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像当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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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安排的酒店坐落在f大附近,环境清幽。 当电梯在指定楼层打开,时遐思拖着行李箱走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上,目光扫过房门号,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住了。 她的房间,1708。 而对门,1709,房门紧闭,但门把手上挂着的“请勿打扰”牌子微微晃动,似乎刚有人进去。 云芝宇。 他就住在对门。 这个认知让时遐思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重,却带着持续不断的闷响。 她抿了抿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巧合。 她利落地刷卡,“嘀”一声轻响,房门解锁。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迟疑,迅速推开门,侧身将行李箱拉进去,然后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动作流畅,带着一种刻意的、拒人千里的冷淡。 厚重的房门隔绝了走廊的光线和声音,也暂时隔绝了对门可能存在的注视。 ……………………………… 下午没有会议安排。 时遐思在房间里整理好行李,简单洗漱,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窗外的阳光逐渐变得柔和,染上了黄昏的暖色调。 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f大校园里郁郁葱葱的树顶和熟悉的建筑轮廓,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 她决定再去校园里走一走,去她曾经待了四年的学院楼看看。 ……………………………… 走出酒店,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爽。 她独自一人,沿着记忆中的路径,慢慢走向生物科学与技术学院。 这条路,她曾经走过无数次,抱着书,和同学说笑着,或者匆匆赶往实验室。 周围的景物熟悉又陌生,有些店铺换了招牌,有些树木长得更高大了。 她记得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完整的四年本科。 记得图书馆通宵复习的灯火,记得实验室里第一次成功提纯dna的喜悦,记得毕业答辩时的紧张,也记得和朋友们在操场上奔跑、在食堂里吐槽的点点滴滴。 她甚至记得在第一份工作要离职那天,因为长期焦虑和压力,晕倒在了等红绿灯的行人道。 醒来后躺在校医院里,听着医院窗外熟悉的上下课铃声。 那场晕厥之后,她似乎并没有忘记太多关于f大的事情。 课程知识、同学面孔、校园布局……这些记忆的拼图大部分都完好地保存在脑海里。 直到她回到出租屋,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疲惫的脸。 然后,她的目光凝固了。 在右眼眼尾,那个原本光洁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小小的、深褐色的痣。 泪痣。 她可以肯定,以前绝对没有。 她困惑地皱起眉,试图回想晕倒前后几天的细节,试图找出这颗痣出现的缘由。 然而,当她努力去回忆某些特定的片段,去回想某个……可能与之相关的人时,大脑却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光滑坚硬的墙壁。 一片空白。 不是模糊,不是遗忘,是彻底的、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般的空白。 仿佛那段记忆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个形状规整、边缘清晰的空洞。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空洞的存在,能触摸到它冰凉的边界,却无论如何也窥探不到里面曾经装载过什么。 这种感受让她迷茫,更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助。 她失去了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那部分 这颗泪痣,是失去那部分记忆的标记吗 带着这种无解的困惑和隐隐作痛的心,时遐思走进了生科院的院楼。 ……………………………… 大厅里亮着灯,墙壁上挂着历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和介绍,公告栏上贴着最新的学术海报和讲座通知。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旧书籍和地板蜡混合的、属于学院特有的气味。 她缓步走在安静的走廊里,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两旁的实验室有些亮着灯,隐约能听到仪器运行的声音。 她在一间挂着“生物信息学学生创新实验室”牌子的门前停下。 这里,她曾经度过无数个日夜。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看到里面熟悉的电脑阵列和服务器机柜,几个年轻的学生正围在一台电脑前讨论着什么,神情专注而充满朝气。 就像当年的她。 一种强烈的、时空交错的恍惚感袭来。 她曾经是这里的一员,拥有着完整的、连贯的、属于时遐思的四年记忆。 可偏偏,在那段记忆的某个关键节点,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空白和一颗莫名出现的泪痣。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右眼眼尾那颗小小的、深褐色的痣。 指尖下的皮肤微微发热,仿佛与这栋楼、这片土地、以及那段被抹去的空白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疼痛的链接。 她站在寂静的走廊里,身影被斜照进来的夕阳拉得很长。 周围是熟悉的、承载了她四年青春的环境,可她的心却像漂浮在无根的河流上,找不到那片遗失的、至关重要的彼岸。 无助感如同潮水,在黄昏的光线里,无声地将她淹没。 ……………………………… 时遐思指尖还停留在眼尾那颗泪痣上,沉浸在那种无根的漂浮感和深不见底的无助中。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远处隐约的学生讨论声和窗外黄昏的光线流淌。 就在这时,身侧的阳光突然被一道挺拔的身影遮挡。 光线变化让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逆着光,那人轮廓被昏黄的夕阳勾勒出一圈模糊的金边,面容在阴影里看不太真切,但那个身形,那份独一无二的存在感…… 是云芝宇。 她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猛地一缩! 一股猝不及防的、尖锐的酸楚和慌乱瞬间冲上鼻腔和眼眶。 更让她惊骇的是,在看清是他的一刹那,心底竟毫无预兆地涌起一股强烈的、近乎本能的脆弱和依恋,仿佛迷途的船只看到了唯一的灯塔,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想向前一步,投入那个带着冷冽松木气息的怀抱,去寻求一丝慰藉和安定。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