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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不知道何年月,一转眼就要过年了…… 建奴和大明的斥候打的愈发的激烈。 春哥呼出的白气都带着血腥味,这日子虽然苦,可自己的族人却越来越多了。 这是值得的,死了也值了。 从十月到现在的十二月底,近乎两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找到了三百多叶赫部的族人了。 这里有多累春哥比谁都清楚。 余令是个信守承诺的,族人进城立刻安排屋舍,立刻给吃食。 族人都被安排的好好的,甚至连开春的牧场都划了一大块。 什么都接受,牧场春哥拒绝了。 奴儿屠戮了北关,灭了叶赫部。 那里才是自己族人的家,那里才是自己叶赫部的牧场,自己是要回到那里去的。 唯有如此,自己的心才能安,战死在那里的亡魂才能闭眼。 余令也是有条件的,进城的叶赫部必须剃发,男人必须刮一个光头之后才可以进城。 这个命令众人很抵触。 可余令说这是明心志,从头再来。 这么一说所有人觉得很有道理,剃发的时候没有一点的抵触。 如今叶赫部就是从头再来。 剃发一为明志,二为和建奴彻底地区分。 余令其实很清楚,若真的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剃发是不可能的。 这一手余令是跟苦心大师学的。 在长安,两个村子抢水召集青壮打架。 衙门的人来了屁用都没有,村民为了证明自己先用水,把祖上都搬出来的。 结果依旧不好使,还是要打。 苦心路过,简单的一句话立刻解决。 “打吧,你们就打吧,谁先动手那就是消耗子孙的福德,阴德,谁就是在不积德,使劲打……” 他走了,没人打了。 当然这仅是做事的一种方法。 京城大牢门口有一个面馆,别看破旧且单一,味道一般,生意却极好。 因为他家卖的面叫做“洗心革面”,出大牢的人怎么都得来一碗! 不是迷信,但众人信这个。 剃了头,余令这边也好认,既然要活,不表示一下诚意怎么活。 余令小心翼翼这些年,谨慎已经成为本能。 呼哨声又响了起来…… 春哥举目望去,叶赫部的族人骑在马上甩着手里的脑袋开心的朝着自己这边冲来。 战马唏律律的打着响鼻应和着。 “杀了一个,哥,我又杀了一个……” 春哥笑了,只要死的是建奴他都会笑。 军帐里,戚金正在排兵布阵。 他和余令一样也不看好城里的守卫军,他也不想守城,守城过于被动。 一旦建奴的大军来了,这就是孤岛! 身为军中老将的他明白,守永远不是办法,接连的溃败,城中的兵士气低迷。 守的住一时,可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呢...... “戚大人可直说!” “这里是浑河,建奴若来必会在这里停靠,攻城战事一起,这就是建奴的后方大营,我们奇袭这里!” 秦良玉看了看地图淡淡道:“好!” 余令点头,接着说道: “这么打我们必须胜,不胜我们所有人都回不来了,而且在我们没胜之前,沈阳得守住,如此才算夹击!” 钱谦益见所有人望着自己,他知道轮到自己了! “交给我,我现在就去找袁大人,我去安排城中有家眷的军士为守城之人,我们必须全部活着!” 钱谦益跑开了。 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城破了,城里人没活路,他也没活路。 这么做不单是为了所有人。 也是为了自己。 “我们戚家军为先锋,秦夫人的白杆军为中锋,秦军擅长火器为后军,三竿大旗不倒,灭建奴!” 余令和秦良玉一齐站起身: “杀!” 沈阳城动了起来,余令等人开始顿顿吃好喝好,战马的草料也有了变化。 毛文龙的速度很快,山海关的火药不断的往沈阳送。 因为钱谦益的关系,这些火药有部分落到了余令的手里。 修允恪又开始忙了,带着军中的巧手开始做炸药包,开始做定装弹然后封蜡保存。 这一战众人等了好久。 如今,斥候频繁交战就是大战开始的征兆,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这一次听令哥,火药随便打,随便用,他娘的,三十斤的炸药包拍在脸上都能砸死人,老子就不信野猪不怕!” “小心自己人啊!” “放心,埋在土里炸的远,只要你们把沙袋堆积好,说躲的时候你们蹲在后面,就很安全!” “要是能把一千斤的炸药打出去就好了!” 修允恪闻言愣住了,这他娘的也是敢想 几十斤的炸药爆炸就能把人震死,一千多斤打出去还用打仗么 捡尸体就可以了! “傻逼!” “你才傻逼,令哥说的,他说回到长安就花钱找试试看!” “卧槽,顶嘴了” 朱大嘴谄媚道:“哥哥,我说的是鸹貔!” “原谅你一次!” …… 余令找到了苏怀瑾,苏怀瑾看着余令。 