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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宗文等一众御史被掐了。 当这个消息传开,所有人齐刷刷的望着余令。 余令颇为无奈,自从袁应泰来了之后自己就没离开过牙堂。 凉凉君可以作证。 等如意在城里跑了一圈后,众人才知道姚宗文是被熊廷弼掐了。 他还不是掐了一个,是掐了一大群。 熊廷弼知道自己回去没好果子吃。 熊廷弼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被罢黜回京不是接自己位置的袁应泰在后面捣鬼。 袁应泰在任永平兵备道为大军筹集粮草的时候和熊廷弼配合很好。 熊廷弼只记得第一个弹劾自己的就是姚宗文。 既然卸任了,官职不在了,熊廷弼心里的那口恶气憋不住了。 他就摆个臭脸去找姚宗文,问他要不要一起回京城。 姚宗文哪里不知道熊廷弼安的是什么心思,直接就开骂。 这一骂,熊廷弼就动手了,就按照朝堂的规矩来,。 "虱子多了不怕咬"无非就是再多一次弹劾。 这根本不算什么。 熊廷弼觉得余令这个法子真好,不动手,动手容易打死人,掐就不一样了。 虽然手段略显下贱。 不死人,气人! ?姚宗文等人被掐了,所有人却都看着余令。 余令是真想说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可所有人好像都不信。 袁应泰一来,建奴那边就有了动静。 奉集堡、虎皮驿等重要堡垒频繁被骚扰,建奴也做了炸药包,斥候摸到底下就往里扔,轰轰的响声总是在半夜响起。 余令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建奴骚扰的时间太巧了,袁应泰刚来,熊廷弼刚走,众人也刚知道朝廷又换了皇帝,建奴就开始试探了。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也就是说沈阳城这边有密探。 自沈阳往北,和堡垒连成一片,商人往北就走不了,运送粮草的队伍到了这里也算是到了终点。 这消息是如何传达出去的 余令第一个念头就是城里有密探,而且是那种地位很高的密探。 他能拿到第一手消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传出去! “查,看谁家养了信鸽!” 苏怀瑾立刻就冲了出去,他也觉得奇怪,这四周都坚壁清野了,用人传信有可能,但得绕很远的路。 神宗死的时候苏怀瑾就怀疑过。 自己这边才得知皇帝驾崩,建奴那边立刻就有了动作,就已经宣扬开了,这要说没鬼是不可能的! “袁大人,小心降夷复叛!” 余令不是在杞人忧天,开原是这里最大的互市。 在开原没有被毁之前,在这里堆积了大量的各族人。 其余互市也都如此。 萨尔浒之战大败之后,奴儿把目标对准的是铁岭互市。 这个互市是大明和蒙古喀尔喀五大部交易的地方。 这五部的首领叫做宰赛。 要说宰赛有多厉害余令不知道,但这个人同时被大明和奴儿忌惮了十多年。 他为患开原近二十年。 可能是舍不得互市的利润,可能是不愿建奴做大,有可能是他想趁乱吃一口大的。 在奴儿出兵铁岭的时候他来了…… 宰赛带着从弘吉拉部、扎鲁特部、科尔沁部等诸多部族拉来的一万多骑兵去袭击打完萨尔浒之战后的建奴! 一个刚打完大明,还要镇压数万大明降卒,力量有限。 一个各部联合,实力雄厚且有备而来。 本以为是两大势力对碰,最不济也能打个平局。 结果很残忍...... 号称漠北雄主的宰赛被打完了萨尔浒之战,内部还有诸多问题没解决,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的努尔哈赤一战而胜。 被称为草原雄主的宰赛不但败了,他还被俘虏了。 这种失败不是一般的失败,也就是说宰赛的一万多人马被建奴打穿了。 宰赛以自己部族牧场一半的牲畜的代价给自己赎身。 被俘虏的二子一女成为了奴儿人质,一个大部落就这样元气大伤了。 宰赛失败如一飓风传遍了整个漠南蒙古诸部。(非杜撰) 对于蒙古诸部而言,这一战的失败就如大明萨尔浒之战的大败一样令人心惊不已。 建奴打完大明还能打草原大部。 漠南蒙古诸部突然意识到要变天了! 建奴攻打叶赫部的时候,和叶赫一直有联姻的弘吉拉部首领煖兔带着人就在边上看着。 他也只是看着,根本就不敢上。 炒花为什么要背弃大明,很大原因就是他们事后怕建奴的报复。 这一战之后,大量溃逃的草原骑兵有的去了林丹可汗,有的跑到了沈阳和辽阳城,有的往更远的漠北跑。 余令觉得,建奴的探子就在那个时候跟着溃散的人混到了城里。 所以,春哥也恨他们。 知道余令“打草谷”,他乐此不疲的带路,这群人的见死不救冷眼旁观让他的心充满了仇恨。 如今被余令按着打,他有种复仇的快感! 袁应泰知道余令不会故意来夸大这个问题。 早先和钱谦益聊的时候,钱谦益就劝自己要给余令足够多的权力。 钱谦益的性子他懂。 有钱,有家世,有学问,家族的底蕴的熏陶让他的目光奇高。 他能这么推崇余令,那余令自然是有让人信服的本事。 “守心你的意思呢” 余令没说话,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随后抹了抹脖子。 袁应泰懂了,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余令的意思是高过胸口以上的全杀。 因为来的时间短,政务袁应泰还没捋清楚,据他巡城时的目测,这城里不下两千的异族人青壮。 余令没有丝毫犹豫的要杀全部。 “我们可不动手,我们可以让叶赫部来动手,如此一来我们能获得一个忠实的盟友,也能解决一个隐患!” “不可,喀尔喀五部也曾助我大明守过铁岭!” 