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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主李先生的儿子垚垚过生日去酒店吃饭，育婴师丽芳等一众人在酒店门口等来的却只有李先生夫妇，并没有见到家务保姆凤秀，没有人提起，更没有人问起。 进得酒店，一行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鱼贯而入预定的包间内。 李老先生先坐下，接着是李老太太，李老先生家的保姆吴姐、丽芳、莹莹、垚垚、李先生本人、李太。 还没开始上菜，一大家子人坐着随便闲聊。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丽芳一看，是家教王老师阿强。 阿强今天穿着一身休闲风，上身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短袖，下身是洗得发白的水磨蓝牛仔裤，搭配一双简洁的老爹鞋。简简单单的衣服，笔挺的身形，看着干净，活力。年轻人哪需要什么名牌加身青春就是他们最好的妆扮。 阿强满脸笑容，大方的和众人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在莹莹和垚垚中间加了个座位坐下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丽芳心里泛起一阵不舒服。一顿饭而已，何必这么针对某一个人呢。吴姐虽是保姆，但因服务年限长，李老夫妇从没拿她当外人，自然是该来。自己虽是带莹莹的育婴师，但也带了垚垚几年，来也说得过去。可这个阿强才来做家教几天啊凤秀还比他早呢。怎么就单单多了她一个人呢大家虽说是主雇关系，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何况其他保姆都来了。 今天的菜是意大利风味。菜式无非一些炸鱿鱼圈，煎牛排，沙拉，干煎金枪鱼，披萨，烤肉，意面之类，还有一些丽芳叫不出什么名字。垚垚很喜欢，年轻人都喜欢，丽芳看到李太、阿强胃口都不错，丽芳自己也喜欢，实话实说，平时吃多了凤秀做的饭菜，偶尔出来调剂一下口味还是不错的。只有李老夫妇和吴姐吃得不多。 不过，据吴姐说，他们三个人平时在家晚饭一向清简。年纪大了，晚饭吃多了不利于健康，多数时候都是清粥小菜。 李太今天脸上一直带着温顺柔和的笑意，殷勤的给旁边的李老夫妇布菜，两人偶尔交谈一两句，无非说些孩子们的事。 李先生今天除了吃饭，主要是给大家倒酒。今晚大人喝的红酒，两个小孩喝的鲜榨玉米汁，丽芳谢绝了李先生让他喝一杯的好意，喝的白开水。 席间话题主要是围绕两个孩子。垚垚大了，不喜欢别人讨论他。但他又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很少直接打断别人。当吴姐和李老太太笑着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时，他先是默默听着，听到一半站起来说：‘两位奶奶，我敬你们一杯酒吧。’吴姐就立刻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饭吃到一半，李太让莹莹去了自己身边。小女孩去妈妈怀里后，奶声奶气和旁边的爷爷奶奶聊天，逗得爷爷奶奶满脸笑容和宠溺。丽芳看到李先生眼角一直是带笑的。丽芳这个时候脑袋里莫名其妙蹦出一个词：‘母凭子贵’，立刻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大清早就灭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联想到这么复古的词语的。 他确实是一个幸福的父亲，身边的这对儿女，儿子聪明懂事，不但学习成绩好，而且很有教养。有钱人家小孩常见的毛病，在他身上没有。女儿则活泼可爱，爱说爱笑，活脱脱一个开心果。不管有钱没钱，孩子都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孩子教育好了，家庭才会有未来。所以现代人普遍重视下一代的教育。 莹莹去了李太那边后，阿强成了丽芳的左边邻座。