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井底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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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的牙齿还嵌在陆沉手腕上，蓝紫色的弑神命格顺着少女嘴角滴落。井底潮湿的霉味突然变得刺鼻，陆沉这才发现他们已站在被青苔覆盖的井壁前——正是三年前他被填埋的那口枯井。 "松口！"陆沉用剑鞘抵住墨的下颌，青铜材质与牙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少女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突然松开染血的牙齿，扑向井壁某处凹陷。 青苔剥落的瞬间，暗金色公式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你果然看得见。"陆沉抹去手腕血迹，那些被墨咬出的齿痕正渗出细小的光粒。井底忽然响起熟悉的机械音："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滋滋...欢迎回来，手术刀。" 半透明的命书残影从井水倒影里浮出，书页边缘不断崩解成数据流。它比记忆里更破旧，封面烫金的"篡命阁主日志"字样已褪成暗褐色。 "解释。"陆沉剑尖抵住残影，剑气却穿透虚像在井壁刻下新痕。那些公式突然暴长，缠绕住墨的右手。 残影发出齿轮卡住的苦笑："初代编辑器实验室...滋滋...所有无命者都是失败品，除了她。"墨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被公式包裹的手臂浮现出与井壁完全一致的纹路。 地面开始震颤，远处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陆沉突然想起苏离将凤凰真羽插入脊椎的画面，而此刻三百丈外的山崖正被金光吞没。 "三十七秒。"命书残影开始极速闪烁，"天道正在修补漏洞..."话音未落，墨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手臂上的公式腾空而起，化作千万条金线刺向云霄。 陆沉看到金线所过之处，天空裂开蛛网状的黑缝。更远处，无数灰暗的命格光点正从贫民窟、矿洞、乱葬岗升起，像一场逆行的流星雨。 "原来这就是..."他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剑柄上未干的血迹突然沸腾。命书残影在他耳边爆发出最后的狂笑："手术刀！你当年在井底刻的不是遗书，是启动程序啊！" 墨跪倒在井中央，金线从她七窍涌出。那些被世人称作无命者的影子们，此刻额前都亮起了相同的蓝色光痕——最基础的【存在】命格。 陆沉突然听见枷锁断裂的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自己脊椎深处某道与生俱来的束缚。弑神命格与灾星命格撕咬的伤口里，渗出珍珠母贝般的奇异光泽。 "命格之母的骨髓..."命书残影开始像素化消散，"小心玄机子...他其实..." 残影炸成数据碎片前，陆沉看清了最后浮现的画面——十八年前暴雨夜，襁褓中的自己被放入井底时，井沿站着穿星纹道袍的年轻版玄机子，而他怀里抱着个与墨有七分相似的女子。 墨突然静止。所有金线刹那回缩，在她掌心凝成枚不断坍缩的金色奇点。陆沉感到编辑器在识海里尖叫，那声音让他想起被熔化的青铜。 天空裂缝开始渗出彩光时，墨转头看向陆沉。她三年来第一次开口，声音像无数人同时低语： "母亲说...井是倒置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