望着齐声劝自己的两人,余令伸手往地图上一指,淡淡道: “这是我大明福余卫故地,看看现在属于哪里”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我个人觉得铁岭一战中喀尔喀五部出兵建奴是在帮我们,但他们也是在自救,开原、铁岭一丢,唇亡齿寒罢了!” 余令的狠辣让袁应泰觉得可怕。 史书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余令直接不论心了。 余令直接是按身高来杀人,没有丝毫的犹豫。 按照余令这个法子来,青壮若想活命也只能自断双腿。 “守心,再想想他法吧,编入军中可好” 秦良玉站起身朝着袁应泰拱拱手,开口说话道: “我觉得守心的小心是对的,真要有大战,哪怕他们不帮忙,也会出乱子。 他们既然做了逃兵,又成了降卒,这种人是最不该得到信任的!!” 戚金也听完了,他觉得如果建奴来犯,一个不出乱子的后方是最好的。 余令的做法虽然狠辣无比,但战场就该如此。 将士们在前面安心的打,后面人安安心心的做好后勤。 后方的安危大于一切。 “镇夷堡、古城堡、庆云堡、这些堡垒是前哨,一旦建奴大军来临这些堡垒定然守不住,我建议打散,把这群人分到这些堡里去!” 戚金抓起一把沙粒,一边从掌心往外漏一边说: “他们数千人呆在沈阳城内的确会有问题! 若果我们给他们分开,让他们聚不到一起去,如此就能解决守心的担心!” “如果他们不愿意去呢” 戚金笑着轻声道: “在这沈阳城得我大明庇佑,如今是要打仗,在军卒的眼里只有“是”“我愿意”,没有“不愿意”!” 戚金的手掌摊开,淡淡道: “如果不愿意就证明他们心中有鬼,按照守心的法子来!” 余令紧随其后道:“我觉得还要再加一条规矩!” “什么” 余令深吸了一口气:“部族妇孺小孩留在城里!” 所有人齐齐的望着余令。 孩子在城里,那些被分到各堡的人就有了一个忌惮,做起事情来也会用点心。 人心难测下,这个法子算是不错。 袁应泰是一个很正统的文人。 他虽然懂一些战场,也懂打仗就是要死人了。 可这些年学习,让他没法对降卒痛下杀手,他觉得这符合他的道义。 如今有了这个安排,他觉得可以接受…… “好,可行,我刚好去找三位总兵,安排他们去做。” 袁应泰匆匆的离开了。 前日的时候他已经见过三位总兵,今日诸将齐聚来拜见巡按,所以这两日的袁应泰很忙。 官场的规矩就是如此,都要打仗了,还要来客套一笑,摸摸新上官的脾气。 钱谦益跟着一起离开。 他现在是身兼多职,本来是客军的主簿大人,姚宗文一走他的任务就重了。 从翰林院带来的那些小吏这几日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政事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在现在的沈阳是统一化管理,军政大事为紧要大事,一切琐事在它面前都要让步。 若没有这个制度…… 一个军事重镇,里面的事情根本就忙不完。 “受之,余守心的心一直就这么狠么,广宁卫的京观我去看了,听说你当时也在,你难道就没劝劝他呢” 钱谦益闻言苦笑道: “实不相瞒,我也去搭了把手!” 见袁应泰惊骇的看着自己,钱谦益似乎有些缅怀道: “大来啊,不瞒着你说,打仗打到那个地步了,所有人都在杀,那时候的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狂呼..... 钱谦益你是大明的一份子,世受天恩,别人都在拼什么,你凭什么看着!” 钱谦益舔了舔嘴唇: “所以我也去了,负责脱衣服,负责把光溜溜的尸体堆积到一起,负责登记造册,负责夸耀军功!” “你不怕” 钱谦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全身发抖,不是害怕的发抖,而是忍不住的想参与进去杀人! 等活儿做完了,躁动的心安静了下来,那个时候我才害怕!” 袁应泰笑了笑:“不像你的为人!” “是啊,余令一直说我文学还可以,就是做事想的太多,顾忌的太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说说余令吧!” “他啊,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他不喜欢杀人,他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吃喝不愁的纨绔!” 袁应泰把手插在袖笼里似笑非笑道: “最不喜欢杀人的人杀了万余人!” “万余人” “广宁卫的三四千,河套大火的二三千,岁赐黄河淹死了一两千,这不是万余人是什么,这还是知道的……” 钱谦益笑了笑没说话,要这么说何止啊。 他打草谷杀了多少没人知道。 “受之,沈阳你待的时间长,你觉得我们能守住么” 钱谦益长叹一口浊气,很隐晦的说道: “大来,你我很久之前就认识,我不瞒着你,以目前三总兵的状态很难赢!” 袁应泰长吸一口气:“我知道,” “对了,你知道余令怎么说么” “他怎么说” “他说就算是上天注定,就算穷途末路他也要胜天半子,要带着跟他来的兄弟回家!” “胜天半子……” 袁应泰扭头看着钱谦益道: “这不是余令的原话吧” “余令说,草他妈的,没招了,比谁的命更硬了.....” (前面有书友质疑我在夸大后金,在舔清,说后金在没有打下沈阳之前,后金打不过草原,被压着打。 解释一下啊,其实在历史上还有个更夸张的。 四十八年,努尔哈赤进攻明朝的懿路、蒲城两个城池,哈尔部林丹汗觉得有机可乘去攻打科尔沁部。 莽古尔泰仅用百人就击退了林丹可汗的大军。 综合来说历史上的万历四十八年,后金打了林丹可汗,打了大明,灭了叶赫部,打废了宰赛的五大部且全胜,吓走了炒花五大营,连朝鲜都递交了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