当烟肉披萨上来的时候，丽芳已经快吃饱了。正和右边的吴姐小声聊天。 丽芳问吴姐炸鱿鱼圈表面裹的那一层糊到底是什么材料怎么可以做到既酥脆又柔软的丽芳认为是1：1的面粉和淀粉用鸡蛋调成流线糊裹在鱿鱼圈上炸成的。吴姐则认为是加了别的材料，否则达不到这么松脆的效果。两人在考虑是不是调的糊里面加了泡打粉 正在说话时，丽芳左手边的阿强用木铲铲着一块披萨放在了垚垚的盘子里，接着又铲了一块给丽芳。 刚想拒绝，阿强笑着盯着丽芳的眼睛说：‘姐，尝一尝吧。’说完披萨已经放在了盘子里。 丽芳说了声谢谢。阿强又礼貌的要给吴姐拿，吴姐轻轻摆摆手婉拒了。阿强也没有坚持。 丽芳看到大家都是用刀把披萨切成小块，再用叉子送里嘴里。特别文雅。连垚垚用刀叉都特别熟练，旁边的阿强虽然动作略显粗犷，切得比较大块，但也有模有样的。 丽芳也会用刀叉，虽然用的不是太熟练。做了这么多年，和李先生他们也出来吃过好几次饭了。但披萨丽芳一般都是直接用手拿着吃的。丽芳觉得披萨和中国的酱香饼，手抓饼是一类。 但现在大家都一五一十的用刀叉切着吃，自己也不能太粗鲁了。于是左手握着叉子按住披萨，右手一刀下去。没有想到这种薄底披萨的面饼比较有韧劲，并不好切。丽芳不禁右手暗暗使劲。只听到西餐刀在盘子里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左手叉子没按稳出溜了，右手的刀猛一使劲，披萨整块飞了出去，落在了阿强面前的盘子不远处。 丽芳彻底傻眼了，满脸发烧。第一反应是低下头，抬起眼皮，眼珠子转了一圈偷看众人的反应。还好，大家依然是说话的说话，吃东西的低头吃东西，就像这一幕并没有发生一样。这时阿强拿起那把木铲，不动声色把那块披萨铲回了丽芳面前的盘子里。又继续和李先生喝起酒来。 丽芳觉得无地自容，这时，旁边的吴姐伸出白白净净的左手，没有用那个木铲，直接用手从披萨盘子里拿了一块，然后卷成卷，用手拿着吃了起来。吴姐今天穿着一件天青色的古风改良长袍，白白胖胖的显得很富态，头发在脑后随意挽个结，言行举止大方，有几分气质。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很优雅从容。 丽芳马上放下手里的刀叉，破罐子破摔的用手拿起那块阿强帮她捡回来的披萨，三口两口的吃完了。 因为出了糗，后面唱生日歌切蛋糕之类，丽芳就有点心不在焉了。阿强有几次侧过头微笑的看着丽芳，似乎想说点什么化解一下她的尴尬，最后还是没开口。 从酒店出来，已经九点多了。李先生没有一起回来，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李太一起坐了司机的车回来，莹莹在车里睡着了。这孩子作息时间很规律，只要到点，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睡着。丽芳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圆圆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看不真切，只有均匀绵长的呼吸和肉乎乎的小身子带给丽芳一种安全踏实感，让丽芳浮躁的心渐渐平静。 今晚心情并不好，从知道凤秀没去，再到自己出糗。有一种作为底层人的悲哀。原来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己终归是东施效颦了，呵呵。 回家后李太和垚垚直接就上楼了。丽芳简单的给莹莹擦洗了一下。给她换了衣服后放在床上睡下，就去了卫生间洗澡。 本来还想洗头的，但太晚了，已经十点了，草草洗了一下，衣服也没洗就出来了。 正准备躺下看会手机就睡觉，每天睡前看会手机，成为了丽芳现在唯一的放松解压方式，只有这个时间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刚关掉大灯，打开台灯，就听到楼梯上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丽芳起身走到门后问：‘是谁呀’ 门外凤秀的声音说：‘是我。’ 丽芳没有问她什么事，直接就把门打开了。因为她知道，今晚凤秀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如果是不让她说，依她的性格只怕会憋到睡都睡不着。 