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刀锋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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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武刚跨出外卖站玻璃门，就被老周的大嗓门喊住：“哎哎哎！”他一转身，就见老周扒着门框，手里油笔在订单纸上戳了个洞，说：“这单地址得改，客户说要绕行唐人街后巷，说最近那儿有‘外卖刺客’，专门抢热乎饭！” 唐婉脚步停了下，刀鞘上的龙影突然变小，弄得她手腕痒痒的。 林小武没注意她的小动作，就觉得老周今天有点怪，平时抢单时他嗓门能掀翻房顶，这会儿说话却吞吞吐吐的。 “老周你今儿咋像踩了棉花似的”林小武笑着晃了晃外卖箱，箱里小笼包的热气都透到他手背上了，“不就条后巷么，我骑电动车绕着玩儿都行。” 老周喉结动了动，油笔在指尖转得飞快，“啪”地断成两截。 他弯腰捡笔时，林小武瞧见他后颈全是汗，在路灯下亮闪闪的。 老周说：“就图个保险！我侄子昨儿送粉蒸肉走那儿，餐盒被划了道口子，赶紧去吧，别让顾客等凉了。” 唐婉的刀鞘突然烫得厉害。 她不动声色按住刀鞘，龙影顺着血管爬到小臂上，变成半条青鳞。 直播镜头里，观众弹幕刷得飞快：“婉姐刀鞘又发光了！”“外卖侠今天带刀出门”她低头调整镜头，看到林小武肩头的岳家枪枪缨拧成了一团。 后巷路灯坏了不少，两人推着电动车进去，唐婉的直播画面慢慢暗下来。 林小武掏出手机打着手电筒，光照到墙根时，他一下停住了——砖缝里卡着半片青铜刀镡，是东岛流的“鬼面纹”。 “婉姐。”他小声说，手心里都出汗了，“你觉不觉得老周今天不太对劲” 唐婉没说话。 她的刀鞘一直在震，撞得大腿咚咚响。 直播弹幕炸开了：“婉姐胳膊上是龙吗”“卧槽那是纹身”她低头一看，青龙虚影正往手背上爬，闪着淡金色光，把直播镜头都晃花了。 “各位观众，这是新学的特效妆。”她扯出个笑，伸手去摸刀鞘，一碰到鞘口就倒抽一口冷气——上面沾着半粒药渣。 她假装整理头发，凑近外卖箱掀开一角，十笼小笼包底下压着个雕花木盒，飘出一股药香，还有点苦，是龙胆草的味儿。 “小武。”她声音有点紧，“这单不是普通外卖。” 林小武刚要问，太阳穴突然疼起来。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炸响，声音沙哑：“神念锁被腐蚀！东岛‘蚀骨散’借药膳渗透，青龙刀意要反噬了！”他差点摔倒，赶紧扶住墙，后腰的《武穆遗书》笔记烫得厉害，都烙出红印子了。 “系统！咋回事”他咬着牙，指甲都掐进掌心了，“老周是不是被他们……” “宿主赶紧用武穆真诀压制刀意！”岳飞的残魂出现在识海里，银甲上还有血，“唐婉的青龙锁是上古武魂封印，龙胆草专门克制龙属灵物，再拖一会儿，她的刀会认主成魔！” 林小武哆嗦着拿出笔记，纸页一展开，暗金墨迹飞起来，在他俩头顶变成“精忠”两个字。 唐婉觉得嗓子一甜，刀鞘不怎么震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林小武额头上的汗滴到笔记上，把“忠”字最后一竖晕开了，像淌着的血。 “婉姐，把刀给我。”他声音都哑了，左手紧紧攥着枪杆，“用岳家枪的‘锁云式’给你压脉，系统说咱俩武脉连一块儿了。” 唐婉没说话，手抖着解下刀鞘，龙影爬到林小武手背上，凉凉的。 林小武枪尖刚抵住她肘弯，后巷尽头老槐树沙沙响，像是有人掀开瓦片。 两人一抬头。 阴影里有东西动了。 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跳出来，带起一股腥风。 林小武后脖颈汗毛都竖起来了，他送三年外卖练出的直觉告诉他，来的不是普通小贼，是个带着杀心的武道者。 刀光先到了。 唐婉的直播设备“咔”地碎了，碎片擦过她耳朵，在墙上溅出火星。 林小武眼睛一瞪，看清刀刃上的暗青纹路——东岛神纹里最阴毒的“蚀骨纹”，专门绞杀武魂。 “鬼斩”唐婉紧紧攥着刀，龙影在刀鞘上变成鳞甲，“东岛‘千刃众’的刀忍你们连外卖都不放过” “唐小姐的青龙刀意，可比外卖值钱多了。”跳下来的男人穿着墨绿和服，只露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刀鞘上缠着带血的白布条，“上回武道交流会上，你爷爷用这刀挑断我师父三根肋骨。