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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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暮钟余韵消散在潮湿的晚风里时，马克跟艾琳修女互道晚安后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在床上躺下十几分钟，个人面板的时间来到20：00的时候他便光着脚披上自己的黑色教士袍悄悄从卧室里溜了出来。 脚踩在干燥的木质地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在经过艾琳修女的卧房时，马克只是探头一看便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心中早就有了准备，马克便悄咪咪的爬上了教堂宿舍的阁楼。 既然艾琳修女说她能处理今晚的麻烦，那他就先看看情况，等今晚过后再隐晦的向修女请教职业技能的问题。 要是到时候修女也不能解决的话，他就想办法再变卖些教堂资产，凑够买鉴定书的费用把自己的技能直接激活了。 虽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已经转职成功，六维属性全都翻倍的马克依旧能在夜色中看清教堂院落中事物的轮廓。 艾琳修女果然还在墓园那边。 反正在马克的记忆中，艾琳修女似乎对那块地方情有独钟，一天二十四小时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会呆在那里。 只不过，这一次艾琳修女手中正拿着一个灌满了泛着星光液体的瓶子在墓园中穿梭倾倒那些液体。 带着星光的液体落在地面上后就快速凝结，在墓园之中很快便勾勒链接成一座繁复的魔法阵。 “艾琳嬷嬷还有这种本事”马克一直以为艾琳就是一个普通的二阶祷告修女，直到看到墓园中的魔法阵撑出的星光将整个斯图尔特教堂笼罩，他才知道原来那都只是表象。 要知道就算是圣约翰教堂的魔法结界也是一位果酒城教区的四阶阵法大师过来绘制的。 他们教堂的面积可比圣约翰教堂大的多！ 艾琳在将魔法阵绘制完后，随手一挥，手中的瓶子便消失不见。 然后她又将灰色的修女长袍往身后一扬，长袍激荡间也在夜幕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艾琳身上以银色丝线绘制着马克不认识的特殊法阵的黑色法袍！ 在换上这身法袍后，老修女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如松，手中拿着一根新月为顶的一人高银色法杖，高贵俊逸的气质悠然而生，根本不像是马克熟悉的那位似乎随时都要行将就木的老嬷嬷！ 而在换装之后，艾琳便转头往阁楼上看来，一对明亮如星光的眸子似乎能看穿黑夜，看到躲在阁楼上的马克。 惊的马克立刻缩了缩脖子，躲在了阁楼的窗后。 “这好像不是圣光的气息。” 在艾琳的目光扫过之后，马克满是疑惑。 原主好歹在教堂里生活了二十年，他对圣光的气息还是极为敏感的。 圣光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滋润感，可艾琳方才的气息虽然与圣光相似，却更加凌厉、冰寒。 在马克这般想着的时候，在斯图尔特教堂外数里外的地方，有一道雾蒙蒙的黑影正循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向着教堂快速逼近。 而在镇东的圣约翰大教堂中，米勒神父则端坐在一个盛满圣水的水池旁，看着圣水之中一条黑白相间的金鱼正张开嘴巴吸食着他投下的鱼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嗡” 当斯图尔特教堂外的星光结界被一道黑影触碰发出低沉的嗡鸣音时，墓园之中的艾琳高举手中的银色法杖，一圈银色的光晕随之从法杖上的新月装饰上激荡而出。 银色光晕所过之处皆被晕染上一层光膜，躲在阁楼上的马克亦没有躲过这道光膜的覆盖。 还不等马克有任何多余反应，光晕一过，他便头脑发昏晕晕乎乎的睡倒了下去。 看着这边的艾琳似乎早预料是这种结果，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随后才面容严肃的看向了教堂门口的方向。 此时，在教堂门口，艾琳以魔法阵布下的结界正被一道黑影撞出层层波澜，不过任凭它再努力似乎也无法突破结界那一层无形的薄膜。 “吼——” 黑影发出愤怒的嘶吼声，它用恍若黑雾的身体连续不断的冲击着结界。 直到它看到了结界对面站着的手持银杖，身披银黑法袍满头银发的艾琳。 “魔物，来吧，让我会会你！” 艾琳的声音恍若来自梦境，飘忽而又悠长。 她明亮的眼睛与黑影隐藏在雾气中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然后那黑影便恍若蒸发了一般消失在原地。 而艾琳也晃了晃身体撑着法杖缓缓坐了下去。 一声幽幽的轻叹传入马克的梦境中。 “老斯图尔特，你说的对，梦魇只有到梦里去抓！” 进入梦境的艾琳并不清楚。 当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不远处的阁楼上马克怀中的十字项链激荡出一圈圈隐蔽的黑光。 黑光所过，笼罩于马克体表的光膜随之消散。 …… “我怎么睡着了” 马克扶着发胀的额头坐起身，十字吊坠在胸口隐隐发烫。 银色的月光透过阁楼彩窗投下斑斓光斑，原本已经掉色的彩色玻璃上的圣徒画像此刻竟在缓缓流动。 马克伸手触碰窗框，窗框的木纹便如水波一般扭曲成螺旋状的星河，让他的身体毫无阻碍的穿过。 “这是...梦境” 虽然对眼前的变化很是陌生，但马克的潜意识告诉他，这种情况他似乎经历过很多次！ 身体穿过窗框，一条星河铸就的台阶便在他脚下自行延展，穿过下方星光璀璨的墓园，一路向着斯图尔特教堂的门口方向行去。 斯图尔特教堂的院落中一片寂静，没有觅食的猫头鹰，也没有玩捉迷藏的耗子和猫，更没有修女和乌鸦。 下方墓园中无数墓碑仿佛倒插在靛蓝色的天幕上，刻着不知名符号的石碑上渗出荧荧星辉化作丝带向着教堂院门口汇聚。 马克好奇的伸手去抓那丝带，便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世界突然翻转，他便被那股巨力携带着踉跄的摔进一片由彩色琉璃构筑的战场。 十步之外，身穿银黑相间法袍的艾琳正手持银色法杖与一头魔物缠斗。 那魔物形似一条蜥蜴，体表跃动着黑炎，自黑炎之中不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四肢上的利爪每次在艾琳身前划过便能留下一道道漆黑的裂缝，自裂缝中逸散而出的黑气每次侵染到艾琳身周便能消减一份艾琳凝结出的魔法护盾。 “你怎么进来了” 马克突然进入战场显然出乎了艾琳的预料，她微皱眉头主动又往那魔物迎上半步，体表的魔法护盾也随之变大几分，将马克完全挡在了身后。 马克的突然出现自然不止艾琳注意到了，那魔物也是发出一声咆哮。 它四肢疯狂在艾琳身前抓挠，一对泛白的眼眸死死盯着依旧不明就里的马克。 随着它的抓挠，一道数尺宽的裂缝便出现在它与艾琳之间，与此同时马克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气溢出。 他的身后居然也出现了一道完全相同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