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忆，3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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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理铺老板眼神微眯，无声打量蔡小白。 给蔡小白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正当蔡小白想走，修理铺老板那毫无感情的声音才缓缓传出，“小姑凉，我这小店只收现金。” 蔡小白嘴角一勾，果断从包里掏出纸币，阔气拍在工作台上。 好笑。 来见不好见之人，那必定得有万全的准备。 付完钱，蔡小白一溜烟就跑了。 “再见！” 再也不见，怪人。 蔡小白没注意到，她走后，维修店老板像是对季弦，又像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她不是。 跑出老远，蔡小白才放下心慢慢走。 和智商高的人玩就是不好玩，双方行为完全可以用莫名其妙形容。 果然，她就说那天怎么没有小黑影旋涡就消失了。 事后她作了两种猜测。 一，小黑影隐身了。 二，没有小黑影是因为这次不需要隐藏，因为小黑影的距离足够近。能在旋涡中的怪物爬出之前击败它。 当时那种场景，能做到且满足条件的就只有观景塔里的一众学生。 而季弦就是那个最有可能是小黑影的人。 别以为她那天没看见眼镜腿是怎么突然莫名其妙自季弦手中断裂的。 老银币。 刚才滚到自己脚边的那玩意儿，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后自己得减少好奇心。 精疲力尽赶回宿舍却发现两个怨种室友团抱在一块，哭成了泪人。 林溪雅：“你说，这世道怎么就这么惨啊。” 周雨：“是啊，昨天的雨，让我想起了3009年的大涝。” “呜呜呜，路人甲乙丙丁戊己也是人啊！” 林溪雅：“呜呜呜，贼老天，你坏得很。” 蔡小白没安慰两人，因为她加入了！ 蔡小白：“呜呜呜，是哇。” “简直太坏了。” 前天的雨破坏力很大，地势矮，排水不足的地方水位在短时间内到达成人大腿，山区的豆腐渣建筑也被山水摧毁了七七八八。 地下室更是重灾区，大多数都被淹没。好在经改造，财产没有损失太多。 许多地势陡峭的山区发生了多次泥石流，薄弱的山体更是直接倒塌。 可是这些都不足09年发生的大涝，元气大伤的国度再也经不起任何一场类似的灾难。 蔡小白还记得，09年是真真惨到能让人丧失活下去的勇气的一年。 那年让蔡小白明白了一件事。 人嘛，活着就好。 09年的大涝，沿海城市很惨，停靠在码头的船大半损坏，大半不见踪影。 地势低矮的房屋直接被淹没。 水位上升，山区的低洼处全部变成一片汪洋的高原水域。 山体倒塌，房屋被毁…… 居住在沙漠边缘的居民更是体验了难得一见的流沙河。 雨水夹带着滚滚沙流冲向地势更矮的地带，大戈壁也被泥沙填平。 地势变换于须臾之间。 很可怕，很诡异。 总之很糟糕，很糟糕，经济损失了很多亿，蔡小白没记住，报道上的数字有一串零，她数不过来。 雨停后的医院更是人满为患，无数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人财两空是那时部分人的真实写照。 09年是所有人的噩梦。 是困难的现世显现。 那段时间的蔡小白看着绝望的村民，脑中闪过无数次帮助他们的念头，蔡小白想，要不自己种菜给他们吃。 可事实却是，她不敢。 她的存在太特殊了，她一点也不敢冒险，至于自家，蔡小白觉得蔡呈隽肯定发现了什么。 只是没说而已。 再说，如果她当真给全村人提供免费的蔬菜，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她解释不清楚空间的来由。 其次是，农夫与蛇的故事真的很吓人。 她种的那点菜也不够那么多人塞牙缝，她怕一传十，十传百。 