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记忆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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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实验室的寒气渗入机械关节的缝隙，墨九霄的右臂发出艰涩的摩擦声。他扶着苏无音穿过克隆体培养舱的阵列，蝠王瞳的幽光扫过舱壁荧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那些三百年前的能量读数曲线，竟与此刻玄阴傀心的震颤频率完全重合。 "当心！"苏无音突然拽住他的披风。墨九霄的靴尖悬在深渊边缘，下方三丈处的冰台上，半块破碎的"天工核"正嵌在青铜基座中。核体表面的裂痕渗出银蓝色黏液，黏液汇聚成蛛网状脉络，连接着中央悬浮的菱形水晶。 水晶内部突然闪过人影。墨九霄的机械右臂不受控地探向核体，指尖触及黏液的刹那，三百道记忆洪流顺着神经索灌入大脑—— 初代偃师的白袍沾着星屑，他手中的刻刀正沿着少女的脊椎游走。冰玉般的肌肤下，苏无音的脊骨被完整剔出，浸泡在掺了金蚕血的秘药中。"琴柱需用至亲之骨。"初代将脊骨放入熔炉，火焰中浮现星图，"弦脉当取爱恨之丝。" 十五岁的墨九霄跪在琉璃地砖上，肋间金蚕丝被活生生抽出。他望着昏迷的苏无音，血泪在腮边凝成冰珠。当第一根琴弦绷紧时，实验室穹顶降下青铜雨——那些雨滴在半空凝成《天工遗音》的曲谱，每个音符都刺入苏无音新生的机械脊椎。 "杀了我..."苏醒的苏无音在琴台上挣扎，星纹锁链将她钉成献祭的姿势。初代扳动机关，三百根琴弦突然反曲，刺入她后背的窍穴。墨九霄的惨叫声中，他看见妹妹的瞳孔裂变成齿轮，檀口吐出陌生的旋律。 柳氏的机械臂穿透冰棺，将初代的记忆芯片植入太阳穴。她的仿生皮肤在低温中皲裂，露出下方精密的青铜骨架。"第三百次轮回启动。"初代的虚影悬浮在控制台前，全息荧幕上闪过历代柳氏的影像——有苏家女祭司、皇宫乐师、墨家婢女... "为什么选我"柳氏撕开胸口护甲，露出跳动的玄阴傀心。初代的手指穿透虚空调试参数："因为你最像她。"荧幕切换至苏氏剜心场景，柳氏的机械眼突然淌出血色润滑液。 墨九霄的意识在记忆夹缝中战栗。他看见柳氏潜入苏氏墓冢盗取胚胎，看见她将初代的基因链编入墨家血脉，更看见自己婴儿时期被植入纯阳灵心时——柳氏抚摸育婴舱的温柔神情，与记忆中剜心的狰狞面孔重叠。 冰川突然崩裂，露出深埋的星际机关船。初代跪在舰桥残骸前，双手捧着散发荧光的黑色立方体。立方体表面流转的外星符文突然活化，顺着他的七窍钻入大脑。 "他们赐予我永生..."初代在癫狂中撕开胸腔，将立方体嵌入心脏。墨九霄的蝠王瞳突然刺痛——那立方体的能量波动，竟与苏无音背后的星图锁链同源！ 记忆画面扭曲成漩涡。墨九霄看见初代在星轨仪前切割时空，将苏无音的魂魄分散到三百个平行世界；看见柳氏每个午夜跪拜机关船残骸，用凤簪蘸血描绘外星符文；最后是此刻的自己——右臂被立方体能量侵蚀，皮肤下凸起蠕动的符文脉络！ 苏无音的尖叫声撕裂记忆屏障。现实中的她正被天工核黏液包裹，星图锁链如毒蛇缠住四肢。墨九霄的机械臂暴涨三丈，利爪撕开黏液层时，窥见核体深处跳动的异物——那竟是柳氏的机械心脏，表面的外星符文正与初代立方体共鸣！ "好孩子..."柳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实验室的三百克隆体突然睁眼，他们的胸腔裂开，伸出带倒刺的神经索。墨九霄抱着苏无音撞破冰窗跃出，身后传来初代本体的咆哮。暴风雪中，星际机关船的残骸正在重组，舰首的异星徽记亮起血光。 苏无音呕出带齿轮的血块，星纹罗盘从她心口浮出："去归墟...那里藏着初代最怕的东西..."墨九霄的蝠王瞳突然穿透云层——北极星的位置悬着青铜巨门，门缝溢出的光芒中，三百个时空的苏无音正在同时转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