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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共十五个菜。 十三菜两汤，除凉拌鸡、小菜豆腐汤外，其余菜品均与土豆红薯有关。 比如凉拌土豆花、红薯蒸酥肉、土豆烧牛肉、用红薯粉裹猪肉而成的滑肉汤...... 当然，这些菜的菜名就不那么朴实无华了，成为凉拌脆玉、金银映月、金玉满堂、琉璃嫩滑羹之类高雅名讳。 小二每上一道菜都会报上菜名，与会者从耳闻、眼观过渡到有幸品尝，阵阵飘香中那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当已有七八道菜连同酒水端上桌，崇祯端起了酒杯： “诸位，为前线之大胜，我等共饮此杯！” “为陛下贺，为大明贺！” 大伙儿都站了起来，举着杯子一口闷。 这白酒可比米酒辣口，很多人还不太适应。 不过天子喊干杯谁敢不干，那股辣过之后的纯粮味回味悠长，似乎并不那么难喝。 “今日尽管尽兴，一律不论君前失仪，开席！” “多谢陛下！” 崇祯率先动筷子，臣子们也跟着动了起来。 开始不少人还保持着拘谨，但随着味蕾不断被美食洗礼，文质彬彬也变成了大快朵颐。 看臣子们吃得欢快赞叹声络绎不绝，崇祯明白，这一餐算是植入人心了。 “诸位爱卿，味道如何” 放下筷子，崇祯问向离得最近的几桌。 光闷头干饭不聊点什么显然不妥，宴请带有宣传与推广农作物目的，自然得活跃一下气氛。 “回陛下，老臣七十余年来未曾吃过如此独特之美味，实在三生有幸！ 番薯、土豆烹饪法别出心裁，臣相信未来推广后以我大明百姓智慧，烹饪法势必更多。 油泼辣子与味精调料鲜香异常，老臣无以言表，今日大饱口福矣！” 孙承宗带着笑意，朝崇祯款款道来。 “陛下，阁老言之有理，臣也大感受用，请求陛下秋收后将番薯、土豆种子划拨一定数量给顺天府。 臣一定让各县百姓家家种植，以报陛下之苦心！” 钟炌除了谈吃还谈及打算，让崇祯很是受用。 “你这父母官心系百姓，朕心甚慰！” “臣惭愧！” “朕去年便予宋侍郎相商，今年以及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官地之产出将大部分用于种子。 然百姓并不熟知育苗及栽植之法，切不可暴殄天物产生浪费。 现六部扩充一事即将落地，新设之农业部便有指导耕种之责，专业人士会充斥其中，爱卿之愿望并不会等候太久！” “臣多谢陛下！” 君臣之间的对话被礼官传唱，众人享受美味的同时认真聆听，从中增长了不少见识。 接下来，崇祯又聊了些番薯、土豆的好处，与大米、小麦之间的价格差异之类，总之产量巨大会比主粮价格便宜数倍云云。 还提出期望尽快走进千家万户，这样的话将很大程度缓解大明粮食问题。 大家明白普及需要多年光景，但并不会等得太久了。 “上主食！” 吃吃喝喝聊了小半个时辰，事务司非常应景地让酒楼小二将最后一道端上来。 每人分得两个土豆两个红薯，成了等同于大米饭的主食。 臣子们吃得点头连连，这低贱玩意儿一蒸一烤配上蘸料完全风味绝佳。 焦香味伴着干辣椒面让人欲罢不能，尤其烤红薯不需任何配料竟如此香甜，简直难以置信。 “陛下，寻常百姓暂无法做出今日这些美味佳肴，土豆红薯或蒸或烤便是最简单烹饪之法，甚至比米面烹饪更节省用时。 此等佳品一旦进入百姓家，臣深信未来可期！” 孙承宗美美地开了下嘴皮，向崇祯禀报起了心得。 “那是自然，先生所言甚是！” “看似平凡之物却造就不平凡，令臣大开眼界，臣多谢陛下赐食！” “多谢陛下赐食！” “多谢陛下赐食！” “......” 吃喝这么欠，大家都享用得差不多了，全都向天子致谢。 “陛下有旨，宴会结束，卿等各归方位！” “臣等恭送陛下！” 直到过了正未时，庞大的街边宴终于落下帷幕。 臣子和各界名流心满意足，崇祯广而告之的目的也达到了，可谓宾主尽欢。 接下来。 事态正如崇祯所预料的那样，在相当长一段时日，土豆番薯屡屡出现于报纸。 与覆灭流寇、收复失地、大明律法、大兴土木等大事一样，成为百姓茶余饭后主要谈资。 ...... 在人们的各种讨论与美好畅想中，时间来到八月初一。 今日是宪法及部分配套律法正式生效之日，崇祯一早便开起了大朝会。 与以往不同，天子打破惯例允许更多大臣参加，三百余人将皇极殿站得满满当当。 一通上朝礼仪，崇祯直指主题，将目光投向冯英： “冯爱卿！” “臣在！” “你到前面来，将宪法主要内容给诸卿详解一二！” “臣遵旨！” 冯英手捧一本册子，封面写着《大明宪法》四个字。 这册子由礼部经厂大量刊印，现已发放给京师各个衙门并分运至地方各府县。 天子下旨各级官员必须第一时间学习，不久后也将向民间大众出版发售。 得益于朝堂上下口口相传，华夏日报和地方报纸造势数月，对部分内容进行过剧透与解析，臣子们并不感到太陌生。 今日是正式生效之日，有必要在朝会场合予以系统性详解。 身形站得笔直，清了清喉咙，冯英开口道： “诸位，《大明宪法》全文一万一千九百九十九个字，均采用白话文与简体字编写，集序言及四个章节结合而成......” 宪法编制耗费许久光阴，或许下面的人为迎合九九归一执念，连字数都特别讲究。 崇祯哪管这些，反正内容已经达到构想，其它的都不重要。 “......自太祖登基以来，历代先祖文治武功，广大臣民孜孜不倦，大明方延续至今。 为国祚源远流长，确立本宪法为大明立国之根本大法，宪法具备最高法律效力！ 所有配套律法均须以宪法为基础且不得违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冯英声如洪钟，拈重点阅读，并对部分内容予以解析。 整个序言除了前述条款，还确立凡历朝历代实控之地、藩国之地均为大明国土。 大明有权利和责任予以出兵、设立衙门、实际治理等等，与现有国内地方完全一致。 这些条条框框臣子们早已知晓，但在朝会上当着天子面聆听，仍旧如雷贯耳。 天子雄心不可谓不大，堪比2.0版野心家。 按理把太祖成祖当年打下的地盘全部拿回来，就称得上完美的中兴之祖了。 搞半天还想把历代王朝涉足之地通通纳入，简直令人惊掉大牙且热血沸腾！ 这才是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子有错吗绝对无错！ 此段典故出自于《诗经小雅北山》，妥妥儒家之道啊。 其实崇祯在考虑相关内容时便已深思熟虑过若干遍，大明两级分化太严重，奢靡享受不思进取之风虽有所改观，可要彻底走出还任重道远。 美酒配上吴侬小曲只会让人纸醉金迷，历史上大明灭国因素实在太多太多，江南士绅阶级算得上罪魁祸首之一。 于是他定出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期待自上而下放弃固守和安于现状的思维。 一个失去进取精神的王朝是没有前途的，必须从意识形态上一步步恢复开拓与好战基因，从而催生国人奋勇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