总之，不利己。 所以，她终是没有那样做的。 她还是更爱自己。 好在3010年事事顺遂，所有人均顺风顺水，经济能力如同情绪一般一夕之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3010年的冬天，有雪，有雪人，有烟花爆竹。 有欢声笑语。 【蔡小白的思绪飘回3010年除夕。】 biu，啪。 biu，啪啪啪。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万千烟火同时奔向天空，炸裂出绚烂的色彩，照亮了一张张仰视星空的脸。 大同村。 蔡小白三人齐齐低举果汁向蔡大柱、陈美会祝贺。 “新年快乐。” “爸妈，愿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好运不断，财源滚滚。”三人举着米酒高喊。 “哈哈哈，好，好。” 蔡大柱开心地拉上陈美会与三人碰碗。 “说的是些什么话。” 陈美会则在一旁热泪盈眶。 蔡小白一向知道，妈妈是个感性的人。 看着眼前堆得满满的米饭，蔡夕瑶苦叹：“啊，妈妈，瑶瑶吃不了这么多饭的。” 蔡大柱大笑：“吃不完才好呀，年年有余。” 蔡夕瑶释然，“好，年年有余。” ... 蔡小白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蔡夕瑶，“吃好没，我这里有惊喜哦！” 闻言，蔡夕瑶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碗里的饭，“爸爸没给你说过催工不催吃嘛，姐姐一边玩去。” “哈哈哈，哟，小大人呀。蔡小白，一边玩去，哈哈哈哈哈。” 蔡呈隽在一旁捧腹大笑。 陈美会看着相处融洽的三人倍感欣慰。 不一会儿，她就去拿了三个红包出来。 蔡小白三人人手一个。 “哇，谢谢麻麻，爱你哦。”蔡夕瑶拿着红包就对爸爸妈妈说出一阵肉麻的话。 “我也有。” 说着，蔡小白就从衣服口袋抓出4个红包。 最大的两个给了爸妈，其余两个给了弟弟妹妹。 “哦，蔡小白，你变了。”蔡呈隽看着手里的红包，满脸不可置信。 “姐，还有吗” “哥哥羞羞，以前直呼姐姐名字，现在叫姐姐。姐姐有多的也别给哥哥，给我。” “就是，没了。有也没你的。” 晚饭结束，陈美会照例讲了孩子们的小时候发生的趣事。 这次抽中的是蔡小白。 陈美会说，蔡小白小的时候，家里穷。 她前面背背篓，前面抱蔡小白。 到地里随便挖个坑就给蔡小白放里面，那时的蔡小白小小的，好奇极了。 抓到啥都往嘴里放。 吃了不少土，和土生土长的毛毛虫。 那一晚，笑声很多，蔡夕瑶笑得很欠。 24：00 biu，biu，biu，啪，啪啪，啪啪啪。 迎接新年的烟花盛宴准时炸开。 “小隽，仙女棒放哪了，快快快，我们也去放。” 蔡小白拿上打火机就火急火燎跑出去看烟火了。 蔡夕瑶拿着仙女棒，边跑边喊：“啊啊啊啊，它烧起来了。” “别怕，小怂包。” “我还要。” 蔡夕瑶一手捂眼，一手拿着根仙女棒随意摆动。 大同村，明亮的路灯下，不同的房屋前默契地同时窜出一束烟火。 然后逐渐变多，直至照亮了大同村。 山的那边，更那边都是没有尽头的烟火盛宴。 烟火声停后，大同村回归宁静。 世界也在一下子静了下来。 漆黑的夜里，每隔几座山头就能看见星星点点的黄白色光束。 马路旁的太阳能灯慢慢变暗，直至光线微弱。 “蔡小白，蔡小白！” 蔡小白被惊醒，错愕地看着眼前两人。 周雨绕着蔡小白转了一圈又一圈，“你刚刚像是得了失魂症，颠颠的。吓死我和小雅雅了。” 林溪雅应和，“是的 ，前一刻还是呜呜呜呜，下一刻双眼就直了。” “快说，你在想什么。” 蔡小白如实告知，“我突然想到了09年的大涝，还有10年的大丰收。” 宿舍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不说了，洗洗睡觉吧。” “都过去了。” …… 往后的222宿舍，又响起了键盘的哒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