生。他的吸血鬼本源抗拒着炼成阵的法则，最终没有化作贤者之石，而是被炼成了一块泛着黑色光亮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