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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妧翻着“锦纸联查册”,册上的锦线把漏税、私通的证据缠在一起,像条捆紧的绳。 “你看这网,”她对陈阿娇说,指尖划过册上的钢料账。 “上回部门接轨,把刑、工、宗正寺的规矩拧成了一股,现在监察宗室,比当年削藩省事多了,也不用动刀动枪。” 指着刘迁的供词,字里带着慌乱:“他说‘以为宗室没人敢查’,现在知道了,铁疙瘩可不管你是不是宗室——该缴的税、该守的法,一样都不能少。” 陈阿娇展开“监察锦图”。 图上的红线从长安铺到各藩地,像张撒开的网,网眼密得能兜住蚊子:“明儿让各宗室都来瞧瞧这图。” 指尖划过红线:“告诉他们‘工坊能兴业,也能藏罪,铁机子可都记着呢’——谁也别想浑水摸鱼。” 第二天一早,吏部“考成坊”的铜漏滴答响。 黄月英往“锦纸考成机”里塞了卷新墨。 机器“咔嗒”一声,屏幕亮得像块铜镜。 “陛下,”她指着镜上跳动的绿点,“京兆尹李大人,推广锦钢犁万亩,农户报单都堆到案头了。” 抬眼看向刘妧,她补充:“上回宗室监察,就发现有些官员借着‘宗室免税’偷懒,这机子一查,谁干了活谁没干,清清楚楚,连农户的口碑都能录进去。” 刘妧指尖划过屏幕旁堆着的旧考成簿。 封皮磨得发亮,页边卷成了波浪:“前儿查刘息漏税,就听说他辖地的县令三个月没露面。” 皱皱眉:“农户报的引水渠淤了,也没人管,这考成机,正好替百姓盯着这些官。” 老吏部尚书公孙越捧着本更旧的簿子进来。 纸页脆得一碰就掉渣,他翻得直抽气,薄子“哗啦”散了半页。 他蹲下去捡纸页,胡子上沾着灰:“这机比老夫看簿快百倍!老夫查李大人的绩,得翻他三年的考语。” 举着纸页:“不是‘勤谨’就是‘可嘉’,虚得能吹起风。” 指着屏幕上的“千架新犁”“万石粮”,他眼睛亮了些:“你看这数,农户王伯的报单、工坊的出货账,一对就准。” 叹气:“比旧簿上上官拍脑袋写的朱批实在多了——朱批能乱写,这些数可掺不了假。” “绩效审计站”里。 鲁直正用锦线给“绩效仪”校刻度。 仪上京兆尹的推广图红圈密密麻麻,像地里刚下的种子。 骆越趴在图上数红圈,手指戳得纸页发颤,嘴里念念有词。 “李大人去王伯村那天,俺正好在修水车,”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亲眼见他教农妇用犁——旧犁得三个汉子拉,新犁一个妇人就驾得稳稳的。” “王伯说‘省下的力气能多割半亩麦’,”他扯过块刻满痕的木牌,牌上的刻痕歪歪扭扭,“俺们越人记收成靠这牌,李大人让这村多收的谷,够刻满三块牌,仪上的‘+三成’,一点不假。” 桑小娥捏着张农户联名信跑进来。 纸角磨得卷了边,信纸被汗水浸得发皱:“公孙大人,王伯他们村三十户联名说。” 把信往案上一拍:“‘李大人的新犁,让俺们今年不用借粮,娃也能吃上白面馍了’——这在旧考语里,就一句‘惠及民生’,轻得像片羽毛。” “官员巡查车”的轮子碾过荒田边的草。 “沙沙”响,车板颠得厉害,差点把仪上的天线颠歪。 秀儿把“锦钢考成仪”的天线拧得笔直。 仪上某县令的轨迹线,三个月就没往田埂上挪过,像条冻僵的蛇。 “小石头,输陈县令的名,”她调着旋钮,声音里带着火气,“上回农户来报‘荒田草比人高’,他说‘春耕忙,没空去’。” 撇撇嘴:“这轨迹一看就露馅——忙啥忙在县衙里喝茶呢!” 王小石头扒着操作盘。 手指戳得键子“啪啪”响,小脸憋得通红:“先生你看,他天天卯时进县衙,酉时才出来。” 指着屏幕上的直线:“轨迹线比墨线还直,就没踏出过县城一步!” 急得直跺脚,他嗓门都变了:“上回俺跟通讯坊的人修塔,亲眼见那荒田的草,能藏住头小牛犊,王伯的侄子去割草,差点找不着人,喊了半天才出来!” 