他知道这一战来了,他咧着嘴笑了起来,把手中的黄纸扔到火堆里。 “兄弟们,令哥来看你们了,建奴要来了,保佑我们!” 说着,他和吴墨阳跪在火堆前朝着一个个的牌位虔诚地叩首。 纸钱被风吹乱,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兄弟们,这一次我不想苟活了,等着我!” 火光映红了两人面庞。 余令心里发出了叹息,在这滚滚的洪流和大势之下,一个人能做的太少了,能做的只有拼命了。 这狗日的世道。 京城的人不知道辽东的男儿已经开始准备拼死了。 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依旧沉浸在被窝的温暖中不肯早起。 …… 茹慈早早的起来了,今日的她穿上了诰命的服饰。 后日就要过年了,在今日,茹慈要进宫拜见皇帝。 皇帝没妃子,也没皇后,好在他还小,接见诰命的事就落到他身上了。 虽然很不合理,群臣却觉得很合理,皇帝小,这么做挺好。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大郎啊,这一年你又不在家,孩子很好,来年臃肿的棉服一脱就能走了!” “夫人,进宫吧,陛下说,要把蜀道一娘子带上!” “不瞒公公,她嫁人了!” 来请人的小太监捂嘴轻笑,轻声道: “夫人安心,陛下是想吃蜀道一娘子炸的肉丸子,请她去炸丸子呢!” 茹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走吧!” “夫人请!” 走到门口,茹慈望着看门的老张突然道: “老张,眼睛放亮点,斗瞻要是来找闷闷耍你拦着点,别等她哥回来给两人的腿打断!” 老张笑眯眯的点了点。 大门关了,张初尧叹了口气,他打死都没想到瘦马竟那么贵,进门费就得十两银子。 原本以为五十两就能买个人间绝色。 这他娘的倒好,一进门少十两银子。 来到京城张初尧算是发现了,这钱啊真的就不是钱,在长安自己是媒人争先介绍富贵人家。 来到京城,洗个澡都让自己直哆嗦。 他娘的,又被吴秀忠这狗日给骗了。 他说洗澡不要钱,可他娘的没说搓澡不要钱啊,自己还选了个最贵的。 一下成了个穷鬼! 望着老叶又出门,还特意的打扮了一番,老张心里酸溜溜的。 娘的,这是有事吧,莫不会突然领回来一个儿子吧! “老叶你去哪” “我去买菜,要过年了,我去看看……” …… 乾清宫暖阁的朱由校也起来了。 他现在是有朝会就去上朝,没朝会就在暖阁里做木工,看似什么都没做。 可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快握住整个宫廷了。 在客氏和魏忠贤的联手下,宫里的内侍、宫女每日都在换。 郑贵妃身边的熟人一个都不见了,全都是生面孔。 蚕食之法,悄无声息的杀完了。 如今的朱由校空闲时除了木工还爱看傀儡戏,他觉得他就是那个木偶,现在还能得空闲,因为朝臣们在清算。 朝堂上大家为了“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吵来吵去,表面是吵,实则是争权夺利。 珠帘摇动,魏忠贤走了进来,轻声道: “万岁爷,诰命夫人到了!” 朱由校闻言大喜,开心道: “快,把傀儡戏的艺人请来,朕要吃丸子看戏.....” 兽炉喷洒出香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暖阁,茹慈没变,朱由校也没变,小锣小鼓声响起,肉丸子的香气透着氤氲。 客氏羡慕的望着茹慈,诰命夫人只和皇帝见了一面,皇帝和她就无话不谈了。 朱由校指着远处艺人表演的傀儡轻声的解释着典故,珠帘的另一边,茹慈小声的应和着! 宫女内侍站的远远的。 “夫人,余大人来信了么” “来了,十一月的的信,前日才到!” “有.....有写给朕的么” “有!” 见茹慈要动,朱由校面色不变,赶紧道:“别动,夫人好好看戏就行,明日宫里会有赏赐,忠贤会去!” 茹慈闻言颇为心酸,看着看台上表演木偶的艺人,忍不住道: “陛下这么难么” 朱由校闻言鼻子有些酸涩,可脸上笑意却丝毫不变。 “很难,很难!” “陛下不该对我说这些,余家也是外臣!” “皇祖父说右庶子是山君,赐字山君,我笨,但我信他老人家的眼光!” 乐声激昂了起来,朱由校忽然拍着手大呼起来: “好,演的好,朕喜欢......” 朱由校手指着木偶,开心的像个孩子,茹慈也跟着拍起手来。 ....... 赫图阿拉城八旗的议会的大厅里,奴儿伸手往地图上一指,掷地有声道: “诸贝勒听命!” “臣等听令!” “朕要亲征沈阳,伐不义之师,顺应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