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刀的新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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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傲感觉自己最近的人生，就像坐上了一台由王铁柱设计的、没经过安全测试的“过山车”。 前几天，他还是一位高高在上、信奉“一刀破万法”的【天刀门】门主。 转眼间，就变成了“轮训班”里，天天听课写心得、还要被食堂大妈用“骨头汤”威胁的“憋屈学员”。 而今天，在他刚刚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给震撼了三观，正在绞尽脑汁地憋那篇三千字的“心得体会”时，林墨，这个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年轻人”，竟然……单独找到了他。 地点，是在【姬氏园林】的一处僻静的竹林里。 月光如水，竹影婆娑。 林墨亲自煮了一壶茶，茶香四溢。 这场景，像极了武侠小说里，两位绝世高手即将进行“巅峰对决”前的“友好交流”。 但独孤傲的心里，却一点也“友好”不起来。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肚子里憋着的“坏水”，比深海巨妖的墨汁还多。 “林部长，不必如此客套。”独孤傲开门见山，声音依旧冷硬，“你找我，所谓何事若是想‘单独辅导’我写那篇‘心得体会’，那就不必了。我独孤傲，还没落魄到需要人‘代笔’的地步。” “呵呵，独孤门主误会了。”林墨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笑道，“我今天找您，不是以‘辅导员’的身份，而是……代表【神改委】，代表‘中央’，来跟您谈一件事。” “一件……关于独孤门主你，以及……天下所有像你一样的‘江湖同道’的‘前途’与‘出路’的大事。” “前途出路”独孤傲的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我们这些‘练刀的’、‘耍剑的’，在你们这些玩‘理论’、玩‘组织’的人眼里，不都成了需要被‘改造’的‘落后分子’吗还能有什么‘前途’” 他的话里，充满了“被时代抛弃”的自嘲与不甘。 林墨没有直接反驳，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独孤门主，你练刀，是为了什么” 独孤傲一愣，随即，不假思索地回答：“为了追求‘刀道’的极致，为了‘斩尽天下不平事’！” 这是他一生的信念，也是【天刀门】的门规。 “说得好！”林墨抚掌赞叹，“‘斩尽天下不平事’，这，不就是一种‘朴素’的‘为人民服务’吗” “但是，”林墨话锋一转，“我再问您，‘不平事’，是谁来定义的是你吗还是我” “你今天看到一个恶霸欺负百姓，你一刀把他斩了，这是‘行侠仗义’。” “可如果，这个‘恶霸’，他只是在‘依法’拆除一栋‘违章建筑’呢那你这一刀下去，斩的是‘不平’，还是……‘法理’” 独孤傲的脸色，瞬间凝固了。 这个问题，如同他自己的刀锋一样，精准而又犀利，直刺他“信念”的核心！ 他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他一直以为，‘黑’与‘白’，是分明的。但林墨，却让他看到了其中……那片无比广阔、也无比复杂的“灰色地带”。 “个人的‘侠义’，如果没有‘规则’的约束，很多时候，就会变成‘以暴制暴’的‘私刑’。”林墨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敲打在独孤傲的心上。 “你的‘刀’，很利。但它，只是一把‘武器’。一把没有‘刀鞘’约束的‘绝世宝刀’，它伤人的几率，甚至……比伤敌的几率还要大。” “而我们‘红星’，我们【神改委】，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天下所有像你这样的‘宝刀’，量身打造一副……最坚固、最公正的‘刀鞘’！” 林-墨看着独孤傲那双开始剧烈波动的眼睛，知道“垫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他抛出了那个……来自【首长】的、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offer”。 “独-孤门主，【神改委】经过研究决定，拟成立一个全新的、独立于‘考试体系’之外的、拥有‘最高监督权’的机构——【夏国神州天道考试纪律与监察委员会】，简称【天道纪委】。” “这个机构的职责，只有一个——” 林墨的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那就是，监督‘神考’的全过程！确保其‘绝对公平’！审判一切在‘神考’中‘违规’、‘舞弊’、‘徇私’的行为！” “它的权力，上至‘考官’，下至‘考生’，无论其出身、背景、实力，只要违反了‘规矩’，【天道纪委】，就有权……一刀斩之！” “它，就是我们夏国‘新天道’之下，那柄最锋利、最公正、悬于所有人头顶之上的……‘戒律之刀’！” 独孤傲的呼吸，已经彻底屏住了。 他的心，在狂跳！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那个“斩尽天下不平事”的“理想”，正在以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更宏大、更“合法”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 “而这柄‘戒律之刀’的‘执刀人’……” 林墨看着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首长】的意思，以及我个人的建议……都认为，独孤门主你，是独一无二的、最合适的人选。” “我们，想邀请你，出任这第一任的……” “【天道纪委】……书记。” “轰——！” 独孤傲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天道纪委书记】！ 这个头衔，这个职位…… 它不再是一个“江湖门主”，不再是一个“独行侠客”。 它是一种……“权柄”！ 一种……由“国家”赋予的、去监督和审判“神明”的……至高权柄！ 他手中的【霸刀】，突然发出一阵阵喜悦的、渴望的“嗡鸣”！ 它仿佛在告诉自己的主人，它……终于找到了那副，最适合它的、名为“天道”的“刀鞘”！ “我……” 独孤傲张了张嘴，他想拒绝，想说自己“闲云野鹤”惯了，不适合当“官”。 但……他说不出口。 因为，这个“职位”，完美地契合了他所有的“道”与“梦”！ 拒绝它，就等于……背叛了自己一生所坚持的“信念”！ “独孤门-主，不必急着回答。”林墨看出了他的挣扎，微笑着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他面前。 文件的标题，是——《关于【天道纪委】组织架构、工作章程与纪委书记权责的草案》。 “这……是我们的‘初步设想’。”林墨说道，“您可以先带回去，和【天刀门】，以及您那些‘江湖同道’们，一起……‘研究研究’，‘讨论讨论’。” “看看这个‘刀鞘’，合不合你们的‘尺寸’。” “如果有什么‘修改意见’，可以随时……打报告上来嘛。” 独孤傲看着眼前这份充满了“体制内”气息的“草案”，又看了看林墨那张“真诚”的笑脸，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套路”了。 从“单方面邀请”，变成了“回去征求意见，集体讨论”…… 这小子，是想把自己，连同自己身后的整个“江湖”，都给“绑”上他那艘“红星”的“贼船”啊！ 但他，却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因为，这艘“贼船”…… 它所驶向的那个方向，实在是…… 太tm诱人了！ 独孤傲缓缓地站起身，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那份“草案”，对着林墨，深深地、深深地……抱了抱拳。 然后，转身，化作一道刀光，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林墨知道，他……同意了。 夏国“新天道”的拼图上，最重要、也是最缺的一块——“监督者”，至此，已经归位。 一个由“最守规矩的旧时代强者”，来监督“即将诞生的新时代神明”的、充满了“制衡”与“和谐”的完美闭环，形成了。 林墨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他望着竹林外的月光，轻声自语： “好了，‘监考老师’已经就位。” “那么，我们的第一场‘神考’，也该……开始出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