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紧紧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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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夏时月在大殿里拜佛祖，寺里的小沙弥，把她领到了藏经楼。 夏时月站在高高的藏经楼前，记忆还是有些错乱。 她的脑海里，并没有从藏经楼摔下去的那一幕。 时延大师过来，她还在看着藏经楼发怔。“阿弥陀佛，小郡主安好。” “大师。” 夏时月双手合十，回礼，“多谢时延大师，我听爹爹说了，时月昏睡期间，您去侯府探望过。” “应该的。” 她眺望着楼顶飘动的经幡问，“大师，人死会重生吗” 时延大师随着她的目光，轻转手里佛珠，“郡主历此一劫，算重生！” 夏时月从前不信命相。 现在，时延大师的话，她听着很有意境！她的确是从地狱归来的历劫之人！ “郡主请披红吧！” 寺里小沙弥轻颂梵音，夏时月把红绸披在树上。 重楼说过，她摔下楼时，若不是被这棵老栾树托了一下，恐怕，她就不是断一根肋骨那么简单了。 “谁，出来。” 重楼对着假山的方向喊了一声。 稍顷，两个丫鬟从山石后走了出来。 白芍撇嘴悄声说，“夏锦莲的人。” 重楼问，“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干什么” “大小姐叫我们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丫鬟心虚地垂着头。 “不来添乱就好！”白芍一脸的厌弃。 夏时月谢过时延大师，向禅院的方向走，那两个丫鬟不远不近地跟着。 夏时月停住脚步，提高声音对防风说，“时延大师刚才说，若想消去从前的罪孽，要在佛祖面前叩头七七四十九次，中间还不能断，我现在就去消罪。” 是夜。 寺里一片静寂。 禅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提着灯笼悄悄离开。 白芍放下窗帘，“小姐，大小姐出门了。” “跟上。” 白芍给夏时月披上斗篷，三个人也出了院门。重楼不远不近地跟着。 躲在暗处的司南见了好奇，“老谭，我去瞧瞧。” 夏锦莲跪在蒲团上，整整磕了四十九个头。她揉着脖子问，“方槐，数对了吗” 佛像后有人笑出声，“大姐这是罪孽深重啊，整整磕了四十九个头。” 夏时月抱着胳膊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夏锦莲的声音发抖。 “我来赎罪啊！” 夏时月跪在蒲团上说，“不过，大姐的头白磕了。你磕头时得把自己的罪孽说出来，佛祖才能饶怒你。” “像我这样。” 夏时月说，“求佛祖饶恕我打断了张彪的腿，下次，我一定不给他打断。” “大姐，来试试！”夏时月笑嘻嘻地看着她。 夏锦莲直觉自己被耍了，却强作镇静，“你罪孽多，慢慢跪吧！” 夏时月看着她的背影，幽幽地说，“她这脑子是怎么做坏事的！” 这一夜没睡几个时辰，便到了寅时。 天还黑着，夏时月的房间里有烛火亮起。 白芍掀开帐幔，“小姐，你脸色不错。我同防风还怕你在这里睡不好。” 夏时月起身，拉伸筋骨。她看了一眼窗外，“那边没动静吧” “没见亮灯。” 三个人静静地收拾，悄悄地出门。重楼已经等在院外。 白芍小声问，“小姐，我们爬上去一定能看见日出吗” 夏时月抬头。 夜空澄澈无云，天边还有星子未落，空气亦干爽，她说，“肯定能看见。” 四个人提着灯从寺庙的后门走了出去。 夏时月问重楼，“给我大哥留信了吧” “留了，世子会知道的。” 她回头看着山门笑，“今日终于自由了！”话音刚落，山路拐角处，冒出了三道身影。 “谁” 重楼一手持剑，一手持火把照过去。 朱楠风从司南的身后走出来。 夏时月很想把手里的灯摔到他脸上。 她又侥幸地想，他总不会闲得在这堵她！ “郡主，这是要去哪天还黑着，这山里有野兽。”司南笑问。 夏时月不回，反问，“你们在这里干嘛” “这山里日出极美，去看日出。” 司南又故意问，“郡主不会也是去看日出的吧，真巧！” 白芍躲在夏时月的身后，脸有愧疚，心道：小姐对不住啊，一起爬爬山也没什么！ “一起走吧，上面的山路陡峭。”朱楠风今日穿了一袭银白色的直缀。 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灯影里，甚是刺眼！ 夏时月扭头，一声不吭地向前走！ 既然躲不过，便不躲了。 她想看看，他这么纠缠她是为了什么！ 一行人向前走。 不一会，谭牧云拉着重楼聊起了剑术。 司南一人同防风、白芍聊天。 两个姑娘听着他讲天南地北的事，常有惊呼。 朱楠风、夏时月沉默地走在前面。 “灯给我。” 朱楠风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灯，挂在腋下的剑鞘上。她手里不用提灯，觉得轻便了不少。 走了一段，朱楠风说，“时月，六年前在苏梅宫，我认错了人。那日酒喝多了，还以为祭奠我母妃的人是皇妹天禧。一直未曾向你道谢！” 他认错人，夏时月并不觉得奇怪。 她自小跟着向青蓝学易容术，虽不精进，但在夜里糊弄人也还是可以的。 夏时月淡淡地回他，“年少时的事，不大记得。 况且，夜阑无灯，殿下眼神不好也正常！” 眼神不好！ 朱楠风回味她的话，唇角一扬问她，“你是说我眼瞎！” 夏时月腹诽他，没错，你真的眼瞎！ 朱楠风觉得她说谎。 既然不记得，为何会有‘夜浓无灯’之说！ 她这是拒绝他的示好！ 走了近一个时辰，天边渐有曦光。 “累吗，要不要休息” 朱楠风看她脸颊红润，额头微微有汗。小丫头不怼人的时候很可爱，怼人的时候也挺可爱！ “戒备。” 陡然有人高喊，一阵羽箭随之破空而来。 几个人同时拔刀。 夏时月抽出腰间的长剑，看一眼身后，“白芍、防风，快躲林子里。” “小姐你小心。” 夏时月挥剑斩断一支飞来的流矢，后退几步，脚上好像踩了什么东西。 随之，脚踝处传来阵阵剧痛，这是中箭了！ 她低头查看中箭的位置，还没看清，意识骤然混乱，“有毒。” 朱楠风及时扶了她一把，“脚，箭上有毒。” “谭牧云、司南、防护。” 朱楠风把她放在一棵树前，“火。” 白芍跑回来举着灯。 朱楠风检查她双腿、双脚，没有箭矢，脚踝处却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他一刀挑开她的袜子，白皙的肌肤上咬痕清晰，“毒蛇。” 白芍手一颤，灯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