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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楚锦:丝路织声里的民生变 楚地的春末总裹着潮润的风,从寿春城外的淝水吹进织坊时,会带着岸边艾草的淡香,混着机杼“咔嗒咔嗒”的声响,在梁间绕上好几圈才肯散。李婶坐在织坊最靠门的位置,脚踩着踏板,手里的综线一上一下,素白的绢面上正慢慢显露出浅青色的云纹——这是西域商队订的第三批货,再过五日就得装车,二十多个织工从破晓忙到日暮,指尖都磨出了薄茧。 “李婶,歇口气吧,喝碗阿禾送来的桑椹羹。”年轻织工小桃端着陶碗走过来,见李婶盯着织机上的纹样出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云纹织得比上次匀净多了,西域人肯定喜欢。” 李婶接过陶碗,却没喝,目光落在墙角没喝,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一匹蜀锦样品上。那是上月蜀郡商队路过时留下的,说是让楚地织户看看“新样式”,此刻夕阳正斜斜照在锦面上,朱红的牡丹纹像燃着的火,靛蓝的缠枝纹透着玉般的润,连最细的金线都嵌得严丝合缝,比楚锦常用的石绿、赭石色鲜亮了不止一星半点。 “喜欢是喜欢,可跟蜀锦比,咱们的颜色还是太暗了。”李婶用指尖捻了捻蜀锦的丝线,声音里带着点闷,“你没听西域商队的人说上次他们带的蜀锦,在姑师国半天就卖光了,咱们的楚锦虽也卖完了,可人家问‘能不能染得再亮些’的话,我记到现在。” 小桃也凑过去看蜀锦,吐了吐舌头:“可咱们一直用的是皂角灰染黑、黄檗染黄,山里采的紫草染紫也总掉色,哪能像蜀锦那样鲜亮” 这话让织坊里的动静慢了下来。老织工王阿婆放下梭子,叹了口气:“我从十五岁学织锦,用的就是这些老法子,祖辈传下来的,改了怕是要出乱子。再说,蜀郡有岷江的水,咱们这儿是淝水,水不一样,染料性子也不一样,学不来的。” 李婶没接话,捧着那匹蜀锦走到窗边,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想起十年前,楚地刚归大秦那会儿,织坊只能织些粗布,后来秦斩大人办了织户合作社,才用上新织机,能织锦缎了。可现在,要是连颜色都比不过别人,再过两年,西域商队怕是就不订楚锦了——织工们靠这手艺吃饭,家里的娃要上学,老人要抓药,哪能断了生计 “老法子也不是不能改。”李婶突然转过身,声音比刚才亮了些,“蜀郡的染料能运过来,染缸也能学他们的样式做,水不一样,咱们就多试几次,总能找到法子。小桃,你明天去趟码头,找蜀郡商队的赵掌柜,托他下次来的时候带些蜀郡的染缸图纸,还有他们常用的栀子、紫草,要是有西域来的染料,也多带些。” 王阿婆皱着眉:“那得花不少钱吧要是试不成,这不白扔了” “不试才是白扔。”李婶走到织机旁,摸了摸刚织好的云纹绢,“咱们楚地的织工手巧,蜀锦能做到的,咱们也能。就算试不成,至少知道差在哪儿,总比等着订单跑了强。” 织工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点了头。小桃攥着衣角笑:“我明天一早就去码头,肯定能找到赵掌柜。”王阿婆也慢慢站起来:“我家里还有些老染料的方子,晚上回去翻翻,说不定能用上。” 接下来的半个月,织坊里多了些新鲜东西。蜀郡商队送来的染缸比楚地常用的深三尺,缸底有个小孔,说是方便换水;栀子装在竹筐里,黄澄澄的像小灯笼;紫草是晒干的,捏碎了有紫红色的汁;最稀罕的是一小包番红花,赵掌柜说这是西域商队从大月氏带来的,染出来的红色能经得住水洗,就是太贵,只给带了二两。 李婶把织坊后院辟成了染坊,砌了灶台,架上铁锅,每天带着小桃、王阿婆几个人试验。第一次用栀子染黄,她们按蜀郡商队说的,把栀子煮了半个时辰,倒在染缸里,再把白绢放进去浸。可等绢捞出来晾干,颜色却浅得像褪了色的旧布。 “怎么回事蜀郡人说这样煮就行啊。”小桃急得直跺脚。 王阿婆蹲在灶台边,看着锅里剩下的栀子渣,突然说:“蜀郡的灶台是用松木烧的,火猛,咱们用的是杂木,火慢,是不是煮的时间不够” 李婶眼睛一亮,立刻添柴加火,把剩下的栀子再煮了一个时辰,这次煮出的水浓得像蜜。她们把新的白绢放进去,浸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捞出来,绢面上的黄色像刚摘的迎春花,鲜亮得晃眼。 “成了!”小桃举着绢跑遍了织坊,织工们都围过来看,连王阿婆都笑了:“还是老姐姐说得对,水不一样,火也得不一样。” 可染紫的时候又出了问题。用紫草煮出来的水染绢,晾干后颜色是好看的深紫,可一泡水就掉色,把清水染成了淡紫。李婶盯着掉色的绢,愁得饭都吃不下。这天傍晚,阿禾来送草药,见她蹲在染缸旁叹气,就问了缘由。 “阿禾,你跟素问姐姐学过认草药,知道怎么让颜色不掉吗”李婶问。 阿禾想了想,说:“素问姐姐说过,有些草药的汁能‘固色’,比如皂角灰泡的水,还有楝树的果子煮水。上次我帮她晒草药,见她用楝树果水浸过的布,洗好几次都不掉色。” 李婶立刻让小桃去山里采楝树果。第二天,她们把楝树果煮成水,先把白绢浸在里面半个时辰,再放进紫草染缸里。这次染出来的紫绢,泡在水里半天,水还是清的。王阿婆摸着绢面,感慨道:“还是年轻人脑子活,能想到用草药固色。” 最后试的是番红花。二两番红花太少,李婶舍不得多放,只取了一小撮,用温水泡开,水立刻变成了艳红色,像胭脂融在了水里。她们把浸过楝树果水的白绢放进去,只浸了一炷香的时间,绢就变成了鲜亮的朱红,比蜀锦的红色更润,在阳光下看,还带着点细碎的光泽。 “这颜色,比蜀锦还好看!”小桃捧着红绢,声音都在抖。李婶也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这一个月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就在织工们忙着试验新染料的时候,秦斩听说了织坊的事,特意来了一趟。他走进后院的染坊,看着缸里不同颜色的绢布,又翻了翻李婶记的试验笔记(上面记着“栀子煮两时辰”“楝树果水浸半个时辰”),忍不住点头:“你们这法子好,既用了蜀郡的染料,又结合了楚地的情况,比照搬蜀锦的法子更实在。” 李婶有点紧张,搓着手说:“就是瞎琢磨,不知道合不合朝廷的规矩。” “怎么不合”秦斩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展开给她们看,“朝廷正推‘工同技’,就是要把各地好的手艺汇总起来,再推广到全国。你们改良的染色法子,既解决了楚锦颜色暗的问题,又能用本地的楝树果固色,成本低,其他郡县也能学,我已经让人去咸阳请织染工匠了,让他们来看看你们的法子,再帮你们完善完善,以后说不定能在全国织户里推广。” 这话让织坊里炸开了锅。王阿婆手里的梭子差点掉在地上:“能在全国推广那咱们楚地的织工,也能当别人的师傅了” “当然能。”秦斩说,“咸阳的工匠这几天就到,到时候你们多跟他们学学,不仅要把染色技术做好,还能在纹样上多下点功夫。比如咱们楚地的稻鱼共生,田埂上的艾草,都能织进锦里,让西域人看看咱们楚地的庄稼好、风光好,这样楚锦就更有特色了。” 秦斩的话点醒了李婶。她想起去年秋天,跟着张阿伯去田里看稻子,金黄的稻穗下面,鱼儿在水田里游,夕阳落在田埂上,艾草的影子晃来晃去,那画面好看得很。要是能把这画面织进锦里,肯定比单一的云纹、牡丹纹更特别。 咸阳的织染工匠三天后就到了,领头的是姓周的老工匠,手里拿着好几卷织锦纹样图。他看了李婶她们染的绢布,又听了试验过程,连连赞叹:“你们用楝树果固色,这是个好法子!咸阳的织户用的是盐卤固色,成本比楝树果高,你们这法子更适合南方郡县。” 接下来的日子,周工匠帮织工们改良了染缸——在缸壁加了一层陶土,让温度更稳定;又教她们调配染料比例,比如“栀子和黄檗按三比一煮,颜色更鲜亮”;还教她们织复杂的纹样,比如用“通经断纬”的法子,把稻穗的层次感织出来。 织工们学得很认真。小桃年轻,学得最快,几天就能织出简单的稻穗纹;王阿婆有几十年的织锦经验,把艾草的叶子纹织得栩栩如生;李婶则琢磨着把鱼纹和稻穗纹结合起来,她先用炭笔在纸上画草图,画了十几张,才定下最终的样式——稻穗弯着腰,鱼儿在稻穗下面游,旁边点缀着几株艾草,整个纹样透着股丰收的热闹劲儿。 第一个织出“稻鱼共生”锦缎的是李婶。那天傍晚,她踩着踏板,梭子在手里飞,最后一梭织完,她把锦缎从织机上取下来,展开在阳光下。金黄的稻穗、银白的鱼儿、青绿的艾草,配着鲜亮的朱红底色,像把楚地的秋天织进了锦里。织工们都围过来看,连周工匠都赞道:“这纹样有灵气,比咸阳的牡丹纹更有地方特色,西域人肯定喜欢。” 李婶给这种新锦缎起了个名字,叫“五彩楚锦”——因为它用了黄、紫、红、绿、青五种颜色,每种颜色都鲜亮,又不刺眼,配在一起格外和谐。 没过多久,西域商队又来了。首领还是上次那个高鼻梁、深眼窝的大月氏人,叫伊循。