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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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来的时间可谓是刚刚好……”说话的是齐时寅。 李辰临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没能给齐大人继续弹劾的理由，让齐大人失望了。” “哼，臣还要弹劾你伤风败俗，有辱官箴。”齐时寅看到他眉间的嫣红，面露嫌恶之色。 李辰临嗤笑一声，轻描淡写道：“齐大人弹劾便是。”说着便在在满朝文武的惊诧目光里，淡定的走向前列。 果然朝会时，齐时寅裹挟一众言官对李辰临胭脂污面，眉间施朱，俨然伶人优孟之态发起了弹劾。 有说他贵为天官，掌铨衡之重，而甘为闺房戏狎，不成体统的； 有说他以脂粉污大臣之面，显是恃宠骄纵，渐有干政之渐； 有说他受点胭脂而不拒，较之张敞更甚！若纵容此风，恐六部堂官皆效之，则国将不国矣； 有说他甘受胭脂，媚态如妇人，岂是堂堂冢宰所应为恐有西汉佞幸…… “够了！” 龙椅上的帝王怒喝截断御史奏对。那人跪伏在地上战栗不止，而被弹劾的李辰临负手立于玉阶前，姿态闲适如观云起，仿佛满殿喧嚣俱与他无关。 “都察院是没事做了吗终日不务正业，专以些许小事罗织大臣，朕的钰儿，忠勤体国，尔等不察其劳，反以闺阁嬉戏为罪，岂非迂腐至极。 昔汉张敞为妻画眉，传为佳话；钰儿受妻点脂，反遭尔等吠吠不休！” “……”众大臣心里腹诽，这心都不知偏到哪儿去了，硬生生的要将关系坐实么 李乾夷的一顿输出直接让大臣们噤若寒蝉。 李辰临的一声轻笑在寂静的大殿里回响，“御史大人们若真这般闲得慌，不如去查查兵部军饷、户部税粮如何” 此话一出，众朝臣变了脸色，有些话题抛到明面上，大家都不好过…… 李乾夷独坐高台冷冷地望向群臣，群臣垂首缄默不言。 “这眉间胭脂，本就是臣专为示爱而露。” 李辰临指尖轻拂眉心，唇角笑意清浅却张扬，“闺房之趣不劳诸位挂怀 。吾妻亲点的胭脂，列位若眼热......” 他忽而扫过殿内石化的御史们，“抱歉，独一份儿，羡慕不得。” “……”齐若清肃正着一张脸，闭目如养神。 “……”齐时寅怒瞪李辰临，咬牙切齿。 “……”陆瑾佩服他这种场合也敢胡言乱语，这些人难道都没注意到他已没了规矩吗 …………………………御史们心里暗暗叫苦。 朝会散罢，殿上那抹眉间嫣红如燎原星火，顺着官轿小厮的口舌，迅速燃遍京城街巷。当晚便有官员归家时，被夫人笑指着鼻梁问："你可要也试试那眉间一抹红" 不到月余间，满城缙绅公子皆以眉间点朱为雅事，连茶楼酒肆的说书人都添了新词："这胭脂非是女儿专利，乃大丈夫昭昭爱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沈瑶光蜷在软榻上，指尖逗弄着怀里小黑猫的软爪，眼尾扫过詹嬷嬷捧着的清单，“炭球儿这爪子该修剪了...... 此次出远门，怕是只能留你看家了。” 炭球儿似听懂了话，甩着尾巴蹭她掌心，詹嬷嬷瞧见笑道：“怪会撒娇。” 沈瑶光闻言也是勾勾小猫的下巴，赞同道：“就是，哪有当初才见面时的凶狠劲。”随即又感叹道：“估计再回来时已是秋风染透御河柳了吧。” 雨春过来给詹嬷嬷送账册，进屋正好听到她的感叹，也是迎着笑脸说道：“夫人说不定到时候游玩的不想回来呢。” 她们都知郡王对着沈瑶光爱叫夫人，这国公府里的人也跟着纷纷改了口。 “哎呀，幸好还有雨春在，炭球儿就交给你啦。”沈瑶光正愁她们不在炭球儿谁来照顾，却是差点漏了雨春。 雨春自从伤了腿，便跟着詹嬷嬷学着管账，现下已算得上是内宅总管了。 “夫人放心，待你们回来再见它时，保证肥的溜圆。” 沈瑶光拎起炭球儿圆滚滚的后颈皮轻轻晃了晃，笑道：“还是悠着些，太胖了容易生病。” “我瞧着它康健的很，常常在墙沿上蹿高走低的，昨儿还瞧见它蹿上西墙追麻雀呢。”詹嬷嬷笑着插言。 炭球儿似是觉得屋子呆腻了，也或许是听懂了她们的话，“噌” 地跃上窗台，又出门野玩去了。 这时翠翠端着漆盘迈步进屋，笑意盈盈道：“姑娘快尝尝这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说着便将碟子搁在小几上。 沈瑶光瞧着青瓷碟里的裹着细碎桂花金箔的糕点，闻到了淡淡香气，笑道：“瞧着不错。”说话时拿起一旁的湿巾帕净手。 翠翠在这间隙用银匙舀了一块送到她的唇边，入口绵软香甜，沈瑶光眯了眯眼，“栗子不错。” “燕山的油栗子，厨房现在可是鼓足了劲上供些好东西，做的东西也精致了许多。”翠翠说道。 詹嬷嬷轻叹一声，“这府里的人都是人精。” “哪里都是人情世故。”沈瑶光看着瓷碟里莹润如暖玉的糕点有感而发。 “怎的就伤感起来了，现在的日子挺好的呀。”翠翠瞧着二人长叹短吁的有些困惑。 沈瑶光听了这话噗嗤笑出声，“这人呀果然不能太闲，不然总会想东想西。” “那就给姑娘找点事做，来瞧瞧想带哪些首饰。”詹嬷嬷在梳妆台挑着首饰，看着满匣流光溢彩的珠翠觉得哪个都好，有些挑花眼了。 “挑一套最得用的就行，其余拣素净些的。”沈瑶光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就只有姑娘头上的玉簪最素净了。”翠翠瞧着她头上的那根碧玉簪说道。 “嗯，就带这些，阿临不是给我做了好几支么。” “那也太素净了。”詹嬷嬷有些不依，仍在那好几个首饰匣里挑挑拣拣。 沈瑶光见状想起李辰入曾送给她许多散珠，裸石，“翠翠，将阿临送我的那几匣珠子拿来，咱们穿珠子玩儿。”说完又朝詹嬷嬷说道： “嬷嬷，别挑了，那些戴出去太打眼了，我们自己来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