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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泰医院。 私人病房走廊外林执和阿雷站在吸烟区抽烟。 “邢彧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林执问。 阿雷没点烟,把烟卡在耳朵上,摇头:“刚做完手术。彧哥后背炸伤的皮肤已做了植皮,全身多处骨折,最严重的是他的左腿,医生说可能会落在终身残疾……还有……” 林执把嘴里的烟拿掉:“还有什么” “邢彧身体里被注射了毒品,且是致死量。医生说还能抢救过来已是奇迹了,但能不能熬过今晚就不知道了……” 林执把烟掐掉。 神色复杂。 今天他接到司机打过来的电话时,才得知她们半路被截,邢彧被撞,林妍因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他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在半山崖找到了邢彧,将奄奄一息的他送往了医院。 “所以说……”林执拧眉:“那些人把邢彧撞去山崖后还没打算放过他,还给他体内注射了毒到底是谁……” 阿雷:“七哥,我找人打探了,不是秦渊的人。秦渊现在忙着处理舒恩的后事,没闲心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我们麻烦。” “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只是邢彧,不然林妹妹和曲清落哪能平安离开” 和邢彧有仇的,他知道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疯弟弟邢墨。 还有一个便是宋延峥…… “七哥!” 阿雷打断他的思绪,往病房看去:“是不是出事了” 林执目光落向前方,看见好几个医生往邢彧病房冲了进去。 去到邢彧病房时,林执看着他浑身插满了管子。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已成为一条直线,发出持续的“滴”声。 几名医生围着他正在抢救…… 林执僵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 几分钟后,医生放弃。 走到林执面前摇了摇头,说着兰泰语:“病人伤得太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 暗压的情绪忽然爆发,他冲到邢彧病床前,揪着他身上的病号服,低吼。 “邢彧!醒过来!给我醒过来!” “你不是总说自己身体很能抗以前在部队大大小小的伤都扛过来了,这次怎么不行了” 林执盯着他惨白无光的面色,声音沙哑到极致。 抓着他领口的手渐渐无力:“邢彧,醒醒……你走了……妍妍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跟她说……你要是死了……妍妍也活不下去……” “邢彧!你不能死!”林执按着他的肩膀,疯狂摇动:“听见没!醒过来!快醒过来!你想想妍妍!她还在等你给她打电话!邢彧!求你醒过来!” 阿雷第一次见林执这么激动,有些手足无措。 他壮着胆子上前制止:“七哥……让彧哥安心走吧……他已经……死了……” 死了…… 死了。 林执渐渐安定下来,红着眼盯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邢彧……你真狠心……” 病房内静得出奇,弥漫着浓重的哀意。 见林执安稳下来,医生才开口:“林先生,节哀顺变。好好为你朋友准备后事吧……” 就在医生准备离开病房时,心电监护仪忽然发出了“哔哔”声。 顺着声音看去,屏幕上的那条直线已经变成了曲线。 林执:“医生!” 几名医生均一愣,开始重新对邢彧做检查。 林执听见医生说,邢彧已恢复心跳。 紧绷的情绪在那一刻才彻底放松。 他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闭眼后知后觉地缓了好久。 才对一旁的阿雷说:“马上联系邢仲华,让他来接邢彧回京北。他现在,必须得接受更好的治疗……” “好的。” 林执回到朴家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看着邢仲华把邢彧亲自接走后他才放心。 走进客厅,看见朴初蔓搓着手焦急地在客厅内踱步。 “怎么了”林执问她。 朴初蔓吞吞吐吐:“阿执……出……出事了……” 林执一夜未眠,精神疲惫,声音没什么力气:“什么事” “落……落……” 听到“落落”两个字,林执脑中那根弦立马紧绷起来。 “落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人呢” 朴初蔓:“我今早起来……想去叫她吃早餐……结果去了房间发现她不见了……我想……她是不是跑出去找你了” “不会。她胆子很小,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不可能一个人跑出去。” 林执迅速去房间看了一眼,真不见曲清落的身影。 心紧张起来,立马给阿雷打了个电话派他去找人。 随即问朴初蔓:“昨晚我走后你有没有去房间看落落” “没有,昨晚你走后我就回房间睡觉了。” 林执没再问什么:“我车没油了。把你车钥匙给我,我出去找人。” 朴初蔓把车钥匙递给他:“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 林执快速上车,刚启动汽车,视线一滞。 副驾驶座位上的一根红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一看,眉目沉了下去。 这就是曲清落手腕上常戴的那条红绳。 她从小身体不好爱生病,周静说戴红绳可以驱邪。 所以她经常戴着一根红绳。 她手腕上的东西,怎么会在朴初蔓车上 昨天从机场回来时她还戴着…… 答案显而易见。 他把车熄火,下车走到朴初蔓面前。 “落落在哪儿” 面对质问,朴初蔓十分镇定:“我不知道。” 林执脸色难看:“我再问你一遍,你把落落弄哪儿去了” 朴初蔓沉的住气:“阿执,我知道你很急,但她不见了关我什么事你这语气是觉得我故意把落落弄走的” 林执捏着手中的红绳,声线隐着怒:“我不想再问第三遍。你现在告诉我,我兴许可以原谅你,但如果被我自己查出来,朴初蔓,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朴初蔓避开他的视线,垂眼间看到了林执手里捏着的东西。 知道很难再骗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反问他:“阿执,你不是要忘了她” “关你什么事”林执寒意四溅:“忘不忘你以为你排得上号” 朴初蔓心被扎了一刀,直接哑言。 “还不说”林执阴沉道:“软的不行逼我来硬的” 踌躇半晌,朴初蔓启唇:“我……我昨晚让人把她丢山上了。” “哪个山” “哀山。” …… 中午山间的阳光像淬了火的钢针,扎得皮肤火辣辣的疼。 林执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砸在干燥的泥土上。 找了将近两个小时,林执还是没有搜寻到曲清落的身影。 她这么怕黑怕疼的一个人,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在山里是怎么度过的。 “七哥,这边都找完了。”阿雷抹着汗:“没找着。” “继续找!” 手下四处散开,焦急的脚步声在山林里格外清晰。 太阳爬到头顶时,空气热得像个蒸笼。 他的衬衫湿透了,紧紧贴在背上。 “七哥!这有只鞋子!” 听到喊声,林执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 在一处被藤蔓半掩的洞口处,阿雷指着地上一只鞋面沾着泥土的白鞋。 鞋带松垮地散开,正是曲清落穿的那双。 他拨开藤蔓冲进洞里。 洞里比外面凉爽许多,光线昏暗,只有洞口的阳光斜斜照进来。 视线适应了昏暗后,他看到了角落里那个纤瘦的身影。 她埋头缩成一团,背靠着石壁,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脚下只穿着一只鞋,另一只光着的脚踩在碎石上,脚上有明显的擦伤,渗出的血珠已经干涸。 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几道深一点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林执喉咙发紧,放轻脚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他蹲下身,掌心落在她的头上:“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