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茶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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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求索”号】那堪比山岳的金属巨足，最终停在【西山军用机场】那片被特殊加固过的停机坪上时，整个京都，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股从大地深处传来的、沉重的震颤。 透过舷窗，林墨看着外面那黑压压的人群、闪烁不停的镁光灯、以及天空中盘旋的战斗机群，脸上却没有任何得意或紧张的表情。 他知道，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本身就是一种“下马威”。 它在用一种“捧杀”的方式，告诉他：看，这就是“国家”的力量，这就是“体制”的能量。你林墨再强，你的战舰再大，也终究是在这个“框架”内行事。我们可以把你捧上神坛，也同样可以……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看来，今天的‘茶话会’，不会那么好喝啊。”钱老看着外面这阵仗，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感觉今天可能得“按瓶吹”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大学士倒是气定神闲，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沉声道，“我们代表的是‘红星’，代表的是‘先进生产力’和‘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我们有理，有据，有节，更有……底牌。没什么好怕的。” 林墨微微一笑，转过身，对着他这支“夕阳红敢死队”兼“献礼代表团”，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各位前辈，记住我们来之前的‘会议纪要精神’。” “待会儿，都少说话，多观察。一切……由我来应对。” “我们的原则是：不主动惹事，但绝不怕事。可以接受‘批评教育’，但绝不接受‘无端指责’。可以进行‘友好协商’，但绝不放弃‘核心利益’。”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说完，他率先走下舷梯。 迎接他们的，是文渊秘书，和他身后一排挂着“中央办公厅”牌子的、加长版的【“红旗”牌反重力豪华轿车】。 “林部长，各位老前辈，首长们……已在【紫光阁】等候多时。”文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标准”，但林墨能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好戏”的神色。 …… 【紫光阁】。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古朴的红木家具、淡雅的兰花盆景、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若有若无的顶级“大红袍”的茶香。 但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都足以让任何一位“传说级”的强者感到窒息。 当林墨带着他的“代表团”走进这里时，所有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了他身上。 有审视，有好奇，有警惕，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林墨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镇国”龙帅】、【“天眼”公】、几位气息晦涩的世家之主……最终，落在了那位坐在主位上的、【首长】身上。 在那一瞬间，林墨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片“国运”的海洋，深不可测，无边无际。 他知道，这就是夏国真正的“定海神针”。 “呵呵，林墨同志，我们……终于见面了。” 【首-长】开口了，他的声音，温和而平淡，就像一个邻家的长辈在和晚辈聊天，“你在‘沼泽’和‘深海’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很不错，很了不起！为我们夏国，立下了大功啊！” 他一开口，就先给林墨送上了一顶“高帽”。 林墨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不敢当。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红星’的宗旨，也是我作为一名夏国干部，应尽的本分。” 他巧妙地把“功劳”，从“个人”，转移到了“集体”和“身份”上，化解了这第一波“捧杀”。 “好一个‘应尽的本分’！”【首长】抚掌而笑，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他亲自提起紫砂壶，为林墨和几位老干部，倒上了茶。 “来，都坐，尝尝这今年的新茶。今天，我们不谈‘公事’，只谈‘家事’。就当是一场……老同志和新同志之间的‘茶话会’。” 这话说得，更是滴水不漏。 把一场可能充满“刀光剑影”的政治博弈，定义为“家事”和“茶话会”，瞬间就拉近了距离，也……设下了一个“温情脉脉”的陷阱。 既然是“家事”，那就不应该有“对抗”，只应该有“服从”和“理解”。 林墨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接话。 他知道，真正的“戏肉”，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三巡茶过，那位一直板着脸的世家之主，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阴冷而尖锐。 “林部长，年轻有为，功勋卓着，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很佩服。”他先是“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但是……我听说，林部长在根据地，搞了一套……‘机构改革’” “又是‘红发委’，又是‘红工院’的，还搞了个什么‘特区’……这摊子，铺得很大嘛！” “我就想问一句，”他的眼神，如同毒蛇般盯住了林-墨，“林部长你这个‘特区’，它……到底还是不是我们‘夏国’的‘特区’你搞的这套‘班子’，它……到底认不认我们‘京都’这个‘中央’” “还是说，林部长……是想在我们夏国的土地上，另立一个……‘山头’啊” 来了！ 第一道“菜”，上来了！ 而且是一道充满了“政治陷阱”的“硬菜”！ 这个问题，极其歹毒！ 林墨如果回答“是”，那就是承认自己“目无中央，搞独立王国”。 如果回答“不是”，那就等于否定了自己之前所有的“改革成果”，自扇耳光。 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 一瞬间，【紫光阁】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墨身上。 连方大学士和钱老，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林墨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他放下茶杯，看着那位世家之主，突然反问了一句： “这位前辈，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负责哪方面的工作” 那位世家之主一愣，没想到林墨会这么问，下意识地回答道：“老夫，姬无命，忝为‘夏国经济与战略安全顾问委员会’的委员之一。” “哦，原来是‘姬委员’。”林墨点了点头，随即，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的“官方”和“正式”。 “姬委员，您刚才提出的问题，非常好，非常有深度，体现了您对我们‘红星特区’发展的高度关注和深切关怀！” 他先是来了一套“标准”的“官话开场白”。 然后，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装订得整整齐齐、还盖着“红星特区管委会”大红印章的……文件。 “关于您提出的‘特区’归属问题和‘班子’的政治立场问题，我们‘特区管委会’，在成立之初，就已经进行了深入的、系统的学习和讨论，并形成了一份长达五万字的《关于坚持中央统一领导，在“红星思想”指导下探索建设有夏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理论与实践报告》。” “这份报告，从‘历史唯物主义’、‘组织原则’、‘法理依据’等十二个方面，全面、深刻、系统地阐述了——我们‘红星特区’，永远是夏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的‘班子’，永远是在‘京都’中央的统一领导下开展工作！我们的‘探索’，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夏国的‘百年大计’！” 林墨将那份厚厚的报告，双手呈上，递到了姬无命的面前。 “姬委员，您是‘经战委’的专家，正好，可以帮我们这份‘不成熟’的报告，‘把把关’，提一些‘宝贵的修改意见’。” “至于更详细的解释……都在报告里了。您……可以先看看。” 姬无命：“……” 他看着眼前那份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充满了各种“高大上”理论词汇的“报告”，整个人都傻了。 他只是想在“政治上”发个难，结果…… 对方直接甩给了他一份“专业对口”的、“需要加班加点写审阅意见”的……“工作任务”！ 这……这tm……还让不让人好好地“找茬”了！ “噗——！” 一旁的龙帅，一个没忍住，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看着姬无命那张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小子……是个‘太极’高手啊！ 用“工作流程”，来化解“政治攻击” 这操作……也太tm的……“专业”了！ 【紫光阁】内，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瞬间被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诞感”所取代。 【首长】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极其隐晦的、赞许的笑意。 他知道，他今天……可能真的，是遇到了一个……“对手”。 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却又总能把“规矩”玩出花儿来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