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父亲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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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松了一口气，张玉田总算没有失去理智。 将外套重新给张思红披在肩上，许青这才转身离开。 一直回到家里，看着透过窗户的火光，许青忽然有些激动。 前世他犯下的错，连累了父母，如今有了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让父母受苦。 推开门，许青的眼泪差点下来。 热炕上，两个妹妹已经进入了梦乡，母亲李秀英正用灶坑的余温烧水洗着衣服，父亲许建国坐在火盆前，卷上一根旱烟，将烟头对准火盆点燃，放在口中猛嘬了一口。 “回来了” “刚才谁喊的咋回事”许建国沉着脸问道。 纵然时隔几十年，听到父亲的话，许青还是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爸……那个……” 许青迟疑了一下：“明天起来再说吧。” 他可不希望父母连觉都睡不好。 “什么这个那个的！”许建国脸色骤然一沉：“有话说有屁放！搁哪学的这股磨叽劲儿！” “我把张思红给睡了。”许青道。 啪！ 许建国手中的旱烟掉在地上，旁边正在洗衣服的李秀英手中的发出‘刺啦’的一声，显然是衣服撕裂了。 “啥你你你……你再说一遍！”许建国瞪起了眼睛，直勾勾盯着许青，看的许青心里发毛。 “我把张思红给睡了。”许青复述了一遍，随后又加上一句：“我要娶她。” “哎呦我……”许建国猛地站起来。 许青连忙后退并做出格挡的姿势。 因为前世他说出这件事之后，父亲就给了他两巴掌和几脚，差点没把他肋骨踹断。 只是片刻后，许青却诧异的发现自己居然没事。 放下手，却看到父亲许建国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懊恼之色。 “你……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你倒是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啊，老子真是……”许建国使劲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许青。 李秀英也紧跟着唉声叹气：“哎呀妈呀，这可咋整啊，这娶个傻子回来可得样银笑话死了！” 许建国顿时瞪了一眼：“不娶咋整这小兔崽子事儿都干了，不娶也得娶了！” 说到这里，又狠狠瞪了许青一眼：“混账玩意儿！就知道给老子丢脸！” 许青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连忙道：“爸，我知道错了，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现在他也明白父亲为什么前世把自己打的那么惨了。 前世的自己做了事时候就跑了，连说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被父亲逮回家的，面对结婚的问题也支支吾吾，没有一点担当，怪不得父亲会生这么大的气。 “哼！”许建国重重哼了一声，脸色也逐渐好看了不少。 “行了，赶紧滚去睡觉，明天你要是拉胯，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知道了爸。”许青连忙答应一声，跑到小屋的炕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许青就出了热乎乎的被窝。 穿好衣服下地的时候，母亲已经点着了灶坑，锅里面放着苞米茬子，显然是要煮苞米茬粥喝。 这个年代虽然粮食短缺，又经历了动荡，可对于农村，特别是东北这片肥沃土地上的农村影响不大。 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苞米茬粥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老大，再抱点豆杆去。”李秀英一边忙碌一边道。 “好嘞。”许青走出门，一阵寒风骤然袭来，吹在这具年轻的身体上却没什么寒意。 在房子旁边抱了一抱豆杆，进屋放在灶坑旁边，许青这才注意到父亲不知道去哪了。 “妈，我爸呢”许青问道。 “你爸去借钱去了。”李秀英叹息一声：“咱家只有不到十块钱了，你爸去借点，省得到时候张玉田要钱咱拿不出来。” 许青点点头。 随着天色渐亮，两个妹妹也都起来了。 大妹许萍，小妹许甜，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三个孩子在这里算是少的，很多人家都是五六个乃至七八个孩子，信奉人多不受欺，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家里的男人多，在村里就能挺直腰杆，谁也不敢欺负，就是干活也能比别人家多挣点工分出来。 “哥，给我扎辫儿！” “哥，我的铅笔还没削呢！”两个妹妹叽叽喳喳的指使着许青。 许青笑呵呵的给许萍扎辫儿，然后又给许甜削铅笔，一直到两个妹妹都吃了饭之后，才把两个小丫头送出门去上学。 啪嗒！ 房门打开，许建国浑身冒着寒气，拍打了下身上的雪，跺了跺棉水靰鞡上的积雪，脱了鞋到炕上暖和起来。 “他爹，咋说的”李秀英连忙问道。 许建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奶个腿儿的！一个个平常都他妈哥长弟儿短的，一到真章儿的时候儿就拉胯！”许建国低声咒骂道。 李秀英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愁容：“这可咋整啊，一会儿张玉田来了，咱家啥都拿不出来。” “混账玩意儿！”许建国有些恼怒的瞪了许青一眼。 许青连忙道：“爸，先别上火，咋样还不一定呢，到时候他要啥我自己想办法就是。” “你能想个屁的办法！”许建国骂道。 许青也不敢还嘴，只好苦笑道：“爸，你信我这一回，我有办法。” 许建国哼了一声，也没继续骂，而是端起一碗大碴粥呼噜呼噜喝着。 吃过了饭，李秀英正刷碗的功夫，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紧接着，张玉田就和赵林花一脸阴沉的走进来。 “许建国！你儿子干的好事！”张玉田一进来就大吼一声。 许建国本想发作，可一想到毕竟是自己儿子犯了错，只能臊眉耷眼的正要开口，旁边的许青却先一步道：“张叔，思红怎么样了” 许青现在担心的是张思红的身体，前世因为冻了半夜落下了病根才只活了一年，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张玉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那就好。”许青长出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都好说。 “张叔，我准备娶思红，你看要点啥”许青问道。 “老子要二百块钱，你有么！”张玉田一瞪眼。 旁边的许建国顿时急了：“张玉田，老子踏马给你抢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