进门后，两人坐在床沿上，丽芳也不问她什么事，就等着她自己开口说。 凤秀一开口就说：‘这一家人太不是东西了。’ 丽芳问：‘怎么了’ 凤秀说：‘你让我来慢慢讲给你听呀。’ 丽芳看她情绪比较激动，于是说道：‘你小声点，小心二楼能听到。’ 凤秀压低了声音说：‘我早上就和你讲了嘛，李总一大清早就告诉我今天不用做晚饭。’ 丽芳点点头。 凤秀又说：‘如果他是说叫我不做他们的晚饭，我肯定不会多想。可他说的是不用做，我当然是认为所有人都要去了。何况他又说是垚垚过生日。’ 丽芳摸了摸莹莹的后背，看她有没有出汗。示意她继续说。 凤秀说：‘我想着这孩子和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天天做饭照顾他，过生日肯定让我们一起给他过吧，我还包了一个红包准备给他。’ 丽芳说：‘然后呢我听到李太让你提蛋糕岀来了，最后到底为什么又没去呢’ 凤秀一拍大腿说：‘要不怎么说李太不会做人呢，看你说，我把蛋糕提进车库，李太站在车门前让我把蛋糕给她。’ 丽芳点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凤秀说：‘我还以为是你们那辆车坐不下，让我提着蛋糕和他们坐一辆呢。看你说，她叫我把蛋糕给她提。’ 凤秀摇了摇头，说：‘我给她了，看她还没上车，我肯定不能先上车呀，所以我也站着没动。’ 丽芳说：‘然后呢’ 凤秀说：‘你知不知道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她说阿姨你把我们换下来的衣服洗一下！’ 凤秀歇了口气，又说：‘我一听这话，意思就是叫我不去了。李先生刚好走旁边说：‘衣服回来再洗呀。李太说天气太热怕有气味。’ 丽芳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有点怕李太发现凤秀来了自己房间。再次要求她小声点。 凤秀压低声音说：‘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多了我一个，我还去个p，谁没吃过饭主要是做的太气人了，如果光是你去，我不去，我都想得通，因为你肯定是小孩去哪你就去哪。关键是吴姐都去了！’ 丽芳心里也觉得李太这事做的太小气了，听这个说法，李先生一开始应该是准备让凤秀去的，后来李太发话了，他肯定不会为了凤秀去不去的问题和李太唱反调。 还说吴姐不该去，如果是知道连阿强都去了，凤秀恐怕更生气。 想到这，丽芳劝凤秀说：‘不能和吴姐比的。别说你了，我做了几年了也不能和吴姐比。吴姐多年照顾李老夫妇起居，早就没拿她当外人。所以你也别想不开。’ 凤秀说：‘怎么我干家务她也干家务，难道她特殊些’说完双眼泛起暧昧的神色。 丽芳知道她想歪了，马上正色道：‘她不是特殊！是她干得久了李家拿她当自己人！’ 凤秀说：‘说来说去反正就我是外人呗！吴姐是自己人，李先生叫你大姐大姐的。你看他对我从来就连个称呼都没有！行，我一个外人，我不干了总行了吧。’ 丽芳笑了笑，看着她说：‘你怎么说去和李太说因为一顿饭所以不干啦’ 凤秀说：‘我就说我家里有事。’ 丽芳说：‘算了吧，再找一家还不一定怎么样呢。没有这样的问题也会有那样问题。’ 凤秀不说话。 丽芳又说：‘我要去给他们带孩子，吴姐是老爷子夫妇拿她当自己人，所以仔细想想，你也没什么想不通的。’ 丽芳又说：‘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直接叫到你名字都别去。叫你名字邀请你了才去。’ 凤秀脸红了，说：‘也是。我今天就闹了个笑话。’ 丽芳说：‘算了吧，咱们出来是挣钱的，别为了一顿饭生气。’ 凤秀说：‘这是一顿饭的事吗这是瞧不起我，谁稀罕他这顿饭呀，当年我在网红家，什么高级地方没去过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算了，你快睡吧，我上去了。’ 丽芳说：‘嗯，你上去早点睡吧，别想了。挣点工资得了，其他的别想太多。’ 凤秀刚一上楼，丽芳就听到开大门的声音。李先生回来了。 在儿子生日宴后，李先生没有一起回来，不知道去了哪，有什么重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