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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黄绢圣旨沧州 林清梧那颗七窍玲珑心,瞬间警铃大作。 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 要知道,沧州那地界,紧挨着北疆,驻扎的边军,那可是沈砚之的心头肉。 这节骨眼上,突然冒出来个“钦差”,还拿着圣旨要搞事情,摆明了是冲着沈砚之去的! “影卫!”林清梧一声清喝,声线虽弱,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暗影中,一道黑影闪现,单膝跪地:“主子。” “不惜一切代价,给本相把那道‘圣旨’的副本搞来!”林清梧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没过多久,一份盖着沧州官印的“圣旨”副本,便送到了林清梧的案头。 她展开一看,好家伙,这上面的内容,简直是丧心病狂! “着令沧州守将,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解散边军,以节军饷……” 这哪是圣旨,这分明是催命符! 林清梧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始仔细研究这份“圣旨”。 首先,她拿起一张特制的“影墨笺”,轻轻覆盖在圣旨的纸面上。 这“影墨笺”可不是普通的纸,它能感应纸张的纹理,将之清晰地拓印下来。 很快,影墨笺上便显现出圣旨的纸张纹路。 林清梧仔细观察着,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这纸不对!”她喃喃自语道。 要知道,皇家对于用度之物,那可是有着严格的规定的。 圣旨所用的纸张,必须是御制的“云龙贡纸”,这种纸张不仅质地细腻,而且上面还印有栩栩如生的云龙纹。 而这份“圣旨”所用的,却是宫外特供文渊阁的“霜纹笺”。 虽然也是上好的纸张,但跟“云龙贡纸”比起来,那可就差远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假货来冒充圣旨!”林清梧冷哼一声, 但她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查验下去。 她又取来一盒特制的印泥,仔细观察着圣旨上的印章。 这印章的颜色,略显暗淡,而且隐隐约约地,似乎还掺杂着一些细小的颗粒。 林清梧用指尖轻轻捻起一些印泥,放在鼻端轻嗅。 一股淡淡的朱砂味,扑鼻而来。 “果然!”她冷笑一声,“这印泥里,竟然混有朱砂粉!这是民间仿制玺印时,常用的手法!” “连‘文心九鉴’都不识,也敢妄传天子诏”林清梧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这“文心九鉴”,乃是文道中人鉴别真伪的秘法,其中就包括对纸张、墨迹、印泥等方面的鉴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必须把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影卫,传令下去,就说本相身体抱恙,不宜见客。让沧州守将好生款待钦差,务必让他住的舒舒服服的。”林清梧吩咐道。 “是!”影卫领命而去。 林清梧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对方想玩,那她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当天晚上,沧州驿馆。 那位“钦差”大人,正躺在床上,美美地做着白日梦。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加官进爵的美好未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房间里,已经布满了影卫。 影卫们悄无声息地,在他的茶水中,加入了一种名为“迷文散”的药物。 这种药物无色无味,服用之后,不会有任何不适。 但它却有一个非常奇特的作用,那就是,可以让人在书写时,字迹微颤,难以伪造文书。 第二天一大早,“钦差”大人醒来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幕后主使写信,汇报情况。 他拿起笔,蘸饱墨汁,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怎么回事”他心中一惊,连忙放下笔,揉了揉眼睛。 但他再次拿起笔时,手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写出来的字,依然是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句,心中充满了焦虑。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影卫们正躲在暗处,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一封写满歪歪扭扭字迹的密信,便送到了林清梧的手中。 林清梧仔细对比着密信上的字迹,和“圣旨”上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她冷笑道,“这人的笔锋顿挫,毫无力道,根本不可能是写出那份‘圣旨’的人。” 看来,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林清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开始在脑海中,飞快地分析着。 能够精通宫廷文书格式,知道圣旨的用纸和印泥,但却不懂真正的“文道印信”的气血共鸣之法…… 符合这些条件的,会是什么人呢 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林清梧的脑海中——曾任职翰林院的落第文人! 翰林院是负责起草诏书、撰写文章的地方,翰林院的文人,自然精通宫廷文书格式。 而落第文人,则说明他在文道上的修为,还不够精深,无法领悟“文道印信”的气血共鸣之法。 林清梧立刻命人调阅近年贬谪翰林名录,很快,她便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前翰林院从五品编修,名叫赵明远。 此人曾参与修撰《大胤礼制》,熟知诏书格式,而且,他的兄长,正是盐运使的幕僚! 盐运使,那可是个肥差啊! 