今天——”他拇指一按刀镡，刀刃弹出寒光，“连人带刀，我都要拿回来。” 林小武太阳穴突突跳。 系统提示音乱糟糟的：“检测到东岛‘神念掠夺术’，唐婉武魂连接度降到37%！得在10秒内建立武脉共鸣！”他一咬牙，把外卖箱往地上一摔，小笼包滚得到处都是，雕花木盒也摔碎了，龙胆草的苦味和小笼包的甜味混在一起，熏得人直咳嗽。 “婉姐！抓住我手腕！”他拽过唐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武穆遗书》笔记烫得要烧起来了，“岳家枪的‘锁云式’能锁死武脉，你跟着我呼吸——吸！” 鬼斩的刀劈下来了。 林小武赶紧抄起滚到脚边的外卖箱，箱角卡住刀刃。 “叮”的一声，他虎口都震麻了，还对着直播镜头（设备坏了，但唐婉耳麦还有备用麦克风）喊：“观众姥爷们快看！这波热度够不够召唤孙武爷爷要是不够——”他一脚踢翻垃圾桶，铁皮撞墙响了一声，“再加个垃圾桶当道具！” “疯子！”鬼斩没想到这外卖员敢硬接他的刀，想抽刀却发现刀刃被外卖箱保温层缠住了——那层软乎乎的东西里，居然有钢丝网。 林小武趁机把唐婉拉到身后，岳家枪“嗡”地出鞘，枪尖出现金色符文。 “虚实相生！”他大喊一声，枪杆在地上画了个半圆。 地上的外卖箱、垃圾桶、碎直播设备都动起来，被枪尖符文带着，绕着他俩转，形成一个八卦阵。 阵中间热气腾腾——是没滚远的小笼包，热气变成雾气，把阵都遮住了一半。 “这是……兵法推演”唐婉看着旋转的金属阵，嗓子里的腥甜没了。 龙影爬到刀鞘上，变成半透明的龙爪，“小武，你的枪能借东西当兵器” “系统说孙武的残魂醒了点！”林小武额头的汗滴到枪杆上，符文亮得刺眼，“我满脑子都是‘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外卖箱是正，热气是奇，鬼斩刀再快，也劈不破虚实！” 鬼斩眼睛都瞪大了。 他挥刀砍向外卖箱，却像砍在棉花上——箱子位置被热气折射了。 他又砍向唐婉，两条青龙虚影从刀鞘里钻出来，一条缠住他手腕，一条护着唐婉。 “爷爷……你终于回来了……”唐婉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声音都发抖了。 是个穿青袍的红脸老头，眯着丹凤眼，手里拿着虚影青龙刀，刀背贴着唐婉的刀鞘，“是……关爷爷的残魂” “小丫头，当年你爷爷说要把刀传给外孙女，我还笑他老糊涂。”老头声音像敲钟，震得鬼斩的刀嗡嗡响，“现在看来，你比他当年还有龙气。” 林小武差点吓得松手。 他感觉识海里多了个沉稳的声音，不像岳飞那么热血，倒像翻书的声音：“以正合……让唐姑娘的刀意引诱敌人……” “小武！他要跑！”唐婉一喊，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鬼斩不知道什么时候割断衣袖，往后巷口退去，刀鞘上的白布条更乱了，“千刃众不会罢休的！” “想走”林小武把枪尖戳在地上，金属阵转得更快了，“来都来了，留个纪念品再走！”他抄起小笼包蒸笼，顺着阵的轨迹扔向鬼斩，半笼包子糊在他面罩上。 “外卖侠特供，热乎的！”林小武咧嘴笑，“下回劫餐前，记得先点五星好评！” 鬼斩抹了把脸上的肉馅，恶狠狠地说：“你们会后悔的。东岛的神念锁，迟早要锁死所有华夏武魂——” “住口！”关羽残魂的刀虚影狠狠劈下来，在鬼斩脚边砍出一道裂缝，“当年关某斩颜良诛文丑，可没见过哪个小混混敢在华夏土地上撒野。” 鬼斩不敢再待，跳上屋檐跑了。 林小武刚要追，突然差点摔倒，扶住墙——《武穆遗书》笔记不烫了，可他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唐婉赶紧扶住他，龙影缩回刀鞘，只在她手腕上留了个淡青印子。 “你咋样”她拿出矿泉水递给他，手还在抖，“刚才……关爷爷的残魂……” “系统说这是武魂共鸣。”林小武喝了口水，嗓子还一股铁锈味，“你是关羽后裔，刀意觉醒引动了残魂。不过……”他小声说，“我刚才在识海里听见另一个声音，像个读兵书的老头。” 唐婉眼睛一亮：“是孙武” 林小武还没说话，怀里的笔记发出微光。 他翻开一看，岳家枪法口诀旁边多了一行小字，像是刚写上去的：“以正合，以奇胜，后续当用‘围师必阙’——” 后巷风大了些，吹得纸页哗哗响。 林小武看着那行字，突然听见识海里有个苍老清亮的声音，好像从老远的地方传来：“小子，先把地上的小笼包捡了，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