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控的罗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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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雷欧在门外驻足了好一会儿，自然听到了门后摔东西的声响，眉心皱起一道深深的沟壑，长廊的光暗交错在一起，将他晦暗不明的神色迅速同化隐没。 “赫拉维。” 蛰伏在长廊转角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赫拉维瞧见卡雷欧脸上的不虞，不忍多嘴：“大公，我们还要继续吗” 卡雷欧抬起下巴，用冰冷的视线睨着赫拉维的方向，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让骑士团随时准备。” 赫拉维从他的表情里读懂了话语里的言外之意，心头猛地一跳，眉峰逐渐皱了起来。 尽管很早之前预料到这种情况，妃殿下不会轻易和他们回到北地，所以才让奥柏把婚书给弄了过来，如今看来这个结果似乎不尽如人意。 说实话赫拉维并不关心两人是否谈崩，银狼骑士团已经驻守在最近的边界线上，一旦大公下令开战，哪怕是倾尽所有血流成河，他们也无所畏惧。 他只是担心奥柏的反应，本来在知道婚书是用来威胁妃殿下，奥柏大发脾气差点和自己翻脸。 如果要是再让奥柏知道银狼骑士团和军队已经在边界线上，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想到奥柏生气的样子，赫拉维就头疼，这次不知道还要闹多久。 “奥柏到了吧，让他提起精神，薇娜……，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卡雷欧语气顿了下，望着窗外再次放晴的天空，紫眸霎时间幽暗下来。 开放式的半圆式阳台，布蕾娜撑着下巴，眯起眼遥望着那身银白的身影终于踏出皇宫门口，表情显得神秘莫测。 半晌，烦恼地吐出一口气：“艾德里安大公，和传说中的一样是个很难应付的人啊。” 卡雷欧.艾德里安，北地的大公大张旗鼓毫无伪装进入阿尔曼，皇宫这边早有耳闻，也一直在派人暗中观察。 后来维丽萨袭击城邦之前，他便带着人消失了，她忙于处理事情后续的麻烦，没有再刻意地关注卡雷欧这件事。 刺眼的太阳晒得布蕾娜有点不舒服，她转个身换了个姿势，扯了扯唇，抬手搔了搔银色短发，失神地感慨：“可真是个疯子。” 重逢时表现得若无其事，一直缠着薇娜，甚至反客为主经常出入阿尔弗雷德公爵府，暗地里却火速集结军队赶往边境线。 对方为了神女做了充足的准备，先是拿婚书明面上搞事，实际上是在向整个阿尔曼施压。 艾德里安大公他是在明目张胆地宣告，他和神女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如果作出什么失控的举动，哪怕是开战都是情有可原。 毕竟阿尔弗雷德公爵先夺走了他的妻子，有斯坦汀图尔和克里特神圣翻脸事件在前，被赋予了疯子称号的艾德里安大公作出疯狂的举动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战争嘛…… 布蕾娜眼底散发出异样的光亮，气势突变，极具压迫感。 卡雷欧带着婚书大摇大摆进入皇宫的消息迅速在阿尔曼上层流传开来，人们对那位北地的疯子开始好奇起来。 这几天，阿尔弗雷德公爵府出乎意料的平静，似乎是为了刻意给留给薇娜选择的时间，卡雷欧也没有在这段时间出现。 只不过这种平静在罗兹到来后彻底消失了。 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好天气终于以狂风暴雨的到来而告终。 像是为了响应这种恶劣天气似的，深夜的公爵府迎来了意外的来客。 披着长袍的罗兹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从上到下都被雨水给打湿了，跟个落汤鸡一样站在雨中浑身发抖，惨白的脸颊看不见半点血色，模样十分狼狈，让看守门口的护卫差点没认出来。 安静的宅子深夜中灯火通明，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薇娜和伊茨还有被吵醒的两个孩子也下来了。 海莉正在用毯子紧紧裹住罗兹，即便如此罗兹还在不停地发抖，她担心对方身上还有什么暗伤，正打算再派人去催催薇娜，转头见到薇娜下来，瞬间放下了心来。 薇娜皱着眉头快速走上前，握住了罗兹的手，一边探出神力为她检查，一边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口。 几分钟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安洛瑟耐心不好，看到罗兹这个样子，不禁忧心忡忡地问：“母亲，她没事吧” 薇娜意外安洛瑟居然会主动开口，在上次翻脸之后，安洛瑟一直回避和罗兹有关的问题，这次主动关心想来心里还是在意罗兹的。 薇娜刚想说话，却被激动的罗兹打断了。 “让她离开，薇娜，拜托，我现在不想看到她！”罗兹在看到安洛瑟的刹那，突然捂住脸崩溃的大喊大叫吓到了在场所有人 “安洛瑟！”伊茨蹲下身想要捂住孩子的耳朵，骤然发现塞洛斯早在同一时间捂住了安洛瑟的耳朵。 伊茨下意识地观察安洛瑟的表情，无比希望她刚刚没有听到，但太迟了，孩子脸上流露出的受伤清晰可见，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伊茨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要安慰却无从开口的那种。 他要怎么开口解释，说罗兹不是故意的，还是说罗兹状态不好所以才这么说。 现在的罗兹显然神智不清，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显得更为伤人。 “让她快点离开，薇娜！”罗兹靠在薇娜肩膀上，情绪很不稳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薇娜张开双手把她搂进怀里，柔声地抚慰：“好，我知道你现在有点不舒服，我先让安洛瑟他们回去睡觉，等你睡醒再和她好好道歉。” 随即转过头抱歉地看着满脸受伤的安洛瑟，刚想开口致歉，可安洛瑟抢先一步开口了 她用力地抹掉眼角流出的泪水，倔强地瞪着背对着自己的罗兹和满怀歉意的薇娜，双手握拳深呼了口气。 接着故作平静地道：“很高兴和您达成了共识，罗兹.伦纳德.艾路尼亚女士，再见。” 她优雅地俯身行礼，然后果决地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薇娜烦恼地注视着那个离去的小身影，故作坚强的模样熟练得让人心疼。 再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泣不成声的罗兹，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