秀儿“咔嗒”按下打印键。 纸页吐出张轨迹图,墨香混着草味飘过来:“《汉律》说了‘不巡属县即为失职’。” 扬了扬图:“这图比派十个书吏盯着靠谱——书吏还能替他编瞎话,机子可不会,你去哪、干了啥,都记着呢。” “张主簿带着农户去了,”她嘴角撇了撇,“说‘按这线找,准能堵着在县衙偷懒的陈县令,让他瞧瞧荒田的草有多高’。” “官员奖惩处”的算盘早歇了。 案上堆着的功绩册,纸页被翻得卷了角。 老廷尉捏着“锦钢奖惩仪”的探针。 往李大人的功绩册上一扎,仪上“晋爵一级”的金字跳出来,晃得人眼亮。 “李大人,你跑五十个村推广新犁,农户粮仓的新谷、工坊的钢犁账,都在这仪上,”他把结果推过去,指节敲了敲仪面。 “按《唐六典》,该赏——这铁疙瘩不会看情面,你流的汗,都记着呢,一点没漏。” 李大人捧着文书,指节捏得发白。 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哑:“下官初到任时,也有人说‘折腾新犁干啥,老犁用了千年,没见饿着谁’。” 抹了把脸,手上还沾着点谷糠:“直到王伯把新收的谷送县衙,说‘俺家小子不用去地主家扛活了,能在家读书了’,才觉得值。” 看着文书上的字,他笑了笑:“这奖惩,赏的不是下官,是那些信新法子的百姓,是他们敢试,新犁才有机会种出这么多粮。” 旁边的陈县令直往后缩。 脚把地砖蹭得发白,忽然梗起脖子,脸涨得像块红布:“我……我不是偷懒!那荒田本就贫瘠,种了也白种。” 攥着袖子:“不如在县衙处理公文——公文堆得像山,哪有空去田埂” “处理啥公文”秀儿正好进来,把轨迹图往他面前一拍,图角拍得发颤。 “农户报的‘引水渠淤了’,你压在案头三月没批,现在渠边的草都结籽了,浇不了地,荒田更荒!” 又甩过张画,纸上是荒田的模样,草比人高:“这是张主簿刚拍的,荒田边的石碑上,还刻着你上任时说的‘必垦荒田’呢,字都快被草淹了,你还好意思说忙公文” 老廷尉敲了敲奖惩仪。 仪上弹出“降职修驿道”的字,黑得像墨:“去修驿道吧,”他盯着陈县令,眼神沉得像潭水。 “让你天天看着往来的农户,看着他们拉着新犁去种地,想想他们盼着官员干点实事,有多难。” 暮色漫过奖惩处时。 李大人的新爵文书在灯底下泛着光。 陈县令低着头,手里的调令被指节捏出褶子,纸边都破了。 公孙越翻着“锦纸联考册”。 册上李大人那栏贴着农户送的新谷穗,金黄饱满;陈县令那栏粘着荒田的草籽,黑黢黢的,泾渭分明。 “以前评官,靠同僚互相抬举,你说我勤,我说你能,虚得很,”他叹了口气,指腹划过谷穗。 “现在机子一算,谁把百姓的事放心上,谁把差事当摆设,明明白白,谷穗和草籽,就是最好的凭证。” 小吏抱着摞农户信进来。 最上面那封是王伯写的,字歪歪扭扭,墨迹晕了好几处:“李大人的犁,让俺们能给娃买新鞋了,不用再穿露脚趾的破鞋——这样的官,该赏!” 公孙越念着信,声音放得轻,像是怕惊着纸上的字。 掌灯后的吏部,灯影在墙上晃。 刘妧翻着“锦纸奖惩册”,李大人的赏和陈县令的罚并排写着,墨迹都还新鲜。 “你看这册,”她对陈阿娇说,指尖点着“王伯报单”几个字。 “上回宗室监察,查出官官相护的毛病,这考成机就像把尺子,量的不光是功绩,更是良心——你对百姓好,百姓就记着你,机子也记着你。” 陈阿娇展开“考成锦图”。 图上各县的绿点(绩优)和红点(绩差)像星星,闪得人眼亮:“明儿让各官署都挂上这图。” 告诉他们——农户的粮仓、工坊的账本,就是最好的考成簿,掺不了假,也瞒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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