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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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林晚秋就将周氏放印子钱的事情跟顾言明说了，顾言明顺便也帮她普了普法，大禹王朝对私放印子钱管的极其严苛。 1000两以上，5000两以下的，除罚没银钱外，还得杖责30并游街示众；超过5000两不到2万两的，杖责50并要在坐监十五日；超过2万两，未到10万两的，除了杖责和坐监外，还得罚没所有家产；超过10万两，除了抄家外，人还要被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 不知道这周氏涉及多少金额，不过按照她那贪财的本性，估计也不会少，林晚秋和顾言明商量，打算将这件事捅出去。 但上官闵作为当朝宰相，他想压着的事情，一般人还真揭发不了，只能伺机而动。 静候了几日，还真被顾言明找到了机会，他那日去视察自己的铺子，正好在铺子门口撞见一对母子，小孩子只有五岁，母子俩身上衣裳褴褛，骨瘦如柴。 旁边有两个男子正在拉扯那对母子，说是他男人欠了钱没还，按照当初约定，用他们母子还债。 “我男人就借了二两银子，才过了十日，你们就要我们还5两，你们这是逼人去死。” “当初你男人借钱时，就知道我这每日的出息要多少，现在才来说高，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顾言明一听竟是印子钱，本来不想管闲事的，立马来了兴趣。走上前，递了一个银锭子。 “他们的钱我们还了” “谢谢恩公，快点，崽崽，过来给恩公磕头。” “不用了，大嫂，这是我家的铺子，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一道进来，我让人给你们寻一些你们能穿的衣服。” “谢谢恩公。”那大嫂牵着儿子，小心翼翼的跟着顾言明进了铺子。顾言明让人上了热茶点心，母子俩刚开始很拘束，不敢乱动，但后来见顾言明没有坏心，才带着小孩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顾言明见状，想着点心吃多了，不容易消化。赶紧让伙计去铺子门口买了一笼大肉包子回来。 母子俩一口气吃了五个肉包子，才算停下来。这时候伙计也正好将他们能穿的旧衣服找了送过来。 “大嫂，这些衣服虽然都是旧衣，但都是细棉的，穿着舒服暖和，还给你们找了几件棉袄，马上要入冬了。” “谢谢，恩公，恩公的大恩大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报。” “不用回报，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你相公借的可是银子钱” “是，家里实在着急用钱，没办法。” “这印子钱不是违反我朝律例吗你们不怕被抓么要知道，借取双方都要受罚的。” “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日子都要过不去去了，谁还在意这些。” “你们这银子钱在哪里借的” “恩公，问这个事情作甚您难道也要不行，这玩意碰不得。” “放心，大嫂，我只是好奇而已。” “哦，恩公知道就好，可千万别碰。恩公知道京城的鸿升赌坊么我家相公就是从那儿借的。” “鸿升赌坊街头那个小赌坊” “是，就是那，那里掌柜叫鸿哥，只要过去找他说手头紧，人就会借钱给我们，以前这利息还能接受，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的利息突然涨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嫂。这些包子你们一并拿上，另外这些银子你拿着。” “不，不，恩公，使不得，您替我们还了钱，又是吃的又是穿的，这钱实在不能再要了。” “拿着吧，大人能捱，小孩子可不行，在长身体呢。这银子够你们撑过冬日了。”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顾言明送走那对母子，喊来了鬼一，让他彻查下鸿升赌坊。 不出两日，鬼一就回来复命，说那鸿升赌坊确实是放印子钱，身后的人竟然是周氏的亲哥哥，他潜入周府书房，找到了账本，涉及金额竟然高达20万两银子。 本来顾言明打算直接将证据举报出去，但一想到谢婉莹，顾言明犹豫了。晚上，用完膳，她跟林晚秋说了此事，按照林晚秋的意思，是先去探探谢婉莹的口风。 第二日，她就根据下面人传来的消息，与谢婉莹在外面街上制造了偶遇，正好，今日周蕊没跟着一起，林晚秋顺势就将她邀请至美食城三楼包厢。 林晚秋热情的介绍美食城的特色菜，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处的倒是十分融洽，饭后，林晚秋正想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时，谢婉莹倒是先说话了。 “晚秋，今儿是故意来找我的吧，有什么事情，说吧。” 林晚秋见她这般，才将印子钱的事情和盘托出，本以为谢婉莹会有反应，没想到她很平静，这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两年前，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时，确实很愤怒，但后来冷静下来，我也想通了，我要是和离了，有家也归不得，所以我跟周暮谈了笔交易，我把我这边的证据给他，他给我和离书以及蕊儿的抚养权，但是我们和离不分家。” 林晚秋听完，一下子有些懵，古代人的思想这么先进的么谢婉莹见她没有说话，知道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周暮以为我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可他忘记了我是谁，他那些证据我只交了多半，还有些关键性证据我没交，另外我还有他们兄妹当初陷害丹阳郡主的证据。” “什么” “不好意思，我现在才说，只是这周暮实在狡猾，要是不能一下子摁死他，他就跟不死鸟一样，还会卷土重来的，我不能堵。” “谢姨，谢谢你，只是这件事要是被揭发了，你和蕊儿妹妹” “不用担心我们，我早就计划好了，等事情结束，我就带着她回南郡老家，凭我们手里的银子，也够用了。” “好。我知道了。那证据” “这些你不用管，我知道你们留在上官府有其他事情，这件事我来做，我去亲自揭发，你们把你那边的证据交给我，只是那周暮很疼爱他妹妹，这次估计会一人担下来，没办法将那人一起斗下去。” “没事，只要上官闵将她视作废棋，那么按照上官闵的性子，不会容忍他太久的。” 二人又商量了些细节，才分开，回去后，顾言明就将证据派人送去给了谢婉莹，几日后，宫门前几年未被敲过的登闻鼓被谢婉莹敲响了。 因着谢家是开国功臣，圣上念在谢家祖上的功绩，并未让谢婉莹接受杖责，谢婉莹将她手里的证据一并提交，顿时震惊满朝文武。 因为证据确凿，周暮的案子也被定罪的极快，因为涉及金额巨大，周暮及周家全家流放，谢婉莹因为举报有功，而且二人两年前就签了合离书，圣上不仅让她保住了嫁妆，而且还特别给了一笔安生银子给周蕊，同时又颁布圣旨嘉奖了谢婉莹，说她是女辈楷模。 本来谢婉莹打算带着周蕊远走高飞，但谢家因为圣上的嘉奖，直接派人上门，将母女二人接回了谢家，同时将周蕊改名为谢蕊，入了谢家族谱。 至于周氏，周暮虽然没有将她攀咬出，但上官闵心里比谁都清楚，那印子钱怕是多半都是周氏的，想着以防这害人精真害了上官家，上官闵给了一纸休书，将她软禁在府内佛堂，身边除了翠柳，不得旁人伺候。 至于上官徵，自从周暮出事，那上官徵就消失了，一直未出现，林晚秋设想估计那印子钱生意怕是上官徵也有参与，他这是怕东窗事发。 既然林晚秋能想到，上官闵自然也能猜到，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扬言从此他没有上官徵这个儿子，只是一直未开祠堂，将他除名，看来，他心里还是舍不得，毕竟是他宠了十几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