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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随意。”江柠皮笑肉不笑，“我能在这里单枪匹马混这么久，也不是吃素的，林总大概也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个挨打不还手的人，就算打不过，我也会扒下对方一层皮。” “你很厉害。”林蕊顿了一下，“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得多，但你用错地方了。” 江柠收了笑容，语气冷了几分，“请回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不用等一年后，再等两个月，这个鉴定就能做了。” 江柠猛一抬头，“什么” “到时候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给你做，你只要乖乖地配合好，不会伤到你和孩子，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江柠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如果我说不呢” 林蕊不屑地笑笑：“我劝你还是不要犟的好，对你没什么好处，我想你的妈妈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一定不会好受。” 一股酸楚从胃里反出，江柠已忍无可忍，“请你出去！”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以为占了上风，林蕊显得很得意，“想不到你还有点廉耻之心，家世比不了别人，但这做人总该好一点，否则的话，还真一无是处，算是丢尽了你爸妈的脸面。” 林蕊的话像刀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割着江柠的心脏。 每说一句，刀子就动一下，她便跟着疼一下，疼得厉害了，对林蕊的忍让也算是到了头了。 “你真该感到庆幸......”江柠深深地吸了口气，缓解着心里的疼痛。 “我当然感到庆幸，庆幸在你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就发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要把我儿子逼到什么程度。” “我是说......你该庆幸的是你的儿子，没有随了你的品性，你这种丑恶的嘴脸，我真替你的儿子和你的丈夫感到不值，你真的该庆幸，这样的你，还有丈夫和儿子留在身边。” “你！”林蕊彻底的呆住了。 人总是有敏感之处的。 林蕊一口气没提上来，突然感到呼吸变得困难，连忙扶着墙想让自己缓一缓。 她背对着江柠缓了好一会儿，再转身过来时，脸色十分苍白，慢慢地，身子晃了晃，已经站不稳了。 江柠心下咯噔一下，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掀了被子下床，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朝着林蕊跑了过来，想在她倒下之前护住她。 而有人比她的速度还要快。 楚原稳稳地接住了林蕊，一把抱起后夺门而出，周晋和赵凌然神色复杂地看着楚原心急如焚的样子。 这样的表情，还是多年前林蕊第一次发病的那一次。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林蕊恐怕从阎王手里逃不掉了。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 可自那以后，林蕊的性格似乎变了许多。 人家都是阎王跟前走一回，什么事都能看开了，林蕊恰恰相反，从阎王爷那里回来一趟，反倒什么都想不开了。 没办法，楚浩明和楚原，只能处处让着她。 这大概就是林蕊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根本原因。 周晋一把拍在赵凌然的手臂上，“别傻愣着了，快跟去看看。” 赵凌然连连应是，撒腿就跑了。 “老佛爷有心脏病，急不得的。”周晋温声解释。 这一刻，江柠才感到了后怕。 她怎么会想到，来势汹汹又刻薄蛮横的林蕊，还有一个脆弱不堪的小心脏。 “她......会没事吧” 林蕊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不会的。”周晋将她拉到了床上，“小心着凉。” 江柠讷讷地让他盖好了被子，半晌，“周晋。” “嗯” “你能帮我个忙吗” 就像很久之前在医院见到的那次一样，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如此的无助。 “你说。”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然后告诉我结果如何” “好！一有结果我马上告诉你，如果我不方便过来的话，就给你发消息，你把手机开着，不管什么结果，我都会让你知道。” “嗯。” 这天晚上，急诊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医院最好的心脏科专家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到了急诊室。 因为倒下去的，是该医院最着名的医生，楚浩明的夫人。 楚医生之所以出名，除了医术精湛，为人和善之外，还有着为人津津乐道的家世。 明明家财万贯，不必费吹灰之力就能过上人人羡慕的富人生活，可偏偏要扎根于自己喜欢的医学行业，以医院为家，废寝忘食，只为从他手中多挽救一条人命。 这种情怀，是很多人不能到达的，在外人眼里，这楚主任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所以一听说他的爱人心脏病发作了，纷纷投入了会诊当中。 