林清梧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看来,这个赵明远,很有可能就是幕后主使! 她立刻命影卫,去搜查赵明远的旧宅。 没过多久,影卫便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在赵明远的书房夹墙中,找到了一块烧焦的“影蛇”腰牌,以及一份未焚尽的誊抄稿! 誊抄稿上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林清梧的瞳孔骤然紧缩——“若主身陨,立幼主,归政于贤。” 好大的野心! 敌方竟然妄图借伪诏,另立傀儡皇帝,颠覆文官体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污受贿,而是要造反啊! 林清梧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此事查清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林清梧在京都,与幕后黑手斗智斗勇的时候,沈砚之在北疆,也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 他收到了林清梧的密信,得知敌军将趁风雪夜,发动总攻。 沈砚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既然他们想来,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传令下去,全军伪装撤退,只留下空营和稻草人。”沈砚之吩咐道。 “啊将军,这……”副将一脸不解地看着沈砚之。 “照我说的做!”沈砚之的语气,不容置疑。 副将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领命而去。 很快,北疆的边军,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 他们故意丢弃了一些物资,制造出一种仓皇逃窜的假象。 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沈砚之还特意在主营帐内,放置了一本打开的兵书。 兵书的页上,写着一行字:“待雪止,回师反扑。” 不仅如此,他还命“烽火令”的旧部,扮作逃兵,四处散布谣言,说什么“文相病危,京中大乱”,以此来麻痹敌军。 当夜,暴风雪骤起,天地间一片混沌。 北狄的统帅,果然中计,提前下令强攻。 他以为,边军已经溃不成军,不堪一击。 他以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攻破边关,长驱直入。 然而,他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敌军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空无一人的营地冲去。 他们挥舞着弯刀,发出震天的呐喊声。 然而,当他们冲进营地时,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人呢”北狄的统帅,一脸茫然地看着空旷的营地,心中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远处的一座山谷,惊恐地喊道:“将军,快看那边!” 北狄统帅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谷的高崖之上,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战甲的身影。 那身影迎风而立,如同战神降世,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长剑,指向了山谷中的敌军。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无数的滚木礌石,从山崖上呼啸而下,狠狠地砸向了敌军……随着沈砚之一声“放”,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撕裂了寂静的雪夜。 滚木礌石裹挟着风雪,像死神的镰刀般,狠狠砸向谷底密集的北狄先锋部队。 巨木翻滚,瞬间压垮无数血肉之躯,惨叫声、骨骼碎裂声、战马悲鸣声,交织成一曲地狱般的交响。 更恐怖的是,山谷两侧埋伏的士兵,扣动扳机,强弩劲矢挟着破空之声,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穿透冰冷的空气,精准地收割着生命。 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雪崩了! 山谷深处传来惊恐的尖叫,滚滚白雪如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奔腾而下,瞬间将那些残存的北狄士兵吞噬殆尽。 整个山谷,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场。 沈砚之望着火光中狼狈逃窜的敌将,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们懂兵法,却不通文心……真正的诏令,从不在纸上,而在人心。” 而在遥远的京都,紫宸殿内,林清梧手执火把,将那份伪诏缓缓放入火盆之中。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纸张,发出噼啪的声响。 火光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以及因剧烈咳嗽而泛红的唇角。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影墨笺”,眼神坚定而决绝,低声喃喃自语:“这一局,我以文骨为薪,烧尽魑魅。”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猩红的血丝,染红了她雪白的指尖。 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份伪诏,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殿外,风雪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她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决绝:“明天,该让那些魑魅魍魉,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