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那个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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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旁的钟馗气得够可以，想着斯凤那么帮她，这小妇人怎么还这般“口不择言”？真是气煞人也！好歹事由出在你身上，难道她就没一点儿自觉么？

孰知，原本低着头的斯凤在这话下竟猛地抬起了头，水灵灵的眸子也顿时散发出了夺人的光彩！

这……

不等旁人做出反应，她就已然浅浅地一笑，应道：“马黛拉，谢谢！”

这句感谢出自她的心底机——是的，她是由衷的！因为她明白马黛拉其实是在用激将法……呵呵！也就是说她其实本意并不是在羞辱她，而是故意说成了反话。或许，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马黛拉真的被她给感化了，因此才变得如此“多嘴”！哎。

那么既然她被“激”成功了，之后的效果怎样呢？嘿嘿！就看现在她不是正站在朱篌照的身后暗哭不已吗？呃……这得谢谢钟大将军使用的隐身术，所以她才能这般“悄无声息”的站着。

不过，钟馗并不是没有分寸。其看她这么痛苦，心里也变得颤抖起来，于是他干脆一横心，一甩衣袖把她直接卷到了云彩之上！随后说道：“斯凤姑娘，时辰快到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吗？”

斯凤重重地抽吸着，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眼角，断断续续地回答说：“天师……我……我已经都交代给王丞相了，相信他会妥善处理的。”

王丞相？钟馗稍稍歪了歪脖子，非常好奇她都跟王守任交代了些什么，因为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未来人吧。

呃……貌似我告诫过她，如果她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这个时代的人听，那么她将立刻变成“白灰”，消失在这世上。当然，如果对方自己猜到，那就另当别论了。因此这个当世诸葛到底是……

在钟馗对她使用隐身术之后，她并没有直接跑到朱篌照的身旁守着，而是先去了王守任的住处。想来，她自觉自己在“不存在”的情况下，没有能力让朱篌照在烈焰的怒奔中踩下刹车，所以“诸葛”先生那稳坐泰山的架势便如电流般击过了她的脑髓——是的，她确信只要有他在，这皇宫绝对乱不了！

那么老先生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就看他一边慢悠悠捋着胡须，一边用昏黄的眼珠盯着一株垂谢着的昙花叹着粗气，继而就听其吟诵起来，“花香仍在，花已落，孰知明日开不开。好景不长在啊！”

于此同时，天空之上……

随着钟天师的一收气韵，她便缓缓地从云头飘落而下，且正好将他的长叹之声尽数收入了耳中……可这话却  无法让她松下心里压着的石头，反而令她愈加缠紧眉头，眼前蒙上了一层冷冷的冰霜。

先生他这哪里是在感慨昙花不常开，分明是在借物喻物，在骂冥武宗夜里寻欢，日不上朝，而且即便是上朝也是没什么恒心，好三天捕鱼两天晒网。

这样的朱篌照简直就跟刘小瑾把权时没有差别！过去，他或许还有人能怨怨，但现在呢？王守任实在是找不出矛头来着！再加上其得到了杨天博被贬，张阿彩被害的消息后，更是又恨又恼，同时他的心间又不禁偷偷渗出恐怖的气息——因为他的行为令他忍不住想了又想……要知道，他们可是和自己一样参与过皇帝不堪过去的存在。皇帝若是因此而大开杀戒的话，那他也岂不危矣？想到此处，他立马向后退了几步，不再看那昙花一眼！

心寒！他真的非常心寒！

然而，斯凤又何尝不是这般呢？更何况她还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她比任何人都要后悔，甚至于绝望！

念想到这里，她半合起了眸子，轻轻地抽吸了两口后，喃喃自语道：“皇上，再见了！李凤凤，再见了！爷爷，再见了！”

斯凤轻轻拍了拍胸口，将自己波澜起伏的心情给努力平静了下来。在偷偷瞟了一眼王守任沉重的背影后，其蹑手蹑脚地溜进了老先生的寝屋。

一进屋子，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檀香，再细细嗅嗅还能闻到其中夹杂着的书卷味儿。斯凤不由地揪了揪自己的领口，愈加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看来先生为了大冥朝的国事定是博览了群书，在一片汪洋中翻腾了很久来着。还希望他不要太累着自己才好，毕竟他年纪大了。

思绪转到这里，她从随身带着的包裹里取出了预先准备好的衣物和信函……

这衣物是她很早就已经做好了的，一来是闲来无事，小手有些发痒，二来她对王守任觉得无以为报，且一直把他当做真正的“爷爷”来看待。本来，她是想在王守任生辰之时送上以表自己的绵薄心意，但未料时候没到，现在竟要以这样的方式送出去。

“哎！”斯凤无奈地摇着头，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衣服，尽量将衣服摆放的看上去平整些，还一边喃喃道：“先生啊，希望你别嫌凤儿手拙，衣服做得粗糙！”在说完这之后，她再将信函放在了衣服上，并在信上搁了一个茶杯，防止信被风吹落了。

接着，她迅速走出了屋子，在王守任身后的不远处立定，大声喊道：“先生，凤儿要回天上了！皇上就交给您了！”

什么？被她这般冷不丁的一叫，王守任不禁为之一惊，赶紧回头去瞧个究竟，但……

在他的身后除了一片空空荡荡之外，什么也没有！而实际上，斯凤早就捂住自己的鼻口，哭得好似决了堤！

呜呜呜呜……凤儿让您失望了！凤儿不能陪在皇上的身边！不能！不能啊……

“凤儿姑娘？是你吗？”在四处找不到人后，王守任恍如失了魂一般挂着满头的热汗疯狂地寻找着——他怀里抱着斯凤曾经出现过“证据”，老眼闪着焦急的泪光——怀中的衣物和信函在他的胸前没一会儿就被皱成了一团！

而此刻的斯凤已遥远地站在了云端……

“斯凤姑娘可以了吗？”望着她痛苦的表情，钟馗直想快些带她离去，不愿再继续和她一起品尝苦涩的滋味儿。

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心呢？于是她重重地“哼”了下，把体内所有郁结的压力给一道喷射了出来！

是的，她终于狠下心来，用力地咬了一咬牙关，挥洒眼泪随着钟天师离去了，只余下王守任团团转的身影……

哎，她这算是同老先生告别了。不过，王守任真的能明白斯凤的决心吗？

待看……

既然找不到人，即便他再被别人称为“诸葛”也属无用！无奈之下他只能打开斯凤留下的信函，瞧瞧里头是否有换转的余地——她走了？回天上去了……这……老朽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不，不管怎样，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不能！绝对不能！皇上需要她，所以大冥朝就需要她！其双眉紧锁，好似落入了万丈深渊……

然而信函内所写之言，其阅览之后，差点没气得当场背过气去。

只见其中写道：【先生，凤儿本想顺先生之意成大冥朝之半边阳日，可不曾想，帝却迷恋凤之美色，无心朝政，听信妄言，更滥杀无辜。古有红颜祸水，凤恼终有一日己落于此道。届时，凤之罪孽将无法还从。天师曾述凤本非人界之物，理应回归正道，天之去所。凤念此乃天意，若凤执意不归，违背天意，大冥之灾恐为更甚。然，凤走，帝必燃急……凤特请先生施以计策，以慰龙心。凤愿大冥朝千秋万代，永富隆昌。】

这样的信函，还不看得王守任汗颜么？不过，他至少知道这位大冥朝的皇后娘娘是真的去天上了，只是她是被抓回去的，还是飞升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呵呵！

但由此，宫中的禁军哥哥们才会替皇上“抓”出那么一堆东西来——哎，可怜的小白兔哟，小王子哟……叹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