江柠觉得这一晚的夜极其的漫长，手机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巴巴地盯着窗外的夜色，昏昏沉沉地等着天亮，简直就是煎熬。 在太阳稍稍探出脑袋的那一刻，手机终于响了。 她迅速地翻开了消息。 “已无大碍，放心休息。” 江柠放下手机，闭上眼，感受着自己跳动异常的心脏，差点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出了问题。 第二天早上，护士例行公事地给她做了最基本的检查，并无异常， 江柠提出要出院，但被拒绝了。 她突然就很怕看到楚原。 昨晚楚原脸色铁青地冲进来的样子，到现在都在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着。 她该如何自处呢 一直到下午，楚原都没有再出现。 傍晚的时候，顾怜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了江柠的病房里。 顾怜握着她的手，“姐姐，那个老佛爷就住在你楼上，你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我帮你换个医院吧。” 江柠摇了摇头，“不用了，如果没什么必要，我就不住院了。” “那怎么行！周晋交代了我要好好照顾你的，你现在身子虚，不能出院的，你要是不想换医院，在这里住着也没事，她反正现在也没有这个精力来闹你了。” “他......”不愿提及，但还是忍不住，“还好吗” “他”顾怜想了想，道：“你说楚哥哥吗他没什么事啊，一直在病房里陪着呢，所以估计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来陪你了，姐姐应该能理解吧。” 她倒是能理解，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她不喜欢跟人解释任何东西，觉得没必要，但唯独这次，她想跟楚原说点什么。 “你能陪我去一趟楼上吗” “不去。”顾怜本能的反应，“我以前觉得爷爷对我严厉得很，现在总算明白了，我爷爷那叫仁慈的严厉，可这位，叫可怕，所以，我才不去！” 江柠不再勉强：“那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顾怜连忙拦住了她：“你真要去啊”得到了江柠肯定的眼神后，泄气道：“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但你要答应我，只在外面看一眼就走，就别进去了吧。” 两人偷偷溜上了楼。 林蕊住的病房不会差，她们很快就找到位置。 房门紧闭，她们从门上仅留着的一块狭长的玻璃偷望进去。 林蕊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比起昨晚发病时的样子，已经恢复了许多。 江柠的心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楚原斜靠在窗边的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大概是真的累了，对自己身边女人的一举一动毫不知情。 在他身边的，正是柳婉悦。 昨天的话说得那样的绝，今天还能再次出现，看来柳婉悦并没有死心呢。 柳婉悦撅着个小嘴儿在楚原的唇上碰了一下。 那一下也算不上什么缠绵，浅尝辄止，但江柠的心还是跟着扯了一下。 江柠拉着顾怜就走。 顾怜不依：“我要进去拍死她！” 江柠不让她胡闹：“怎么说也是钦定的儿媳妇，你用什么理由去拍她” 顾怜才不管这些：“她当是封建社会呢，还钦定呢，我还童养媳呢！楚哥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会娶她，她怎么就这么揪着不放呢，我也真是服了，还有她做的那些事，就没人跟她计较了就因为她是什么局长的千金” 江柠拉着她走，没再说话。 这边的曾一凡，日子开始不怎么好过了。 从前干过太多的缺德事，他都没有后悔过，唯独自此，他真觉得悔不当初了。 周晋说的那句话，现在还在他耳朵边回荡，当然，他没有把这句话真的带给向鼎的任何人，咬死在心里，谁也不说。 他就不信一个锦御管财务的能拿他怎么样！ 再不济，他也是向鼎的员工，向鼎起步比锦御早了十几年，在这个行业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但曾一凡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以温文尔雅示人的周晋会有如此大的魄力。 第二天他迟了点进到公司，员工们已经对他所做的事全都知晓，而且传得沸沸扬扬。 以前都是他看别人的笑话，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他了。 钱欣钰的电话过来，约他到公司外面碰面。 曾一凡心里兜不住底，马不停蹄地就过去了。 除了肉体的碰撞，他对钱欣钰可没那么知根知底。 钱欣钰看他的样子就像要吃了他。 曾一凡赔上笑脸，一把抓住她的手，想用常用的伎俩来软化钱欣钰。 钱欣钰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你知道你调戏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吗” 曾一凡心下一颤。 看来是真惹错人了。 “她叫顾怜，顾老唯一的宝贝孙女。” “顾老！”一听这名字，曾一凡的额头上渐渐地渗出了汗珠：“那丫头怎么会在锦御上班！” “这个我怎么知道。”钱欣钰看了看周围，一大早并没有什么人：“这个是重点吗重点是你调戏了那个丫头，如果让顾老知道了，你会有什么下场还用我告诉你吗” 曾一凡头皮发麻。 下场 恐怕在这个行业再无立足之地了。 如果顾老要赶尽杀绝......他在这个城市都没有生存的机会了。 曾一凡不敢再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