他刚走进织坊,就被挂在梁上的五彩楚锦吸引了,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又把锦缎凑到眼前看,嘴里不停念叨:“这颜色,比上次的蜀锦还鲜亮!这纹样是什么是庄稼和鱼吗” 李婶笑着解释:“这是咱们楚地的稻鱼共生,田里种稻,水里养鱼,一年能收两季稻,还能吃鱼,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光景。” 伊循听得眼睛发亮:“好!这纹样有故事,颜色又好看,在西域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上次订的楚锦,我的商队在龟兹国就卖完了,这次我要多订些——五彩楚锦,我要订两千匹!” 织工们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欢呼声。小桃拉着王阿婆的手,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两千匹!咱们织坊要忙不过来了!”王阿婆也抹了抹眼角,笑着说:“以前哪敢想能订这么多,还是新法子好啊。” 李婶也很激动,但她没忘了正事,跟伊循商量:“两千匹太多,织坊现在只有二十多个织工,怕是要两个月才能织完。” “两个月没关系。”伊循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币,放在案上,“这是定金,我等得起。对了,你们这五彩楚锦的染色法子,能不能教给我的商队我想在西域也建个织坊,用你们的法子织锦。” 李婶看向一旁的秦斩,秦斩点头:“朝廷推‘工同技’,就是要让好手艺传出去。你们愿意学,我们就愿意教,以后楚锦不仅能运到西域,还能在西域织出来,这样更多人能看到楚地的好。” 伊循高兴得拍了拍手:“太好了!等你们织完两千匹,我就派工匠来学。” 那天晚上,织坊的灯亮到了深夜。织工们围着案桌,吃着阿婆煮的粟米粥,聊着未来的打算——小桃说要教村里的姑娘织五彩楚锦,让织坊扩大规模;王阿婆说要把试验笔记整理好,留给以后的织工;李婶则想着,等咸阳的工匠再来,要问问怎么把楚地的丝绸做得更软,这样五彩楚锦就更舒服了。 机杼声“咔嗒咔嗒”响着,和窗外的虫鸣、远处的狗吠混在一起,格外热闹。李婶坐在织机旁,手里的梭子穿梭着,看着锦面上慢慢显露出的稻鱼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织锦和民生一样,不能守着老法子不变。以前楚地织粗布,是因为没新织机;后来织锦缎,是因为秦斩大人办了合作社;现在改良染色、创新纹样,是因为要跟上西域商队的需求。只有跟着天下变,跟着民生的需求变,手艺才不会过时,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又过了一个月,咸阳传来消息——朝廷把楚地织坊的染色法子纳入了“工同技”推广名录,还派了更多织染工匠来楚地,要在寿春办一个织锦技术培训班,让周边郡县的织户都来学。邻郡的织户听说了,纷纷派人来楚地织坊参观,有的还带着自己的染料,跟李婶她们交流经验。 李婶也没藏私,把试验笔记拿出来给大家看,还让小桃、王阿婆教他们染布、织纹样。有个来自齐郡的织户,学了五彩楚锦的法子后,回去用当地的桑皮纤维织锦,颜色比楚锦更软,还特意送了一匹来,说是“楚齐合璧”。 两个月后,伊循的商队来取两千匹五彩楚锦。装车那天,织坊门口挤满了人,村民们都来看热闹。伊循让人把一匹五彩楚锦挂在车头,风一吹,锦面上的稻鱼纹像活了一样。他拉着李婶的手,笑着说:“等我把这些锦缎卖到西域,明年我要订五千匹!” 李婶看着远去的商队,看着车头上飘扬的五彩楚锦,心里满是踏实。织坊里的机杼声又响了起来,比以前更响、更有劲儿——新的订单来了,新的织工也来了,楚地的织锦,正顺着丝路,走向更远的地方。 夕阳落在织坊的窗棂上,把染缸里的染料照得五颜六色。李婶拿起一匹刚染好的红绢,在阳光下看了看,然后走到织机旁,踩下了踏板。梭子飞转,丝线交织,新的五彩楚锦,又开始慢慢成形了。而这织机声、染色声,伴着丝路商队的铃铛声,正一点点织就楚地民生的新模样,也织就大秦天下的繁华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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